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我心安处》几由心

3、第三章

　　回到新房，刘飒放轻了动作，下意识地往床上看了看，只见她的新婚夫郎背靠着床头半低着脑袋，繁复的喜服已经退去，换成依旧艳红的里衣，一头墨玉般的青丝直直的披散着。

　　这是等自己等的睡着了？刘飒下意识的勾了勾唇角，这场景让她多年孤寂的心觉得有些温暖，她以后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向明辉睡得并不沉，觉出房间有人后立刻就睁开了眼睛，抬起头看到刘飒，两个人目光对视，也不知怎么他就觉得脸上热热的。

　　刘飒看着向明辉蓦然就红起来的脸颊心情大好，收起痞女的心思，微笑道：“怎么不好好躺下休息，折腾了一天不累吗？”

　　向明辉低低的说了声“还好。”下床拧了帕子递给刘飒，也不看人，只双手托举着等着刘飒接过，“您先擦擦手，一会儿热水送过来再洗漱吧。”声音不高，清清浅浅的甚是好听。

　　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刘飒脸上的笑容愈来愈深，“不用那么麻烦，太晚了，我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休息了，简单洗洗就好。”边说边接过向明辉手中的布巾，迅速的把自己收拾好，拉着人坐到了床上，把向明辉推拒到里面，她挨着床边，两人都是并排背靠着床上的引枕而没有躺下，刘飒扯过只有一床的红色喜被盖在了他俩腿上，看着向明辉一直低着头绞着双手，刘飒才觉得自己高兴得太早，倒是忽略了身边人的心情，这人明明还在怕她呢！看来有些事还是要让他稍微明白些才好，要不然他一直这么战战兢兢的可不行，想了下遂正了脸色，“困不困？不困的话我们说说话。”

　　向明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您说。”只两个字却说得颤颤的。

　　刘飒感觉到向明辉的情绪变化，叹了口气，“我知道让你嫁给我其实你是不愿意的，是被逼无奈不得不......”一句话没说完，就看到向明辉猛的抬起头，脸色也变得煞白。

　　刘飒被他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回想了下刚刚自己说的话才恍悟，想必是向明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提起这茬是要借此刁难他，刘飒赶紧转了语气，“别慌，别慌，我这么说并不是要怪你。”安抚的冲他笑笑，继续为他宽心，“你和刘明益之间的对话我都知道，知道你不是他们的人，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你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你不用怕我会迁怒到你身上。相反，我想告诉你的是，因为知道新郎是你，我才没有推拒这桩婚事，而且我们已经成亲了，夫妻本该同心，以后我自然也会好好对你。所以你看，我说的这么明白，你可以把担着的心放进肚子里去了吗？”

　　向明辉震惊的消化着刘飒的话，煞白的脸色终于和缓了些，良久，他才开口问道：“所以眼下发生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二小姐您在将计就计？”

　　这孩子听话都不听重点吗？还将计就计？虽然也可以这么说，但刘飒敢打赌他俩理解的将计就计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她是“将计就计”的与他成亲，而向明辉大概以为的是她是要借着这个亲事以后再去算计些什么，刘飒皱了皱眉，“我不会把自己的亲事当成计谋去算计，和你成亲是我自己真实的意愿。”如果不是知道和自己成亲的人是他，那么无论如何她也不会顺了那些人的安排，她要相伴一生的爱人，只能是自己中意的。

　　向明辉凝着眉不语，虽然听了刘飒的话已经不复最开始的害怕，可也没表现出什么高兴的样子。

　　刘飒理解，也是，任谁站在他的立场想必也不会仅凭这一番话就会撇开心结去相信另一个人。日久见人心才是正道，刘飒抿了抿唇，做了个决定，“事先没有征得你的意见就单方面裁定了这桩婚事是我欠考虑了，这样吧，现在既然我们已经成亲，你可以试着和我相处看看，如果到时......你还是接受不了我，我会找个对你最好的方式，放你离开，这样，你能接受吗？”强扭的瓜不甜，感情的事还是要两厢情愿才行，她会为此去做努力，如果向明辉一直无法喜欢上自己，那硬留在身边也没什么意思。

　　向明辉显然又被刘飒的话震了一下，不敢置信的问：“您......您说的是真的吗？会放我离开？”

　　刘飒点头，“是，如果到了那一天你坦白和我说，我会放你离开，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而反过来也一样，等哪一天你觉得我们可以做真正的妻夫了，也要告诉我，我会等你，也会给你时间，在这期间你也尽管放心，没有你的同意，我们只有妻夫之名不会有妻夫之实。现在咱们把话都说开了，你可能安心了吗？”

　　向明辉一时间思绪万千，怔忪了半天才问了句：“那……在这段时间内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刘飒在心里叹气，不知道是该欣喜于他遇事不盲目听从，还是该苦恼他对自己戒备心强，不过能有自己的思想终归是好的，对他笑笑，柔声道：“什么也不用你去做，你只做你自己就好。”

　　向明辉轻缓的点了下头，轻轻地郑重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刘飒一笑：“那现在睡觉吧！已经很晚了。”说着向上拉了拉被子，躺了下去。

　　向明辉却还一动不动的咬着唇看着刘飒。

　　刘飒眨了眨眼，揣测向明辉的心思，“那个，今晚先凑合吧，明天我再让他们多抱床被子来。”

　　向明辉摇头，“不是这个，是……您还是让我睡在外面吧？”

　　刘飒莫名，这睡里睡外还有什么讲究不成？调动了下“记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问题的症结所在。

　　这个世界有些陋习和中国的古代太过相似，甚至有时候对待弱势的一方更为苛刻，像是眼下的这种情况，妻夫同寝，必须女在内男在外，男子不得从女子身上翻过，逾者视为对妻主不尊。另外什么男子要比妻主早起，不得比妻主早睡，夜间若妻主有需求，服侍妻主端茶倒水等等这些教条也是多如牛毛。

　　如果不是有着这些多出来的记忆，生活在和平年代，处处提倡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中的刘飒怎么也想不到这些。

　　无奈的按着向明辉的肩膀让人躺下,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不予多说，刘飒只道：“没关系，我不讲究那些，真困了，睡吧！”

　　向明辉听话的躺下，心里一时间复杂难明。

　　喜烛摇曳着光亮一直燃到天明，良辰美景，流光旖旎，有些人一世缱绻早已注定。

　　一夜好眠，清晨，已经能听到外面小厮女仆早起忙碌的声音，刘飒侧了下身子面对着向明辉,看着他虽闭着眼但仍不时扑闪的睫毛，轻笑问道:“醒了吗？”

　　向明辉微红着脸睁开眼睛，回刘飒的话，“是，醒了，怕扰了您所以没敢动，我这就起来。”说罢就急急地坐起了身。

　　刘飒拦他：“时间还早不急的，再躺会儿再起也来得及。”和向明辉一样拥被坐着，刘飒找了个话题问向明辉，“听你说话可是有读过书？”

　　向明辉一愣，接着柔和了脸上的表情，像是想到什么美好的东西，“是，小时候跟着祖母学过几天字，不过，只是简单地读写，也没学过太深奥的东西。”说完看了看刘飒的脸色，男子无才便是德，他不确定刘飒对这种事会不会赞同。

　　刘飒点头，直接给予肯定，“读书好，增长见识，开拓视野，还能使人明理明智。以后有机会也不要落下了。”

　　向明辉的声音惊喜又带着不信，“您同意？不反对？”

　　刘飒看着向明辉明亮澄澈的眼睛，轻笑，“是好事情为什么要反对？”

　　向明辉低了低头有些呐呐，“可是，我是男子，男子无才便是德。”

　　刘飒无奈的纠正：“读书是好事，众生平等，不分男女。还有，跟我说话不要总是您您您的，听着生疏得很，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这样的话在别人听来已经是惊世骇俗了。

　　向明辉摇头：“这……礼不可废。”

　　刘飒点了点向明辉的额头，初见亲昵，“得，感情我刚刚说的话都是废话，不是告诉你众生平等了吗？你……”话没说完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二小姐，您起了吗？起的话那奴才们进来服侍您梳洗。”听这动静应该是紫苏。

　　好好地气氛被打破，刘飒皱眉冲着门口提高了些声音道：“先等一下，叫了你们在进来。”

　　示意向明辉整理衣服，又想了想走到墙边拿起挂在墙上的剑在左手食指上划了一道小口子，把溢出的鲜血擦拭到了褥子的中间处。

　　看着向明辉连脖颈都透着粉红，刘飒笑着解释，“你别介意，这样也省的他们找麻烦。”她这样算不算污人清白？初|夜落红，只不过在这里对象从女人换成了男人。

　　向明辉羞赧的点了点头，刘飒一笑才传唤让门外的人进来服侍。

　　紫苏打头，后面跟着茯苓、辛夷和白术，四个小侍手里端着洗漱用品依次进了屋。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刘翊父亲张氏身边的一位奶父，张氏从小到大都是由他服侍伺候，张氏嫁到刘府时他也作为陪嫁跟了过来，在张氏面前很得信任，平时大家都管他叫张爹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