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山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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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数日，冷怀人都没再去怀依阁。离陌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但还是每天央着小灵一块儿出去，这不，她的图也画得差不多了。
这日，离陌收好了图纸，心情愉悦，晚膳时，吩咐小灵烫了一壶酒。
“姑娘，还是少喝酒吧，小心伤了身，少君该怪罪我们没劝着了。”
离陌自斟自饮，脸泛红晕：“无妨，我自会当心。他要怪罪起来，也不干你们的事。”
“说起来，少君也是有日子没来了。”
“是呀，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离陌晃着小酒杯，喃喃自语。
小灵一边给离陌夹菜，一边打趣说到：“这少君也真是的，往日里都是三天两头往咱们怀依阁跑。这都一连数日了，竟连半个身影都见不到。”
离陌听得有趣，抬头反笑道：“怎么？小灵姐姐是想见少君了？”
“哎呀，姑娘这是怎么说的！我这不是替姑娘着急的嘛！”小灵双颊一红，放下酒壶，便作气急败坏状。
“是是是，是我着急了。”离陌有意捉弄，故作愁苦相思状，道，“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可人家不来，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唉……”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边捂嘴笑，一边拿眼偷瞄小灵。
“这还不简单，少君忙的时候，多半是在机密枢里呆着，姑娘不妨带些酒水糕点去看望。”
手中酒杯一顿，眼神一闪，离陌呷了口酒，故作镇静，缓缓说道：“机密枢不是斩月禁地吗？我怎么能去？”
小灵续酒：“机密枢是斩月的禁地，这话不假，可姑娘又不是斩月的人，这禁不禁的，又谈何说起？再说了，现如今，教主休养不出，斩月上下都是少君说了算，姑娘是少君心尖儿上的人，去机密枢又是为了问候安好，少君怕是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
离陌听得心动，慢慢地又喝了杯酒：“可是，我连机密枢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去问候少君呢？我看，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小灵展眉一笑，附耳告诉了离陌机密枢的入口位置。离陌心中又惊又喜，嚯地起身，忙问道：“小灵姐姐，你怎么会知道机密枢的入口？先前说起，不是还说不晓得吗？”
“先前我身份低微，自然是不晓得。但如今我是少君特地留下来伺候姑娘的，少君对我也多了几分信任。这不，前些日子，少君还吩咐我去机密枢给送过东西呢。”
得知了机密枢的位置所在，离陌心里竟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像是期待已久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一般，心中没来由的开始紧张。
“如何？姑娘什么时候去呢？我好早做些准备。少君要是见着姑娘特地去看他，一定也很欢喜。”
“哦，不急，不急。”离陌好不容易沉住了气，“少君若正在忙，我唐突打扰也多有不好。无妨，就等等吧。”
接下来的一月，冷怀人还是没来。离陌心中开始有了些莫名的烦躁。
这顿晚膳，离陌饮了两壶酒，被小灵伺候着上了床，醉醺醺地一直躺到了月上枝头。
窗门微开，冷怀人静静地站在窗外，看着床上熟睡的离陌，皱眉不展。
微微冷风吹过，冷怀人伸手正要将窗门关上，只见得离陌不舒服地翻了个身，口中似有梦呓。终是心中关切难掩，略一犹豫，还是关上了窗又推开了门，轻步进屋，踱至床前。
“……难受……难受……难受……”
离陌双颊通红，额头冒着密密的汗珠，口中断断续续地只说着难受。冷怀人心中一紧，忙俯身伸手一探，离陌的额头又湿又烫。再握了握手，也是一样地发着烫。冷怀人暗叫一声糟糕，便起身快步走到门外，沉沉地唤了一声小灵。
“少君有何吩咐？”
冷怀人担忧地朝内一看，又轻声说道：“快去打盆凉水来，再准备一套干净的内衫。”
“是。嗯？内……内衫？”
“再打一盆温水，给姑娘擦擦身子。”
见小灵仍旧站在原地，冷怀人顿时着了急，低低一喝：“还愣着干什么！离陌发烧了，快去准备！”吓得小灵如梦初醒般转身就跑。
待小灵替离陌擦洗完毕，穿好了内衫，换好了干净的被褥，冷怀人将她屏退了出去，这才进到内屋，坐在了床前。他不放心将她交给任何人照顾。冷怀人反反复复地将帕子浸在透凉的水中，用手绞干了敷在离陌的额头。直到后半夜，离陌紧蹙的眉头才慢慢地舒展开来，冷怀人这才松了口气。他握着离陌的手，直直地看着。其实这种小病本没什么，离陌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埋怨他，但他就是看不得她受一点儿苦，他又自责又心疼，怪自己没照顾好她。
“……别……水……我……”
离陌东一个字西一个字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冷怀人侧过耳朵，想要俯下身去细听。怎奈离陌含糊不清，冷怀人便又将身子低下一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都有一个阀线，超过了那条线，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冷怀人的耳朵与离陌的嘴唇只留有不到一寸的间距，从离陌脖颈处散发出来的香暖，就像是一层透明的膜，将冷怀人从末端开始，一寸一寸地包围。离陌呓语时叹出温热的气息偏，轻飘飘地撩着冷怀人的耳朵，痒痒的直往人心头钻去。
冷怀人霎时间有些恍惚，便偏过了头来，却正巧迎上了一双刚睁开的睡眼，那眼睛里映着微微灯光，显得朦胧柔和。冷怀人正心头一乱，一双柔软的唇就轻触了他的嘴唇。他也曾有过女人，那些颇有姿色又投怀送抱的女人，也确有几个成功地撩拨起了作为雄性生物的他。但这一刻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彷佛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脑袋深处开了一个无底洞，全身所有的血都往那里倾注，却怎么都填不满。
他迷离了，原本撑在离陌身子两边的手，慢慢地不由自主地，抚上了离陌的腰身。虽然他还想向这双唇索要的更多，但冷怀人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他轻轻地将离陌推离了自己，然后深呼吸一口气，道歉般低语道：“是我糊涂了。”
睁开眼，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双似水柔情的眼睛正盈盈地望过来。
离陌冲他娇俏一笑：“你怎么又到我的梦里来了？”
娇柔柔的一句话瞬时在他心底砸出了一个口子，压抑许久的情与爱像决了堤的洪水，倾泻而出。心有猛虎，终是情难自禁。热烈的吻毫无保留地覆上了她的唇，她似梦似醒，欲拒还迎。冷怀人紧紧地抱着离陌，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往自己的怀里拢。隔着薄薄的一层内衫，她虽不饱满但玲珑有致的身体似乎在一再的告诉他：她不是一个小姑娘，而是一个女人。
冷怀人的身子像是着了火一般，双手不由得探进了离陌的内衫，像有自主意识似的游走在她光滑细腻的肌肤之上。很快，离陌好不容易凉下来的身子又被灼烧了起来，喉咙里闷闷地喊着热。
恍惚间，离陌感觉身体里的空被填满了，像是泡在温水里一般，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被浸润着，每一寸肌肤都在长大。
离陌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钻进了一个温暖的蛹里，肌肤贴着蛹壁，感觉柔软厚实，她被温柔的包裹在里面，听不到外界一丝的吵杂，心中是说不出的安稳欢喜。
冷怀人穿衣下床，将灭了的油灯点起，又剪去了一半灯芯。借着微弱的灯光，他温柔地为离陌穿好衣杉，盖上被子。看着她沉沉睡去，脸上还泛着红晕的样子，忍不住又在额上亲了亲。握着离陌的手，冷怀人心道：“不管你是谁，从今以后，你就只是我的姑娘。”
次日清晨，离陌早早地醒了。
待脑袋清醒后，正要起身，就从腰腹底下传上来一阵酸痛。离陌猛地一个激灵，想起昨晚十分真实的梦境，耳根子刷的一下就红透了。梦境总不会是真的，但身上的痛却是实实在在的。难道……离陌对自己脑中一刹间的产生想法感到万分不安。
小灵端着水进了屋，看到早起的离陌，显得很意外：“哟，姑娘今日可是起的真早。”小灵熟练的将盆放下，拧干了帕子递给离陌，“姑娘感觉如何？身上可还有不舒服的？”
“身上？”离陌困惑地望着小灵。
“姑娘昨晚发了烧，浑身烫的跟火烧似的。忘了？”
“我发烧了？”
“是啊。昨晚姑娘发着烧还说胡话，多亏少君发现的早，还亲自照顾了您一夜呢。”
“什么！”离陌惊得险些从床上跌下来，“他……他……他当真在这里呆了一夜？”
小灵揶揄一笑：“可不是当真？要不是少君今日因公事一早就外出了，怕是现在还轮不到我来伺候呢。姑娘真是身在福中，有少君这般体贴关怀。”
六神无主，羞极恼极。离陌的心里一下子产生了复杂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让小灵出去后，离陌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思绪繁杂。想起昨晚之事，又想起家族仇恨，真是怒自己不争，又羞自己不耻，越想越难受，心中像堵着一块巨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该如何是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山雨欲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