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晓晓》左远

4、小试牛刀

　　张家除了张一陌，只来了个司机，林晓晓觉得这家人心也太宽了些。一行人来到小房外，林晓晓便开始交待了，不准围观，等他们进去后，其他人必须离房子二十米远，不然出了事她可不负责。
　　张家司机一听立刻不干了，拉着张一陌就不让进，张一陌好劝歹劝，更是拉着林晓晓大做保证，俩人便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打开了门。
　　房子很大，隔成了里外两房，外面胡乱摆着几张椅子，空空如也，想来是平时排队的地方。
　　“一陌哥，你不用怕，跟在我后面就行，要实在不敢，就闭着眼睛拉着我的包就好。”许是太过安静，林晓晓没话找话说。
　　“……”张一陌懒得应她。往里走去，推开了里屋的门，林晓晓抢步而入，
　　李阿婆还蜷缩在那扇窗户下一动不动，晓晓知道，它刚刚碰了她，怕是伤到了。想到这里，心里底气不由更重了，天赋异禀，人家也不想的。
　　“唉！”林晓晓放下背包，秉着呼吸叫了一声。
　　“你确定就这么叫她？”张一陌觉得林晓晓开始得好随便。
　　“你来驱鬼还是我来驱鬼。”林晓晓不乐意了，现在谁才是老大，这小子不懂规矩啊。
　　“等一下她要是冲过来呢？我能打她吗？”张一陌觉得还是拳头可靠些。
　　林晓晓白了他一眼，“你怕什么，她要冲过来我给你挡着。”一只手啪啪地拍着她本就不大的胸部，“本大师定保你平安出去。”
　　不忍看她如些虐待自己的身体，张一陌跨前了一步，刚好挡在了林晓晓面前，冲李阿婆喊了一句。不得不说，他也是很好奇的。
　　李阿婆似乎听到了声音，缓缓抬起头来，本来黝黑的脸上，已经范起了乌青，阳光照在她的头顶，头发上粘着的不知名液体也闪闪发亮。林晓晓却是一惊，她竟然不怕光，原来鬼竟然可以不畏光的。林晓晓长见识了。
　　而张一陌也终于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一直想看到的一张脸，身体突然就定住了，真是……太可怕了。
　　李阿婆眼里的青筋凸得更厉害了，虽然眼睛不像眼睛了，却还好像还是能看到东西。竟用双手支撑着地面，一下一下地往他们的方向爬来。
　　张一陌此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眼前的一切让他的思想在崩溃，这张脸，这双眼睛，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本来他虽然一口一个林大师，但爷爷跟他说起的时候，他真的是嗤之以鼻的。瞒着爷爷，他暗地里也联系好了，李家要是闹得太出格，就不要怪他以势欺人。见到这个林晓晓的时候，他也打算到时让人教育一下，小朋友就该好好读书，不能这么招摇撞骗的。
　　可是，怎么就……真的有鬼呢？
　　林晓晓伸手就把他拉得更近一些，张一陌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怪物，只好用好奇来掩饰自己的恐惧：“她怎么不会走路？”
　　李阿婆的身体很完整，但腰部以下却像没有力气了一样，只靠着上肢来移动。
　　“这鬼死的时候应该是很痛苦的，它受过的折磨会反应在它的魂魄上，她附了李阿婆的身，就需要吸李阿婆的精气来行动，现在它越来越回归它魂魄的状态，说明李阿婆的身体已经要不行了。”
　　张一陌一下就明白过来了，难怪李家人要钱，想来也是知道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你别怕。”林晓晓安慰道，把张一陌拉到身后，手一伸就塞了个东西到张一陌手里：“避邪手链，赠品。”
　　张一陌噎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红色绳子上穿着一个圆柱型的玉珠，什么都没刻，倒也简单大方，随手便戴上了。
　　李阿婆的行动变得快速起来，明明应该很惧怕林晓晓的，此时却像疯了似的，喉咙里不断发出嘶哑的咆哮。
　　林晓晓定了定神，迎面而上。修长的双手眼看就要抓住她了，李阿婆的身体却突然诡异地扭曲了一下，双手一撑地，整个身体就弹了起来，像个流弹一样往张一陌而去。
　　“小心！”林晓晓扑了个空，回头望去。
　　张一陌只觉眼前一花，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腿，还没等他打个寒颤，那双手却又放开了他。李阿婆像被他烫到一样，嚎叫一声就往旁边跌去。
　　林晓晓吓得马上跑过来，拉着张一陌上上下下地检查：“没事吧？没被抓到吧。” 这可是大客户，不能有事啊。又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腿，嗯，不错，肌肉结实，线条优美。嗯，也没有伤口。
　　张一陌被她搞得哭笑不得，眼睛向李阿婆看去，她已经摔在地上蜷成一团了。摸了摸手上的绳子，张一陌终于正视了林晓晓。
　　“你看，相信我嘛，这玉珠里面可是楞严咒，开过光的。”说完看看李阿婆又看看张一陌。把他拉到身后。“你站在这里别动，有手链防身，她不敢碰你的。”
　　“你不要再作乱了，即已离开阳间，又何不安安分分地投胎去。”
　　林晓晓也不管这鬼听不听得懂，冲过去一把就抓住了她。
　　李阿婆发出了凄厉的喊声。身体在不住地抽动，一张诡异的脸直直地对着张一陌，嘴巴哆嗦着，白眼里竟然流出了泪来
　　这一蹲一站的俩个人刹时沉默了。
　　“她是在哭吗？是不是有什么冤屈？”在接受了有鬼的世界以后，张一陌举一反三，将从小到大所看的鬼故事都充分地吸收到脑子里了。
　　“啊，难道不是要离体了会很痛吗？”林晓晓也是不懂啊，不是说鬼一接触到她就会跑么，怎么还在叫啊？接下来要干嘛呢，直接念经就好了么？她只会一首呢，这可怎么办？
　　张一陌眉角一跳，一时到是回不上话来。
　　俩人正大眼对小眼，李阿婆却又嘶吼起来。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一把甩开了林晓晓，本来只能在地上挪动的身体也站了起来，连跑带抱地往张一陌身上扑去。
　　林晓晓吓得尖叫起来，整个人被推在地上，痛得她眼泪滋一下冒出来。
　　张一陌只感觉一阵腥风吹来，在耳边响起一声惊雷，脸刷一下就白了。
　　林晓晓也顾不得疼了，飞快地爬了起来，看见自己手上擦伤的地方出了血，心里泛起一个念头，冲过去把血糊在李阿婆脸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身躯，喃喃地念起经来。
　　李阿婆被林晓晓一扯，半跪在地上，两只手却是不肯放开，手指深深地陷入了张一陌的肉里。
　　眼睛慢慢闭上了，却流出了更多的泪，嘴巴一张一合，像生铁的机械转动发出的声音，似乎不甘心地在诉说着什么。可惜林晓晓在专心念经，就算让她听也是听不懂的。
　　而张一陌从听到李阿婆的声音后，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明明瘦小的身体，此刻却让他感觉有千斤重，无法摆脱，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恶鬼”，闭上了眼睛，闭上了嘴巴，最后瘫倒在地上。
　　林晓晓睁开眼睛，见李阿婆不动了，摸了摸她的心跳，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一抬头，张一陌却正怔怔地看着李阿婆不说话，林晓晓心里一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抓着他的手就一顿乱摇。
　　“一陌哥，一陌哥！”
　　张一陌终于回过了神，看着一身狼狈的林晓晓，喉咙里干涩地挤出一句关心：“你没事吧？”
　　“没事儿没事儿。”林晓晓露出一口大白牙，拍拍身上的灰尘，一副欲盖弥彰，“我只是一时没站稳才会被推倒，一般那鬼碰上了我，只有她们迈不开步的。”
　　想了想又怕给张一陌留下阴影，只有不断地安慰他：“一般人见到鬼吓得瘫软了的都有，一陌哥你真是临危不乱啊。”只是吓得动不了，算是不错了。
　　张一陌此时却无法和林晓晓计较了，他满心都是那恶鬼对他说的话，一字字一句句，让他全身都沾满了寒气。
　　“一陌哥你不舒服吗？”林晓晓终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那鬼伤到你了？”
　　这可不得了，林晓晓脑袋一下绷紧了。“伤到哪里了，快给我看看！”说着双手便不断在张一陌身上游移，却一下子不知从哪里入手。
　　张一陌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无奈地推开她的手，指着躺在地上的李阿婆问道：“这是李阿婆？鬼赶走了吗？”
　　“赶走了赶走了，你真没事吧？”林晓晓犹不放心大金主。
　　“我没事。”张一陌看着微睁开眼睛，已经开始呻吟的李阿婆。心里却是惊疑不定，这鬼，难道真的是冲他们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