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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习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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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夜和蒋钰、水华都只在雪妭刚上场时有过短暂的疑惑，但他们深信以焱的修为，即便雪妭使出什么奇招，焱也能轻松应对，故而三人皆是一副坐等胜利的姿态。
柏玉两只手不自觉地来回绞着袖口，她并不十分了解焱的实力，也不太了解雪妭的实力。因为论战斗力，他们两人比柏玉高出太多，差距过于悬殊的低手看高手之间的过招，完全如同隔雾看花，不明所以。
她耳边反反复复回响着昨晚雪妭与她的对话，心中懊恼不已。难道真是因为自己透露了今天焱会上场，才让雪妭有了准备？
黎夜看出柏玉的紧张，伸手握住她地手，低声道：“不必担心，焱的修为比雪妭高出太多，天狼族一方毫无胜算。”
听黎夜说得这么笃定，柏玉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但两只眼睛仍是紧追着焱和雪妭的身影，生怕一个眨眼就会出现自己担心的结果。
柏玉原本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睛几乎快要不够用，可看着看着，却觉得，仿佛是因为天气太冷，空中红白交错光影夺目的画面竟渐渐被冻得快要凝固住了。
焱的身形越来越慢，最后停住不动了。
雪妭的招数每每刚发出来就被焱轻而易举地化解掉，她却毫不松懈，围着焱左攻右突，像一只狼在围着猎物打转。
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从刚开始的疑虑谨慎变成了百无聊赖，一向很懒的他难得动起脑筋来，一边顺手挡开雪妭的攻击，一边思考天狼族为何如此愚蠢。
狼可没有真么蠢，他们的祖先一定是给自己起错了名字！
雪妭却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与对方的实力悬殊，越挫越勇，身子一抖，化身为雪狼，前爪一按地，腾空跃向焱。
焱有些头痛，对方明明打不过却不肯认输，黎夜又不许他伤人，该如何结束这场比擂？
当焱侧身避过雪妭的利爪时，一条白色的雪狼尾巴从他眼前飘过，焱脸上浮起一丝坏笑——都说狗的尾巴踩不得，狼和狗也算有些渊源，若是狼被踩了尾巴，不知是何反应。
待雪妭又一次扑过来时，焱凌空一个翻身，俯冲下来，一把抓住了雪妭的尾巴。雪妭头往起一勾，一双利爪凶狠地抓向焱。
焱指尖一指，一个外形像气泡的透明结界将雪妭除了尾巴以外的部分都包了进去，焱像拎着个麻袋一般倒提着雪妭稳稳地站在台上。
一旁的长老瞠目结舌，愣在原地，甚至都忘了上台宣布结果。
台下也骤然鸦雀无声，但很快便又响起欢呼声，口哨声，尖叫声。
长老这才回过神来，走上前来宣布焱获胜，天狼族几位长老将开始布置阵法，十日后开启天门，这期间，黎夜一行人可以在天狼族境内自由行动。
焱本就对长老的迟疑有些不满，胜负难道很难猜么？天狼族当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听到台下的欢呼声后，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明明输了还这么高兴，蒋钰之前看的都是些什么民间野志，居然还把天狼族描绘成团结善战的民族。
更奇怪的是，长老宣布结果后并没有要求焱放开雪妭，临走时看向雪妭的眼神里居然还隐含着笑意。
焱低头看到雪妭正在用爪子拼命地抓着结界内壁，龇牙咧嘴地瞪着他，模样实在有趣，索性拎着雪妭的尾巴又晃了几晃。
看到雪妭拼命挣扎的滑稽样子，连一贯的冰山脸也绷不住了。
但看着看着，突然觉得那双隐含泪光，透着倔强的幽绿色眼眸，竟让一向冷漠的自己生出一抹疼惜之情。
“焱大哥，你赢了，真是太好了！”柏玉的话打断了焱的思绪，焱手一松，雪妭掉在地上。结界有些小，雪妭的四肢伸展不开，在地上挣扎了许久也无法翻身。
“只是……”柏玉的目光瞥向雪妭。
黎夜知道柏玉一向心软，开口道：“既然天狼族长老已经许诺开启天门，你就放了她吧。”
焱指尖一点，透明结界像气泡一般破碎无影，雪妭立即从地上一跃而起，瞬间跑没了踪影。
除了柏玉兴高采烈，其余三人早已预料到结果，并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蒋钰一直看着焱笑而不语。
焱冷冷看了蒋钰一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咳咳，”蒋钰清了清嗓子，愈发笑得别有深意“焱兄很快便知。”
焱索性扭过头去不再理他，心里又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天狼族长老布置阵法需要十天，黎夜几人闲着无事，便四处走动，欣赏起雪域风光来。
柏玉对天狼族人用雪砌的房子惊叹不已，蹲在地上堆起缩小版的雪屋。黎夜用灵力加持在柏玉双手上，让她不觉寒冷。
蒋钰向来喜爱四处游历，寄情山水，此刻自然是要登上峰顶一览雪山风光，水华和他挽手并肩，很快便成为山脉上的两个小点。
焱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闲逛。雪山气候寒冷，但他是火性体质，修炼的又是火系法术，即便在冰上也丝毫不觉寒冷。
走着走着，焱突然察觉身后有一个很轻很轻，几乎觉察不到的脚步声，一直跟着自己。
一回头，雪妭正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一副气呼呼的模样，连腮帮都鼓鼓的 ，眼睛一动不动瞪着焱。
焱不以为然，转身继续走，雪妭仍保持着刚才的距离跟在后面。
焱猛然停住脚步，雪妭也停住。焱抬腿，雪妭也跟着迈步。
如此往复了几次，焱终于忍不住了，将雪妭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还想打？”
雪妭立刻摇了摇头，但腮帮仍是鼓鼓的。
焱第一次仔细打量雪妭的五官，如男子一般凌厉的眉峰，眼睛却如一汪纯净无暇的雪水，也许是因为气愤，双颊有些微红。
嘟着小嘴的样子，竟有些……可爱？焱摇摇头，不禁嘲笑自己，跟着黎夜和蒋钰久了，难道自己也生出了怜香惜玉的心？
“你，是第一个打败我的人。”雪妭突然说道。
很简单的一句话，焱却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又默默在心里翻译了一遍，就是说雪妭是整个天狼族最厉害的人？
焱有些狐疑地看着雪妭：“我虽然不知道斩风在天狼族是个什么阶次，可你们居然让全族最强的武士去当守门的？”
“天狼族的任务就是守卫天门，最强的武士不去最前方，难道要等敌人打进来，等战友白白牺牲了再全力迎战？第一道关守住了，后面就不用白费力气了。”
雪妭的解释简单直接，焱突然觉得这个看起来蠢蠢笨笨的部族有种特别的智慧和胜不骄败不馁的豁达胸襟。或许当初安排天狼族守卫天门的上神，也正是看中了他们的这些优点。
焱对雪妭的态度也温和了一些：“找我有事？”
“我……我……”雪妭的双手在身侧握紧又松开，似乎是想抓住衣襟，可她周身都是铠甲。
“你害怕我？”焱问道。雪妭的脸更红了。
不知怎地，焱的恶趣味又被勾了出来，他向前探了探身子，唇几乎快要贴上雪妭的脖子：“狼吃人的时候是先咬这里？”
雪妭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你……我……这里有人，我带你回屋……”
焱脸上的笑霎时不见了，直起身子，不再看雪妭：“走开，再跟来我就杀了你。”
焱走了几步，雪妭依然紧紧跟着。焱转过身，眼里闪过一抹寒光：“找死？”
雪妭没有害怕，反而往前了两步：“你抓住我的尾巴，我就是你的，人是你的，命也是你的。”
焱突然想起刚才蒋钰诡异的笑容，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转身大步快走，雪妭也立即跟上。
焱快，雪妭也快。焱慢，雪妭也慢。焱停下，雪妭也停下，焱提步，雪妭便寸步不离。整整一天，无论焱走到哪里，雪妭都跟在后面。
无数次，焱仰望着雪峰之巅，蒋钰和水华依旧不见踪影，又无数次，焱放眼雪原，黎夜和柏玉不知被人群淹没在哪个角落。好几次，焱走到屋门口，看看身后那位压根没有止步的意思，只好摇摇头，继续在雪地里漫无目的地乱走。
“焱，你看我们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焱从没觉得柏玉的声音如此悦耳。循声望去，一蓝一绿两个袅袅婷婷的身影，像两朵并蒂开放的花朵，后面一银一白两个颀长的身影，逸世绝尘。
焱立刻快步迎上去，待及近了，看清柏玉手中捧着一朵洁白无瑕的雪莲。
“蒋钰找到的。”柏玉笑着递给焱。
“上好的药材，不过，你不要？”焱问道，眼睛却盯着柏玉手中的雪莲不放。
“阿黎说他还欠你几坛好酒，一时找不到，先拿这个抵债如何？”
“这个算利息。”焱眼明手快地接过雪莲收了起来。
柏玉也不介意，笑盈盈地说：“我在山下林子里埋了好酒，回去一起喝。”
焱白了黎夜一眼：“看来以后不能跟你客气。”
“你客气过？”
焱正要开口，柏玉注意到站在焱身后的雪妭：“难怪说不打不相识，原本还担心我们走了，你一个人会无聊呢。”
焱飞扬的眼角立刻垂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