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君》西郊左丘

9、人心难测（二）

　　很容易出了府，黑衣青年一个口哨，不一会儿便有马蹄声蹋碎黑暗，破晓而来。
　　“上马。”
　　君生不动。
　　长剑划破风声，一下横在他脖子上，青年威胁道:“上马。”
　　斜撇了他一眼，君生问:“你想怎样？”
　　一阵风过，四周蒿草沙沙作响。
　　青年几乎发狂道:“上马！”

　　疾驰不多久，前方便见一条岔路。
　　青年勒停了马，问:“走哪边？”
　　“左。”没有丝毫迟疑，君生脱口道。
　　“左？”青年挑了挑眉，轻笑一声，“哼。”
　　骏马在原地踏了几下，一下冲向左边的道路。
　　“那就左边好了。”
　　他讽刺的笑挂在嘴边还未褪下，连人带马就毫无征兆的猛摔在地。
　　一只马蹄打了个转儿，滚落一边。五个与他衣着相近的人迅速包围了他。
　　肖黔墨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前方，意味不明的笑道:“想抓你还真难。”
　　黑衣青年几乎没有犹豫，一把就扯过君生，闪着寒光的剑在君生脖子上抹出一道细长的血痕。“放我走！”
　　天地一霎间变得死寂。
　　肖黔墨挑起嘴角，似笑非笑俯视那人，神色诡异:“你在威胁我吗？”
　　无人敢说话。
　　好一会儿，那人才强作正定的开口。还没来得及吐一个字，下一刻，便七窍流血一头栽倒在地。
　　所有人都楞在原地。
　　君生稳步走到肖黔墨面前，“抱歉，死了。”
　　肖黔墨想留活口，君生知道。
　　肖黔墨看着他，笑了，“无妨。今日他已难逃一死。”

　　“我以为，你真想救他。”回府的路上，肖黔墨打破沉默，目视前方平静道。
　　“我不是菩萨，也不仁慈。”顿了顿，君生接着道:“东西在那根断箭里。”
　　肖黔墨看向君生，笑道:“就知道你定不会如此鲁莽。”
　　“……公子可是才说过无妨。”
　　肖黔墨看了一眼君生脖子上的淡淡血痕，点头道:“无妨。至今威胁过我的人，都没能活下来。”
　　略顿，君生问:“倘若我真助他，公子会怎么做？”
　　“你敢。”
　　“若我——”
　　话未说完便叫人截住，肖黔墨直视着他严肃道：“你不可以。肖府众人，唯你可。”
　　君生看着他，缄默良久，了然道:“所以才要大费周章避开肖府一众？有鼠辈？”
　　肖黔墨微眯着眼叹息道:“是啊，不小心养肥了。”

　　眼看已近府，那五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二人下马，一前一后走的不急不缓。
　　君生突然喊住他:“公子。”
　　肖黔墨转过身，“何事？”
　　君生作揖道:“若他日君生当真被虏，还望公子勿来相救。”
　　见肖黔墨皱眉不语，君生解释道：“公子先前救我一命。如此戏子也好，细作也罢，君生便为公子卖此贱命。然君生只有一条命，再救，便无以为报。”
　　闻言，肖黔墨皱眉不语，良久方笑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