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倾国祸》liufulaiya

8、陷阱

　　方凯看到张素行这样，心中早已了然。眼中不期然闪过一丝犹豫与怜悯，但很快又恢复成原先纯真、淡然的样子。张素行只顾着伤心，自然没有看到。
　　“欧巴桑，”
　　方凯的声音出奇地柔和，
　　“走吧。”
　　“去哪里？”
　　张素行抬起头，脸上肥肥地赘肉横生，由于地球引力的缘故，微微有些下垂，茫然痴呆愚笨的眼神，象极了一头养肥了待宰的猪。方凯的左手紧紧地握了一下拳头，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将心中升起的厌恶硬生生压下去。
　　“我要请你吃大餐呀，忘了吧？”
　　张素行只觉得心力憔悴，象是年轻商战时不眠不休地敖了三天三夜的感觉。但要让她离开眼前这个大男孩，回家睡大觉。却是一万分地割舍不得的。心潮澎湃，敲着鼓似地打着点，她自己都听见了。嘴上只能呆呆地重复问一句：
　　“去哪里？”
　　方凯却不再言语，左手大力又温柔地一把拉起了张素行，她心中不免又是一动。右手递过头盔，不等她反应过来，已帮她套在头上。又轻轻地替她系好头盔上的带子，拉起她的手。
　　“走吧，嗯？”
　　张素行被动而又迟疑地跟着他，但十分顺从。

　　张素行虽是饿极，这顿晚饭却是食之无味、味同嚼蜡。公平地讲，帝都这个国际性的大饭店，的确是名不虚传。虽然他们店的只是比较便宜的素淡小菜。但作得色、香、味俱全，极为可口。可张素行此刻心乱如麻，如何吃得下去。
　　方凯同张素兴谈得几句，发现是鸡同鸭讲，完全不着头绪，也就不再做声了。只是不时用炙热的眼神盯张素行一眼。看得她是欲遁无处，却又不无甜蜜、兴奋、幸福之感。她心中好似成了一乱麻团，正是剪不断，理还乱。
　　吃完晚饭，方凯却不急着带张素行回家，把车子扔在帝都的停车场里，拉了她的手散步。张素行此时虽然昏头涨脑，感觉却比平常敏锐了几倍。只觉得周围经过的行人，看过来的眼神是怪异、无礼之极！
　　不由大愧，将手挣了几次，方凯却握得越发紧了。只捏得两只手都粘粘地出了汗。张素行只觉骨痛欲裂，于是不再挣扎。方凯也就放松了手劲，只轻轻握着。又不老实，把玩起张素行的手指来。一根一根地捏着，又将手指去交叉张素行的手指，用大拇指轻轻抚摸张素行得掌心，缠绵之极。
　　那人手掌心的皮肤最是娇嫩敏感不过，张素行只感到手心麻麻痒痒，顿时备觉暧昧。就算在热恋期间，王伟人也从未对自己如此。原来光用手也是可以如此调情的。枉废张素行活了半百，今个才算是大开眼界。只是方凯年纪小小，却如何懂得这些？张素行也算是小心谨慎了一世，此时却被甜蜜眩晕的感觉冲昏了头脑，哪里想得到那么许多？
　　禁不住方凯老练的手法，何况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的心爱！张素行只觉得腰间酸软，随着方凯的抚摸，一股一股的电波状异样的感觉，连绵不断地冲击着心脏。渐渐地她就有些走不动路了。
　　方凯见时候已到，七拐八拐，将张素行拉到一条僻静的小道上，停了下来。另一只胳膊轻轻环上她的肩膀。张素行只觉心脏猛一收缩。接着，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方凯却不紧不慢，低下头，在她耳边轻笑道：
　　“欧巴桑，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张素行张大嘴呼吸，犹觉喘不上气来，哪里还懂的回答！方凯却故意放开手，黯然低头道：
　　“我知道，欧巴桑嫌我年纪小，是我配不上欧巴桑。”
　　张素行嘴巴张了又张，怎样也没想到方凯居然会说出这等话来。自己哪里会嫌对方年龄小，只恐怕自己这头老牛，无论如何也对不起方凯这鲜花一般娇嫩的嫩草罢啦。方凯不待她回答，转身快步向回走去，心中却笃定张素行会追上来，起码她不会认得回去的路，还不得靠他！
　　张素行正在动情，被方凯这么一激，如同一盆冷水浇在身上，立刻清醒了不少。待她回过神来，见方凯已经大步回转，急忙慌慌张张地追上去，但忙了一天身心俱惫的她如何赶得上青春年少血气方刚有备而来的方凯的脚步？只得一溜小跑，等追上时，业已累得她只懂得喘粗气，双手却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不放。
　　方凯心中暗笑。他正是怕她真的缠上来不好摆脱。这下即使是他想做什么，估计她也没有精力应付了。但戏还是要演的，方凯停下来，却不开口，静静地等着张素行说话。

　　半晌，张素行喘息方定，嘴巴傻傻地张大，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闭一合，活象脱了水的金鱼，分外滑稽。又过了片刻，她才挣出一句，又好象以前旧戏中文艺腔：
　　“凯，我爱你。”
　　此言一出，张素行立刻觉得浑身滚烫，仿佛向外喷火。两眼绝望地一闭，恨不得能有条地缝跳入，一辈子不出来。
　　方凯难以置信地眨眨眼睛，差点没笑出声来。急忙板住脸。这时候最为关键，可是万万笑不得的。一笑，就前功尽弃了。
　　“欧巴桑，”
　　还是那句欧巴桑，难为方凯说的象是情人间的腻称耳语，甜美动人。
　　“我也是呢。”
　　下来应该做什么？当然是两情脉脉，相对无言，此时无声胜有声了。这一招，对象张素行这样深受旧式言情小说的毒害，一生又从未得着过真爱的女人最为管用。
　　果然，张素行面容放缓，全身紧张的肌肉渐渐松弛下来。待到方凯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向来路返回时，两人相视一笑，张素行笑得象个孩子般妩媚天真，只是年龄不饶人，这一笑满脸打褶，笑得方凯寒毛倒竖，脸上却并不带出来。一路上的戚戚我我就不必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