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不承欢》长安顾

5、中剧毒

　　“姑娘，大夫请来了。”小四拭去额头上的汗珠，掺着老大夫进屋。
　　大夫上了年纪，站在那气喘吁吁，怕是一路跑过来不容易。
　　瑶华将简玉衍平放在床上，自己退到一旁，让大夫仔细地为简玉衍诊治。
　　大夫虽然年迈，但是很懂医术，据说是城里最好的大夫。他一边给简玉衍看病，一边叹气，足足叹了三下。
　　瑶华和小四站在一旁面面相觑，也不知大夫是能治还是不能治。最后还是小四沉不住气，上前一步道：“大夫，你到底会不会治啊，光唉声叹气有什么用？”
　　“我叹气自有我的道理。”老大夫摸着胡须，一本正经的样子，“虽然这位公子体质很好，再加上姑娘给他运气疗伤，阻止了毒素的蔓延。但这种毒十分罕见，名叫血蝎子。顾名思义，就是用鲜血喂养蝎子，再取蝎子身上最毒的部分炼成毒药，旁人怕是早就丧命了，能活到现在算他命大。”
　　“那大夫可有方法医治？”瑶华秀眉紧蹙，心中满怀愧疚。
　　“这种毒非常罕见，据我所知，只有临月国才有。这里离临月国很远，他怎么会中毒？”
　　“临月国？”瑶华不解。
　　“你不知道临月国？”小四奇怪的盯着她看，她摇了摇头，小四接着说道：“你不知道临月国，总该知道声名远扬的秦墨秦将军吧。他就是临月国的第一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没人不知道他的。就说这苍郁国，不也是被他拿下了么。”
　　小四说的神采飞扬，瑶华却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什么威名远扬的大将军，不过就是个杀人如麻的侩子手。如今，他竟然派人刺杀她，是知道她没死，想要斩草除根吗？
　　果然，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
　　“大夫，到底有没有方法可以解毒？”瑶华缓过神来，看着在那受苦的简玉衍，于心不忍。
　　老大夫面露难色，“方法倒是有，只是这解药很难取。”
　　“大夫只管说。”
　　“齐云山上有种罕见的蟾蜍，名叫金丝蟾。它是血蝎子的天敌，要是用它入药，保证药到病除。”
　　“金丝蟾？”
　　她在《齐云山志》上看到过，据说这种蟾生活在齐云山深处，很少有人见过它。它背上的皮肤是金色与白色相嵌，个头奇大无比，既是解毒的良药，也是伤人的利器。若是不小心被它咬了，绝对必死无疑。
　　“看姑娘的样子，对金丝蟾很了解？”老大夫见她若有所思，开口问道。
　　“算不上了解，只是听闻过罢了。”
　　“姑娘既然听过，肯定知道得到金丝蟾的方法十分困难，我劝姑娘还是不要尝试的好，小心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老大夫起身收拾药箱，似乎是打算放弃简玉衍，任由他自生自灭。
　　“芙蓉姑娘，你真的不救我家公子么？”小四站在她身边，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救，当然要救。”瑶华暗自下了决心。
　　齐云山对旁人来说或许险要无比，但她自小生活在那，虽然没上去过，但对地势有些了解。若是尽力一试，可能还有些希望。简玉衍是为了救她才中的毒，她不能袖手旁观。
　　“大夫，你可否先开一些药延缓毒性？”到齐云山取金丝蟾需要些时日，她怕简玉衍支撑不住。
　　“这个可行，但你们时间有限，成不成功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老大夫重重地叹了口气，让小四随他去拿药。
　　小四拿药回来后，她已经收拾好了衣物。简玉衍身上有伤，小四留下来照顾他，她一人上山便可。
　　起初小四不放心，非要跟着去。但考虑到小四不会武功，跟她上山也是多了个累赘。几番劝阻之下，小四才答应留下来。
　　一天的快马扬鞭，瑶华终于到达齐云山脚下。
　　前头就是苍郁国国都，瑶华下了马，抬头看着高大巍峨的城墙。
　　守城的人装扮不像苍郁子民，恐怕是临月国派来的人。看来这里已经被接管，她的国家灭亡了。
　　入城后，瑶华戴上帽子，以防有人认出她。
　　看着都城繁华如常，百姓安居乐业，她忍不住“赞叹”。这就是秦墨的厉害，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一个国家。这样也好，百姓无辜，不该让他们受到战火的牵连。
　　过了两日，简玉衍独自站在镂空的雕花窗户前。外面风大，从缝隙里透进来的寒气让他忍不住蹙眉。
　　“公子，你确定她能拿到金丝蟾吗？”小四站在简玉衍身后，提拔的身姿，眉宇间透露出来的英气，完全不似平常的那副柔弱模样。
　　“她是苍郁的公主，唯一一个熟悉齐云山的人，如果她拿不到就没有人能拿到了。”简玉衍没有回头，直直的盯着窗户看，也不知他到底在看些什么。
　　小四没再说话，安静的退到一边。
　　他站了很久，挺直的背部像一棵劲松。突然，他回过头问小四，“我这样是不是很卑鄙？”
　　“公子，你也是身不由己。”
　　“好一个身不由己。”简玉衍抿唇一笑，无奈的摇头，“世人都喜欢用身不由己给自己找借口，我也不例外。”
　　“公子……”小四刚要开口，简玉衍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