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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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二十三年六月，晏云澜的婚期最后决定在了月中，宋秋作为他儿时的手帕交，也收到了请帖。只不过，他如今已有六个月的身孕，挺着个大肚子总是不太方便的。晏家自是知道他的情况，晏云澜甚至还说让他别来了，回头再一起聚一聚便是。只宋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回到凉城后师成和他都帮了不少忙。故而，只是打算在晏云澜出阁前到晏家坐一会儿也算是尽了礼数。
“云澜你可真不够意思！小时候还说要同一时间成亲呢，现在却比我们成亲都要早！”
“嘁，别提了。师成那家伙还说帮我去打听打听，结果进了唐府几次都没见到人，你以为我愿
意——”
“二公子，大喜的日子可不兴说这些啊。”
府里的公公正在给他梳头，听他口无遮拦立刻笑眯眯地打断道。晏云澜撇撇嘴，无意往后瞥了一眼，忽地喜笑颜开：“小秋你来了啊。”他方要动，头发被那公公一扯，只好僵着坐着身子朝后招招手。
宋秋挺着肚子走进来，这才发现屋里已经来了好几个少年。他瞧着面善，大抵都是小时候都认识只是现在却叫不出名字。晏云澜一边被折腾一边给他们自我介绍。凉城到底是故里，即便他走了那么多年，再听到各家姓氏也都慢慢记了起来。果然晏云澜认识的人大多也是他小时候的玩伴。
“我就说有些熟悉，小秋，你何时回来的？又何时成的亲？你家妻主也跟着回来了？”
他还没说话，晏云澜就抢着道：“回来是一起回来的，可他家妻主是个大忙人，我到现在都没见着踪影。”
宋秋笑笑，没多解释。这几人对他都很和善，礼貌地寒暄了两句后目光又落在晏云澜身上，只除了一个姓刘的公子。
事实上，从他刚才进来开始，这位看向他的目光就带着明显的敌意。此时，听他们说笑，忽地冷笑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宋秋微愣，他平日里常呆在宋府不怎么出来，倒真真是第一次听人说这些闲言碎语，还是当他的面说。
他本来该是敏感的性子，以前在平水镇的时候，听到那些酸言酸语心里还会不舒服，现在反倒还有些好笑。可是他也不能说等他家妻主回来后如何如何，毕竟赵宁如今还不知何时回来。
这么一想，心中有些惆怅，面上也带出来些。晏云澜以为他是因此不高兴了，皱着眉就道：“刘青语，你是狗啊，整天乱咬人。”
“晏云澜，你说什么？！”
“好了好了，你们俩个都别生气，青语就是一时口误罢了。对吧对吧，青语？”
刘青语冷哼了一声，一起身甩袖而去，留下刚劝的那人一脸尴尬。宋秋见状，赶忙出声缓和了下气氛，晏云澜撇撇嘴，附在他耳边道：“他啊，是师成的未婚夫，你小心着点。”
宋秋揪了揪眉，心里很是莫名为何师成的未婚夫对自己会有敌意。他身子笨重本就容易疲惫，再加上这地方兵荒马乱的，晏云澜见他揉了揉额角好心劝他回去，宋秋想着自己在反倒是添乱，便告辞了。
“小秋，你这是要回去了？”
出来的时候，却是正好遇到了师成。宋秋笑着点点头，师成却见他只带了一个下人来，关心道：
“你出来也该多带些人吶。”
正说着话，门卫牵着宋家的马车过来，宋秋笑着谢过她的好意，有些笨拙地上了马车。师成一路目送，直到车走远了才回过头，却发现刘青语怒目圆瞪地看着她。
“师成，你要不要脸，人家连孩子都有了！”
***
另一边，北燕上京因为皇帝最近不偏不倚，两个皇女表面上似乎很是和睦，京中也很是安稳。然而，这底下暗流汹涌却从未停止。
慕容焯这边，去南戎领路人选仍旧没什么着落。人都自私，她本来以为这些看似老实的商人当着她的面是没好意思说，私下里怎么着都会来找她请命，谁想到，除了赵宁来过以外，竟是谁也不曾来求过她。这倒是着实让人意外。
她却不知赵宁把她死活不让陆千绸回去的事情私底下都和易永她们通了气了，再加上邱向一番游说，使得大部分人都生出了一份同仇敌忾的心。更何况，见识过大月县主的野蛮，谁也不觉得当了北燕的走狗最后能得善终。
至于赵宁这边，更加不堪其苦。慕容焯送了个大夫过来后，陆千绸几乎算得上被变相监视着，害得他本来就不敢说话这下是越发沉默了。
“我们若是不愿合作，到时北燕肯定再会设法寻些商人过来。失踪人口多了，说不定会引起陛下注意。”
“没错，这群北燕人也不知到底想做什么——嘶，不是想打我们吧？！”
“不会吧？！她们跟东青不是在打战吗？两边作战，疯了吧？”
“她们不就是群疯子嘛！”
这般猜测纷纷之下，不仅领路人的事没有着落。甚至慕容焯找她们面谈，问了几次货源竟是谁也
不肯说。反倒是这般高压之下，更让人觉得此人心中有鬼。
相反之下，慕容云那边的动静实在太少，就连母皇问话的时候也十分胸有成竹，反倒显得她办事能力不够。
***
“赵夫人，殿下请你们夫妻二人一同前去议事。”
“……好，就来。”
慕容焯找她们的日子从三天日子变成了一天一次，眼看着前往南戎的日子越来越近，慕容云那边早已准备万全，想来她是越来越着急了。之前找她的时候陆千绸还不用去，这一次却连他都要一起找上。
她们二人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陆陆续续来了。易永回头看到陆千绸，突然一敲桌子站起身来，冲着慕容焯吼道：“货源乃是各家的秘密，就是我们陛下问起来也不会轻易回答！更何况是你们！”
日□□问，今日大堂中甚至站着五六个带刀侍卫，她们早就神经绷到了极限，这般压力之下，有人爆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陆千绸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被她吼得一抖，还吓了一跳，左右
看了两眼，只觉今日这气氛分外凝重。他低着头，跟着赵宁沉默地坐下。
慕容焯笑了一声：“易姑娘这话说的，你们商人求利，自然是有来有往。如今既在北燕，自然是只能为我北燕效力。”
“哼，商人商人也是人，扫榻相迎况且不够，你这般逼我们难道还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吗？”
“正是！你在北燕贵为皇女，但我们可是南戎人，在我们眼中你也而不过是个外族人！”
……
易永一句反驳像是点燃了炮竹，一下激起了群愤。慕容焯坐在主位上，神情越来越冷。
这气氛简直一触即发，陆千绸有些坐立不安地看向赵宁，赵宁却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动作。
“外族人？没错，你们确实都是外族人。”慕容焯冷漠地视线一一扫过，看来是对她们已然容忍到极限，“既然如此，那本殿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北燕是如何对待外族人的。”她站起身，朝着侍卫略一颔首。
唰唰两声，利剑齐齐出鞘。
赵宁蹙了蹙眉，陆千绸睁大眼，易永脚一软撑了撑桌面。眼看着这是要见血了，邱向立刻站起身圆滑道：“三殿下息怒，我们也只是——”
扑通。
谁知，她话未说话，圆桌上忽然响起重物砸过的声音。陆千绸惊恐地回过头，方才那出口说是外
族人的女人瞪大的眼睛正正好好就看向她这一边，口舌微张，似乎是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下巴下面，下巴下面——
他掐着手心缓缓移到抽搐的胃部，屋里一瞬满是血腥味，他好不容易才止住恶心呕吐的冲动。
赵宁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发现陆千绸魔怔似地还瞪着眼看向那头颅，不忍地道：“别看了。”
陆千绸深吸了一口，恍惚地回过神，眉头微微一皱，似是哭又似是笑。赵宁被他的表情吓到了，拉了拉他的袖子，“千绸你——”他却身子一晃，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并不只有他一副见鬼的表情，大概除了赵宁和邱向外，都如易永般全身都在抖。北燕对外族向来残酷，不，不是对外族，对她们的百姓又何曾仁慈过呢？她们哪里是进了金库，分明是来了狼窝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本殿再给你们两天时间，届时诸位若是还宁死不屈的话，本殿也不介意成全你们。”
“……”
作者有话说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