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我心安处》几由心

4、第四章

　　紫苏一进屋就巧笑倩兮的来到刘飒身边，娇嗔道：“小姐今天起得晚了呢！害的奴才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仿佛没看到向明辉一般，连眼神也没往向明辉身上瞥一眼，直接把手中的漱水杯递到了刘飒嘴边。

　　走在他后面的辛夷也和他一样无视旁边的向明辉，站到了刘飒的另一面，紫苏的话刚说完他立马接口，“可不是，亏的是张爹侍过来了，咱们几个才敢开口询问小姐您起了没，在这儿还得谢谢张爹侍呢！”话中不无奉承的意思。

　　张爹侍立在一边做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适时的开口：“老奴请二小姐的安。”话是这么说，身子可半点也没弯一下，依然挺得笔直。

　　另两个小侍没说话，只站在一边，等着服侍刘飒。

　　刘飒看着这几个人的一举一动，暗叹都是“前人”懦弱，纵容出来的毛病，她虽然无意摆主子的架子恃势凌人，但也不会让自己和向明辉继续被人看轻，尤其是向明辉，自己要是不给他撑腰，他还真是任谁都能欺负了去。

　　挡开紫苏快碰到她唇上的杯子，刘飒面无表情，“把你们手里的东西都放一下，过来拜见新主君。”

　　向明辉不安的看了刘飒一眼，其他几个人也像被点了穴道般齐齐的看着刘飒，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错。

　　这二小姐成个亲后是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先前还为了这亲事怄的喝了整晚酒，直说要叫嫁过来的贱人好看，这才哄得一众侍君乖乖的没闹事，可眼下她口中的贱人嫁是嫁过来了，一夜洞房，人不仅好好的不说，看样子也不像被折磨过的样子。现在，还要叫他们拜见他？

　　刘飒见都没人动，冷哼一声：“怎么？我刚刚说的话没听见？”

　　四个小侍面面相觑了一下后放下手里的东西，站立、福身、跪下齐声道：“奴才们拜见新主君，请主君安。”

　　向明辉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跪过，心里惶惶的忙要叫起，却被刘飒拦了，刘飒看着站着不动的张爹侍，平时这人仗着是张氏的奶父，没少作威作福，正好今天给他改改毛病，当下也不客气，“张爹侍也见一下我的正夫吧，以后也是这府里的另一位主子呢！”

　　张爹侍一僵，倒也没忘了自个儿的身份，见刘飒执意如此，强忍着屈了膝盖，不情愿道：“老奴见过新主君。”

　　向明辉明白刘飒是在给他立威，心里感激，得到刘飒的示意后赶紧对着几人道：“都起吧！”

　　大宅子里的人，即使是个奴才也惯会看人眼色的，几人谢恩起身，都不复刚刚轻佻的样子，规规矩矩的做好奴才的本分。

　　至于张爹侍，在掀看了褥子上有新人的落红印迹时，不忿的回去复命了。

　　向明辉对着辛夷从衣柜中拿出要他穿的新衣有些犯难，衣服料子很好，款式也很漂亮，可是那曳地的裙摆太招摇了，他穿上要怎么走路？

　　刘飒一直注意着向明辉，怕他被那些奴才暗中挤兑，此时看他一脸难色再看看那衣服，心下了然，新婚主夫要穿得好这本无可厚非，可是要太过奇特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几步走到他面前，对辛夷道：“去找件素色的衣服来，款式简单的。”

　　辛夷一愣，转身下去了。

　　刘飒抚了抚向明辉还没束起的头发，把他带到妆镜旁，“要是有什么不喜欢的，就直接说，要记得你已经是主子了，任何事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来，看看这些饰品，不用管其他的，直接挑你中意的就好。”

　　向明辉看了看刘飒，又看了看刘飒指的那些饰品，从最旁边拿起一根最不起眼的发带，试探的问：“只用这个可以吗？”其他的都太过贵重了，再说他也不喜欢。

　　刘飒点头，“当然，只要你喜欢就没有什么不可以。”其实他也不喜欢男人穿金戴银，来自现代社会的她审美观已经形成，再想改变估计这辈子也是不可能了。

　　向明辉眼睛里有点点光亮，“只用发带束发很简单，不用麻烦旁人的，我可以自己束吧？”

　　刘飒看着他小心试探的样子抿嘴轻笑，“好啊，那咱们就自己束。”甩了甩自己的这头长发，对向明辉道，“一会儿把我的头发也简单绾一下。”古代的发型她不会，不过这用自己的夫郎梳头可比用下人来的舒服多了，好像不自觉中就能平添一份亲昵。

　　向明辉倒是没有推辞，让刘飒坐下，拿起梳子先轻轻地梳顺，脸上的神情很是认真，像是在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刘飒心里有暖流滑过，结发为同心，恩爱两不疑，她把结发两字换成绾发，来回在心里读了读，发现好像也还蛮通顺的。也是从那天起，有向明辉在身边的时候刘飒就再没有自己绾过发。

　　宛国讲究嫡庶尊卑，不是嫡出就算居长在地位上也比不上年纪小的嫡女。血统大不过祖制，刘飒上面虽然有一个姐姐和继父，但因为是庶女和侧夫，所以即使整个刘府现在已经是刘翊掌权，但只要她还没当上家主之位，在身份上她也大不过刘飒，于是这新婚妻夫都有的敬茶这一步就直接省了。

　　只是那面省了这面事儿又来了，刘飒和向明辉刚用完早饭，紫苏就在一旁通报，“二小姐，八位侍夫等着要见您，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刘飒一愣扶额叹息，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都是那个该死的“前身”，还真会给她找麻烦。

　　这八位侍夫说是侍夫，其实只有其中两位刘翊送的被抬在了侍夫的位子，剩下的六位都是陪侍，是以前的刘飒从娼馆要死要活非要赎出来的，当时为这事儿还气的□□动了家法，直接赏了刘飒二十鞭子。也是从那时起□□才对这个不争气的嫡女死了心，慢慢地把家业转交给了刘翊。

　　宛国有律法规定：不是皇亲贵胄的寻常人家正夫只准有一位，且地位尊贵不可动摇，所生子女皆是嫡出，女儿继承家业，儿子将来出嫁也会有陪嫁；女子若再娶就算做是庶夫，庶夫分侧夫和侍夫，侧夫可以有两位，没有正夫的地位高，但所生的女儿如果取得妻主的同意却可以享有和嫡子女平分家产的权利，（像刘翊父子就是如此），所生若是男子，出嫁时陪嫁不得高于嫡子；侍夫最多允许有四位，所生子女仅允许入族谱，行成人礼后获赏一定数量的银钱自谋出路；其他的就不算是娶夫而算是纳侍了，侍没有数量限制，陪侍比小侍好一点，有单独的屋子居住平常也不用做活，所生子女皆归正夫所有，子女也仅和侍夫所生子女待遇相同；而小侍就都是伺候人的奴才，如果被妻主宠幸了没有特别的恩赐，也仅仅只能是每月多领一点银子算做补偿，而且，小侍没有生育权。

　　再说刘飒的这六位陪侍也端的是有好手段，刘飒碍着祖宗规矩没敢给太大的名分，陪侍只比最低等的小侍大了一级，但平时却是宠的紧，一应用度都是按照侍夫的规格，所以紫苏通报的时候才会那么说。

　　向明辉早就知道这八位侍夫的存在，他是怎么嫁给刘飒的，个中缘由他们都清楚，刘飒能善待他，对他来说已是意外的恩典，现在看着刘飒不说话只是一径沉默着，以为她是在为难怎么和她那八位夫侍解释自己的存在，向明辉咬咬唇斟酌着开口：“如果您实在为难，我去和他们解释清楚也行的，等他们知道了原因想必就不会和您置气了。”

　　刘飒摇头，她是为难，可是她为难的是怎么能把这些人遣散了，本就和自己没关系，有这几个人在，等将来要脱身的时候只怕会更麻烦。看了下四周又不是多说话的时候，只能安抚的冲向明辉笑笑，“不是你想的那样，忘了我昨晚和你说的话了？”

　　向明辉低了低头，他不是忘了，只是还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人娶他是真的因为他这个人。

　　刘飒伸手拍了拍向明辉的肩膀，她其实很想告诉向明辉，真的不用去介意那些人，因为只有你才是我自己娶回来的夫郎，而那些人只是“别人”的而已。

　　而且这八位侍夫可不是什么善茬，以前的刘飒沉溺在温柔乡里看不清，她可是看的很清楚，就算是真心实意的，夫君有一个也就够了，别说还是这些心思不纯别有用心的，那个识人不清的家伙竟然还弄了八个在身边，真是嫌命长了。

　　刘飒揉了揉太阳穴，让紫苏把人带到正厅，“走吧，也让他们见见你。”刘飒扶了向明辉的胳膊起身，话不能说明白那就只能在行动上表达自己的心意了。

　　向明辉僵了下却也没拂开刘飒的手，随着她去了正厅。

　　正厅里，刘飒和向明辉在主位上坐着，刘飒憋了一口气在心口没喘出来，有记忆和亲眼所见是两回事，瞧这些描眉画眼满头珠钗还都穿着裙装的男人，她真是很不适应。向明辉也穿着裙装，只是他的裙装更接近于古人的长袍，至于小侍们都是穿着类似短打的下人服，所以乍一看这女尊世界里真正的男人装扮，还真是让她有种要风中凌乱的感觉。

　　八位侍夫一水的华丽艳服，款式都相近，只在颜色和绣的图案上有些许差别，刚一进厅看见刘飒就齐齐的想往她身上扑，被刘飒生生制止后此刻都有些委屈的站在那里，扯着帕子撅着嘴，这情景别人看起来是楚楚动人，刘飒看起来却是人|妖伪|娘。

　　忍了想抚去胳膊上鸡皮疙瘩的冲动，刘飒克制着开口：“既然来了，正好，都见过正君吧！”

　　八个人明显不愿意，异口同声的娇媚道：“妻主～”后面还带着重重的尾音上挑。

　　刘飒一个“靠”字差一点就险险的脱口了，赶紧咳嗽了下掩饰了过去。

　　向明辉悄悄地拽了拽刘飒的衣袖，微不可察的摇了下头，意思是让刘飒不必为他如此。

　　刘飒趁机把他的手握在手心，这个男人不懂，有些事情不是你退让了别人就会感恩，相反，你的退让只会换来更多的得寸进尺。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从今天起立风居里任何事都按规矩来，现在，我再说一遍，见过正君。”刘飒沉了声一字一句说道，看到这些嘴脸，他是真的不耐烦了。

　　刘飒一反常态的样子，八个人显然有些不能接受，倒是那两位侍夫看出刘飒是真的生气了，堪堪的对视了一眼，上前一步行侧夫礼。

　　“侍夫冯氏见过正君，请正君安。”

　　“侍夫李氏见过正君，请正君安。”

　　刘飒冷眼旁观，这就对了，刘翊送过来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只知道撒娇卖乖拈酸吃醋的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