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话诡说》璃莫丝占

4、Page.4 怀疑

　　“关于7月14日那天的记忆，我只记得那天我们是十一个人分成3组，上了漂流皮艇，后面的记忆就全没了。每次想要想起来，就会觉得自己被放进了一个除了水什么也没有的地方里，水不停的往鼻子里灌，窒息的恐惧让我浑身痉挛。觉得自己要死了，或者已经死了。即使后面回过神来了也会觉得很冷很难受。”我甚至模糊的觉得，就在我‘死过去’之后还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所以同行十一人，却只有我活着回来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你把那天丢失的记忆都找回来，眼睛就会痊愈吗？”山猫医生的眯了眯眼睛道。
　　“嗯...也不全是，我也不是完全看不见。嗯......从今天早上起，我就勉强能看到一点影。嗯...就是视线里一切都是黑的，但移动的物体好像亮一点点，的那种感觉。”我话音刚落，他的瞳孔便又变成了一条线，是紧张了？
　　“嗯，你的情况其实挺复杂的。假设找回丢失的记忆你的眼睛就能痊愈，那接受催眠无疑是最好最直接的方法。至于你说开始慢慢看得见，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好的现象。我也曾经有这样的病人，他是个很厉害的写实派画师，后来被制作□□的人绑架了，专门给那些人绘制□□的模板。救回来后，他也像你一样看不见了。因为受到过虐待，所以他的防备心非常重，因此不能配合催眠治疗。虽然后面我用其他的方法帮助他复明了，但是他再也看不到颜色的。对于一个画师来说，看不见色彩，这样的打击是致命。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我。让我一阵心虚，好像所有的秘密都已经被他看透似得，然而我却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嗯，我能理解。”我认真的点点头，趁机挪开与他一直对视着的视线。
　　“你真的看不见吗？”他缓缓的向我靠近，仅在离我的鼻尖不到一拳的地方停下来。我甚至能看见他微张的嘴里那锋利的牙尖。
　　他话语间一直在强调着催眠。我想他如果要对我不利，应该是要通过催眠的方式来达成的。那通电话里，他提到了亲子鉴定，又提到了那只变色龙，或许我能大胆的猜测，跟他通电话的人，其实跟那只变色龙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吧？！
　　“何医生为什么这么问？”我视线的焦距没有变，也不敢装作若无其事的的。只是绷着脸，这个时候不动总比动了要好。
　　“嗯，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开个玩笑挺好的。”他移开了脸，声线里带着笑意，但竖起来的眼睛却依旧是竖着的。
　　“好了，你是病人，我是医生，你得了什么病，需要怎么治疗，应该是作为医生的我说了算吧，你说对不对？”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但我却听到了里头不容反驳的味道。他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资料和一支笔：“我得先给你做一份完整的心理评估，你看不见，这样，我来给你念题目...”
　　我不知道所谓的心理评估是什么，但是之后的一个半小时里，山猫医生念题，我答题，做了不少的心理测试，他没有告诉我测试的结果是什么。我只知道他竖起来的眼睛一直没有放松过...
　　大概是我的某些表现让他感觉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来了...无来由的我总感觉很害怕......
　　当天晚上，9点多，就在离医院不远的一条后巷里，一个穿着很普通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的递给年轻男子一个红色的塑料袋：“何医生，这可是好东西，古时候这种东西可只有皇帝才玩得起的。”
　　年轻男子伸手接过：“那女人的戒心很重，70万，订金要先给50万，如果你不能接受，那我也只能爱莫能助了。”他打开塑料袋，里头装着一块灰白色的石头。
　　“何振国，年轻人还是低调点好，心高气傲的人很难长寿的，你做医生的应该懂得比我这杀猪的要多吧！？中年男子依旧笑着，但眉宇间却带着戾气，那是手上沾过人血的人才会有的。
　　年轻男子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塑料袋：“呵，我下午才给她做过心理评估，相比于在都市生活的大部分人，她的心理状况其实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健康了。更何况，我怀疑她根本就没瞎！想把这样的‘正常人’弄进精神病院，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面对中年男子的威胁，何振国依旧不动于衷。
　　“既然难度系数那么高，那就只能给你5万作为订金了，谁知道你能不能办好？我这人的脾气不怎么好，何医生的脖子这么漂亮，要是被我一个不小心折了，那多可惜，你还是把事情做好了，让我高兴了再来跟我谈条件吧！”中年男子嗤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五分钟后，何振国的手机抖了抖，那是5万元到账的信息。只见他愤愤不平的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医院的后门，那个中年男子在一部银色私家车旁停了下来。
　　车窗摇了下来，只见那中年男子恭敬道：“小姐，事情恐怕有变。陈先生那私生女的眼睛，可能是装的。”
　　“哼！他把那5%的股份给这丫头，不私底下悄悄的给，还搞得人尽皆知，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你给我好好盯着，能关起来就关起来，不能关起来就直接动手做了。人没了，我看他还能动什么歪脑筋！”说话的是个女人，昏暗的街景里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从那视人命于草芥的言辞中却能知道这是心狠手辣的女人。
　　“是，我明白了，那事成之后何振国那边？！...”
　　“你是从我父亲成立姚宇开始就跟他身边的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女人抿着嘴角。法令纹紧紧的绷着，那是不悦的神情。
　　“是的，我知道了小姐。”
　　车窗在女人的冷笑声中又升了上去，车头一摆，便绝尘而去。只余下那中年男子看着医院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