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重生之娇宠》从九

19、改变

　　陆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说话，意识渐渐清醒，从床上撑着坐起身来，脑袋还有些晕晕沉沉的，眯着眼睛缓了缓神，再睁眼时便瞧见床边趴了个人，先前忽近忽远的说话声也在耳边逐渐清晰起来。

　　待听清是谁时，陆青心头陡然一凌，也顾不得诧异，忙轻手轻脚下了床，绕过趴在床边刚刚睡着的程皓，打开卧室门，站在二楼阳台上循着声音往下望出去。

　　院子门口，程阿姨披着一件薄衫子，正皱着眉头跟院门外的人说话。这会儿已经临近子时，四周极为安静，院门口的声音也显得格外清晰。陆青却在开门前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这会儿再往漆黑的院子里一瞧，心底更是震惊，浑身的血液一齐往上涌，脑子里有片刻的茫然。

　　程阿姨跟余武的说话声就像是在她耳边发生的一般，原本拢在昏暗夜色下的各种物件此刻却清清楚楚地映入陆青眼里。不需要借助灯光，陆青就能看到池塘另一头的余家的动静——余武媳妇儿张惠萍正站在院门口往这边张望，随后慌慌张张地出门，神情虽看不大清，动作却极明了。

　　陆青深吸了口气，心念转动间极快地有了判断，她现在这些异常只怕跟那瓶基因试剂有关。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真实地感觉到脑子里飞速流淌的信息流——空气的浮动，温度湿度的起伏变化，萤火虫暗淡的光波跟翅膀煽动空气而引起的流动，各种各样微弱的声波，还有夜色中暗淡得常人根本察觉不到的光波……

　　所有的一切，通过她的五感甚至还有皮肤表层的每一个细胞疯狂地涌进大脑，让陆青的意识有片刻的空白。不过眨眼间，那些信息流就像是突然找到了方向一般，有条不紊地开始流淌交汇，陆青只觉得脑袋发涨，只得勉强稳重心神，慢慢找回了意识。

　　视线再看向院门口时，陆青的脸色便猛地沉了下来。

　　院子外的余武刚才那一瞬间不知为何突然暴躁了起来，动作蛮横地扣着程阿姨的手，程阿姨一个慌神就被余武拽得趔趄着撞到了三合土墙根上。余武却像没看到似的，动作粗鲁地拽着程阿姨就往院子里走。

　　程阿姨吃痛地吸了口气，一边被拖着往里走，一般借着微弱的手电筒光，脸色发白地看着余武身上的狼狈跟衣服上若隐若现的血/迹，心里早沉了又沉，却拼命压着身体的颤抖解释道：“余武，你这是干什么？不是阿姨不给你，是家里确实没什么别的药了。昨天给你妈那几包冲剂还是家里常备着防暑降热的，你若要，我这就拿几包去。还有一瓶酒，你拿回去给你妈消消毒就好了，你急什么……”

　　看到这一幕，陆青神色骤然冷了下来，眉头紧蹙着，转头就到卧室的皮箱中找到一根电击棍，匆忙中叫了声程皓便往楼下飞奔，在余武发疯前奔过去冷声喝道：“你干什么？”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陆青鼻腔中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余武身上的呼吸频率跟心跳速率都有些快，身上隐隐流淌的生物磁场也处于一片紊乱中。再看余武身上的情形，陆青心里已经有了大致判断。

　　余文只怕这会儿已经没了，可余武应该还没疯狂到对桂姨下手的地步。所以他现在急急忙忙地过来拿药，是因为桂姨受了伤？还是他自己？看余武的反应，如果是桂姨，那伤应该不是余文直接造成的，否则余武知道结果，不会来白费力气。但若是他自己就说不准了，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会心存侥幸，本能地会用尽全力去挣扎……

　　“青青？”听见陆青的声音，程阿姨忙惊喜地看过来，随后长长地松了口气，被余武拽得踉跄着脚步扑了过来，拿着电筒的手晃了晃，又猛地沉下脸色朝陆青催促道，“没你的事儿！你快上楼——”

　　话音未落，眼见陆青的身影突然如鬼魅般闪了过来，眼前一花，便听得余武闷哼一声骤然松开了手，程阿姨心惊胆颤地看着陆青的动作，顿了顿，见余武脸色不对，忙一把挣开余武，趔趄着往前头扑过去躲开了黑暗中再次伸过来的手，身子却因站立不稳而直接扑到了地上。

　　余武的身影拢在门外的阴影中，显得极为晦暗阴沉，冷不丁挨了陆青一棍子，脸上青筋暴起，声闷哼一声，眼里带着丝压抑的暴躁跟微不可查的颤抖，粗重地喘着气。

　　陆青握着电击棍的手迅速收紧，不动声色地将电压调到最大，心底惊诧中始终存着丝清明，不等余武反击，动作极快地闪到余武身后，抬手又是一棍子朝着余武脖子敲过去。随后一脚掺过去，直接将被电得神志模糊的余武给绊倒在地上，又不放心地补了一棍子。

　　楼上的程皓被陆青叫了一声，眨眼间又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神志猛地醒了过来，沉着脸匆匆下了楼，奔出客厅时正好看见陆青补得的那一棍子，忙奔上去将浑身冰凉的陆青跟程阿姨两个拉了起来，拧眉看着晕倒在地上的余武，沉声问道：“你们怎么样？”

　　程阿姨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浑身脱力般瘫坐在地上，咽了口气，才朝程皓摆上嘱咐道：“你去请老村长过来一趟，余武的情形怕是不大好……”

　　陆青喘着气平复着脑子里的眩晕，也跟着点了点头，咬着下唇补充道：“余家那边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我知道，你跟妈先去屋里待着！把门锁好！”程皓握着陆青的手指微微用力收紧了一分，目光沉遂中透着股令人心静的力量手掌挨着陆青的额头轻轻嗯了一声，这才接过程阿姨手里的电筒出了院子。

　　光亮渐渐远了，陆青才忍着胃里的恶心扶起程阿姨一道勉强站稳身子，手里依旧紧紧地握着电击棍，目光警惕地盯着地上的人。

　　不过一会儿，外头便断断续续地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就见老村长魏忠汗带着一群人进了院子，李桂芳跟张慧萍脸色苍白神情无措地抱着自家孩子被一众妇人推推嚷嚷地拽到了一路。张慧萍手里还颤颤巍巍地挂着老村长的那把土猎/枪。

　　陆青到屋里开了灯，院子大门敞开着，明晃晃的灯光刺得人有一瞬间的晃眼，一群人蓦然撞见院中的情形，脚步僵在门口，呆愣了一瞬之后，原本拽着李桂芳二人的几个妇人突然哎呀几声捂着嘴惊叫起来，双腿发颤地看着跟先前余文的模样如出一撤的余武，声音擅抖而尖利，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魏忠汗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沉重地扫了眼站在院子边儿上的程阿姨跟陆青，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了焦虑，浑浊的眼睛里也泛着丝红丝，声音却仍旧平稳，带着几分慑人的威严，头也不回地喝道：“慌什么？上去看看！”说着便转头从张慧萍手里抽回枪/杆，慢慢往前挪着步子。

　　一群人心惊胆战地跟着往前走了两步，身体哆嗦着，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原本神情呆滞的李桂芳突然发了疯一般，红着眼睛挣开众人束缚，踉跄着脚步从人群中爬过去一把拽住了魏忠汗手里的猎/枪，动作慌乱而急切地拿枪口对着地上的余武，没等老村长反应过来，就疯狂地扣动扳机一阵乱/射。

　　“突突突”的枪响声在宁谧的夜色中显得极为刺耳，充满硫磺味的土火药在空中炸开，火花四射，夹杂着还有满目的血光。原本昏迷的余武被子/弹的穿破皮肉的疼痛刺激得突然睁开了眼睛，满眼腥红地盯着李桂芳，脸上充斥着暴/虐跟狰狞，身子剧烈地挣扎了几下，在一片刺目的腥红中费力地想要站起来。

　　猎/枪里的子/弹已经用尽，李桂芳浑身打着哆嗦，手指僵硬地扣在扳机上，看到余武的动作，吓得惊恐地尖叫起来，闭着眼睛想也没想便把手里的猎/枪朝余武扔了过去，正好一杆子砸在余武脑门上。

　　余武脸上才刚腐蚀的死肉被枪杆直接砸烂了，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呜咽声，目光发狠地盯着李桂芳，挣扎的动作却慢慢停了下来。

　　众人屏气凝神地盯着这一幕，见余武不动弹了，才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松了口气。可这口气刚松下来，大家伙儿又心惊肉跳地彼此望了两眼，仿佛有了默契一般，哗的一下往后跳开，挤攘间眨眼就退得离李桂芳跟张慧萍两人远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