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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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这个白奴，陆千绸身边一下子有了两个男人。之前慕容焯送来的那个伶人大概一下子觉得有了威胁，反而不处处想方设法地接近赵宁，开始在他面前时常挣个先。陆千绸被他弄得烦不甚烦，最后脾气上来了，干脆禁了他的足。
商少濂送来的这个白奴名叫桑罗，陆千绸到底都没有给他赐名，一则本没想让他伺候的，二来，来处总让他有些疙瘩。可没想到，两人相处了几日，桑罗竟是对他平日的习惯了如指掌，知道他早起喜欢喝茶，知道他各种口味，甚至知道他晚上踢被子，穿什么衣服时戴什么样的簪子都一清二楚。
桑罗没有跟过他，那么对他这般熟悉的人，除了商少濂就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这下子，他心里那疙瘩是怎么也生不起来了。
说起来，当时商少濂仅仅一句回去再说就把他哄住的原因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北燕确实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他喜欢的女人在干大事，而自己任性一次也就算了，却不想真给她添什么麻烦。
故而，商少濂将玉佩收回去了，他也就此有个台阶下，并非是真的得到了什么令人满意的答案。可如今，桑罗的表现却忽然之间让他发现，他以前总觉得对方的目光从来不在自己身上的想法，是不是错了？
只不过，他的付出总是那么的明显，那么急于求回报，故而忽略她一直以来的瞩目？这么一想，倒是分外期待北燕和东青这场仗能早点打完，她们能早些回去。
而另一边那个伶人觉得自己在赵宁身边怕是没什么出头日，想了一番决定再去求他原来的主子。慕容焯见他过来求见本以为对方会带来什么消息，结果却发现他妆容精致，打扮略有几分暴/露，跪下行礼时飘过来的烟波都透出媚人之色。
慕容焯从小见过的男人无数，见他如此作态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还不等那伶人开口，忽地将手中的茶往他身前慢慢洒过，茶水滚烫，溅在身上痛得他浑身抖了抖，却仍旧跪在那里不敢移动。
慕容焯冷冷地看着他，“本殿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那伶人只觉背后生寒，一时之间匍匐在地，连连请罪。慕容焯却已然看不上他了，挥挥手招来身边的侍卫让人把他带去，作了个灭口的手势。
别人用过的东西，她怎么可能放心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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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少濂最后与这些南戎商人定好了分成，北燕皇室得六成，她们得四成，看起来对方似乎很是宽容了，但再算上两个皇女从中获利，以及一些打点孝敬，最后到她们手上只怕是没剩多少了。不过，这些还不是现在要担心的，她们辗转来到北燕，经过大月一难，如今手中的物资早就一点不剩了，就算有心贸易，没货物给她交易啊。
这就意味着，商少濂辛辛苦苦把人带回了上京，还得再不辞辛劳地把人送回去一次。对于这一点，整个慕容皇室却无一人同意。
一则，这些商人回了自己国家自然是没有在这里好控制；二来，若是原料环节让她们自己来，日后进进出出北燕，各种消息都容易被带出去，实在是不安全。
“既然如此，那就选一人领队。”商少濂早知她们不会同意，便道，“西域诸国，有对外的雇佣军以护商道，此番北燕并非正常出使，还是要装扮一番才好。”
她猜，除了慕容云，慕容焯母女两个都打算先掌握了这些商人的货源，然后再过河拆桥的念头。既然有这种想法，又岂能让这些南戎商人故地重返？
商少濂也无法说这种做法是不是太过阴险了，毕竟这些人最初还是被她骗来了。只是觉得一国之君有此小人行径未免太无气度，完全无法和萧旬逸相比，仅从这点上来说，她还是更偏向慕容云一些。
老皇帝看了她一眼，微微点点头，算是赞成她的意见。“那依苏先生看，这些商人中何人可担任这领路的人？”
“回陛下，三殿下府中有一姓赵的商人，还带着她夫君而来。不如就让她们二人中一个去吧。”
比起其他人孑然一身，这两人留任何一个都是人质。慕容焯心中也想到了赵宁，可由对方说出来，心中不免有几分猜忌。
相反，老皇帝对她倒是有几分赞赏，虽是慕容云的谋士，但凡事却是先以大局为重。“云儿，寡人记得你府中也住了几个商人吧，也挑一个出来。”
这便是说，回头这好处她们姐妹两个都有份。
慕容云微愣，赶忙答了一句：“是。”她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眼自己这个谋士，却见她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而她那个三妹脸上惯有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
以不争为争，将人心算计到这个份上，当初，她就是觉得此人太过深不可测，有那么一段时间总是想方设法地试探。可惜，最后无果不说还被彻底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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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真是好手段。”慕容焯觉得商少濂自从能入朝堂之后，自己就事事不顺心，一出宫就冷笑地对她道，“只是近日赵氏夫妻二人身子不甚利索，本殿怕她们不能安然出使，不知可还有其他人选？”
商少濂脸上没什么表情。“殿下这番话不该与在下说，在下既不通医术，也不是您的谋士，给您的主意您也不敢用，岂不是浪费口舌？”
慕容云也道：“既如此，你方才在殿中为何不向母皇要个医师回去！”
慕容焯却不以为意地笑道：“那是因为本殿怕扰了苏先生的谋划。”
“陛下问我何人合适，苏某只是照实回答罢了。殿下若不愿让此人领路，换一个也无妨。”
慕容焯眯了眯眼，希望她们这主仆二人脸上找出一丝不同来，然而事与愿违只好作罢。商少濂却在乘上马车后微微蹙了蹙眉，他故意点赵宁的名，其实是为了送陆千绸出去，可现在看来，慕容焯此人猜忌之心比她想得还要重，就算真的对着干也不是不可能。
唉，早知如此，当初在平水镇的时候就跟他把话说说清楚再来了，这下反倒成了个麻烦事。
“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妥？”
“嗯？”商少濂回过神，摇摇头。慕容云看她精神不济的样子，忽地记起来她身边伺候的那个白奴送出去了，便道：“近日宫中进了不少白奴，先生家中无人伺候，回头本殿挑两个给你送过来。”
商少濂自是没有要，眉目倒是舒展开了些。
***
慕容焯回府后，就召集了府中几个南戎商人告诉她们宫中的决定，却只字未提让赵宁夫妻俩领路，只说让她们毛遂自荐。几人面面相觑，都未开口。慕容焯见状，就让她们下去仔细想一想。
她们之所以不开口，是因为突然发现即便到了上京，仍是危机四伏。富贵险中求，可现在却只遇到了险。易永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自从来的北燕后，眉间那道皱褶就深了起来。“唉，我看这情形是不是不准备再让我们回南戎去了？”
她这么一说，旁边之人立刻跟着附和。不能怪她们如今像是惊弓之鸟，实在是在大月一番经历后，更加体会了北燕口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说法了。
赵宁微微一叹，回道：“我如今带着夫君来了，若是真的如此，可该如何是好？”她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此番她们既要让人领路，我得想法子先把我夫君送回去。”
她们一个个地没在慕容焯面前开口，也是估计着同族。赵宁上次和商少濂见过之后，知她是铁了心要把陆千绸送回去的，再说他一个贵公子深入北燕确实太危险了，如今有了这个机会说不得也是商少濂争取来的，赵宁自然是当然不让的。如今先告诉她们也算是一路交情了。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不好说话了。
赵宁不知其他商人私下是否去找了慕容焯，反正她转头就又去找了这位北燕三殿下。她觉得这事儿至少八成能说得通，谁想到原先有商少濂这么一提，又联想到此人当时还特地送了自己的奴仆过来，如今赵宁又是这般焦急，慕容焯顿时觉得个中似有猫腻。
她落在赵宁身上的目光越发深沉，嘴上却笑道：“赵夫君方来北燕，还未曾领略过塞外风光，怎的就要把他送回去了？”
赵宁有苦说不出，只好道：“他水土不服，一直抱恙，小人这才想让他回去。”
“有病怎的不说？本殿这就让人进宫请个大夫来。”
“……”
两人根本就是鸡同鸭讲，慕容焯看来是铁了心不让她们走，赵宁怕多言有失，只好住了嘴，告辞退下了。而慕容焯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忽而招来心腹嘱咐道：“在府中找个大夫送过去，最好带上个男弟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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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并不知道商少濂那一出，故而实在有些想不通慕容焯回绝得为何这么果断。等回了客房，与陆千绸一通气，对方也是一头雾水，过了一会儿，却面露忧色道：“对了，你可还记得她送来的那个伶人，最近几日不知怎的不见了踪影，会不会是他？我虽一直小心提防不曾让其近身，但也难保他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毕竟不是真的南戎人，陆千绸南戎话始终一知半解，有时候和赵宁讲着讲着都是用的东青语。这也是商少濂当时不容置喙地说要送他回去时，他没有耍脾气的原因。他怕自己到时候真成她们的负累，将她整盘棋都打乱了。
赵宁沉吟片刻。“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真认为她们是敌国的奸细，只怕早就抓起来严加拷问了。但对方没有这么做，可见要么是另有隐情，要么是还在疑心阶段。“还有桑罗，你也让他小心一些。”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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