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花又开》英格

6、容鹂（上）

　　美丽女子的人生从来不会平静如水。没过多久，容鹂又闹出件事。
　　别看容鹂长得是艳丽早熟，可话说回来，她还是个少女，她的心理也还是个少女。有很多男孩子对她示爱，她很欢喜，至少，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世上偏是一物降一物。遇到隔壁班的肖睿嘉，她是怎么也欢喜不起来了。
　　原因很简单，容鹂喜欢江睿嘉，可是江睿嘉不喜欢她。虽然不是久经情场的老将，但容鹂自步入情场以来一直都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怎么会遇到个她喜欢，却不喜欢她的角色。容鹂幼稚的虚荣心得不到满足，一时气血上涌，脑袋一热便胡里胡涂地坚信自己对肖睿嘉已经是一往情深。可怜她一向傲于美貌，身边也没个要好的女伴出谋划策或是加以规劝。
　　美丽的容鹂这下子奋勇前进了，只要有空就逮着江睿嘉表白或是送礼物，要不就是站在肖睿嘉的班级门口，俩眼睛直勾勾盯着人家。喜欢容鹂的男孩子们玻璃心碎了一片，江睿嘉却恨不得捡块玻璃起来自刎得了。自己天天被学校的新闻人物阴魂不散的纠缠，烦不烦啊？
　　江睿嘉心里烦，容鹂心里更烦。终于，容鹂先爆发了。她手执剪刀跑到江睿嘉的教室门口，大喊了声江睿嘉的名字，就大刀阔斧地剪起了自己的头发。那可是道乌黑的小瀑布啊，她以为江睿嘉会冲出来，夺下她的剪刀……可惜，没有……平日里嫉妒她的女生看马戏般的掩嘴偷笑，老师当然是雷霆震怒了……
　　大家，包括顾言亚和肖苏眉都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也许是容鹂觉得太没面子了吧。反正从此她没再学校出现过。此时，已经快进入高三了。望着容鹂的空座位，言亚严肃地对苏眉说：“以后你不管爱上什么人，爱得再深，也不要象容鹂那样疯。” 苏眉也一脸慎重：“你也一样。就算你管不住自己，我也要管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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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才在那边就瞅着你眼熟，没想到还真是你。你还和那会儿一模一样。现在大学毕业了吧？在哪儿工作？” 容鹂一路上激动不已。
　　“就这儿的一家贸易公司。你呢？”
　　“我？我就玩儿呗！”说罢，容鹂清脆地笑出声来。
　　苏眉悄悄打量了容鹂一番：几年不见，她越来越漂亮了。打扮得和杂志模特似的，非常有品味地艳丽着。就她身上的衬衣，也断不是苏眉两个月薪水能买得起的。
　　容鹂侧过脸看了看苏眉：“看什么呢？不认识啦？”
　　容鹂对苏眉的言谈举止都透着亲热，苏眉也索性熟不拘礼地问：“看你的样子，现在混得不错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问错了话，容鹂一下子不说话，只剩车里的CD继续放着歌。
　　“老同学了，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胚子？就我那点儿质素，我能做什么？我，给人当二奶呢。”静了一会儿，容鹂满不在乎地笑着。
　　苏眉觉得她的笑容分明变苦涩了，于是忙岔开话题。两个人聊起当日同学的往事和近况，说得妙趣横生。
　　“哎，你现在还是和顾言亚挺好的啊。真羡慕你们，我就一直没个知心朋友。什么时候把她也约出来，咱们一块儿聚聚吧，大家好好聊聊。”
　　“那好啊。”
　　“那咱们可说定了。就这周末吧，到时候可别不接我电话。” 容鹂笑眯眯地把车停在苏眉家小区外。
　　第二天，言亚听完苏眉的奇遇，惊得呀了一声：“容鹂居然去做情妇，可真没想到。”
　　“她约我们周末一块儿聚聚。”
　　“啊？”
　　“你眼睛睁那么大做什么？”
　　言亚不安地搓着手：“她……那个……我们和她交往，会不会不好？”
　　“有什么啊，她傍上有钱人，些许也给咱们介绍个金龟婿呢，咱们不正好没有男朋友吗？”苏眉一副脸皮很厚的样子。
　　“还金龟婿呢，你就不怕林乙戈宰了你？”言亚顺手操起本杂志打在苏眉身上。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正闹着，苏眉的电话响了。
　　“喂……呵呵……下周就回来啊……一个人独吞美食特没劲吧？……好啊，等着宰你呢。”
　　“林乙戈的电话吧，瞧你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啧啧……”见苏眉挂了电话，言亚一个劲儿摇头叹气。
　　周末，天气甚好，实在适合走亲访友，同学聚会……一大早，容鹂就来接苏眉和言亚。
　　“咱们今天去哪儿？”苏眉一上车就问。
　　“去我家吧，咱们好好聊聊。”
　　容鹂的家，或者说是金屋，在东郊的一处高档小区，而且居然是栋别墅。肯拿别墅养女人的主，看来钱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啊。苏眉冲言亚吐了吐舌头。
　　一进门，一个中年妇女迎了上来。“这是我的家务助理，月姐。” 容鹂介绍。精心调制的奶茶、小点心都端了上来，看来容鹂倒真是拉开架势要好好聊聊了。
　　苏眉环顾一周：这房子装修的豪华精美，设施齐全，可是却看不到主人的相框或是零碎物件，看上去好像这里只是旅社，主人随时都可以打包走人。
　　言亚倒是和容鹂研究起了相册：“嗳，这是咱们高一文艺演出的照片。我怎么没有这张？”
　　“苏眉，你快过来看这张，你那会儿想什么呢，表情真怪。”
　　苏眉凑过去：“容鹂，你把照片保存得真好，我的好多都照不到了。”
　　相册一页一页翻过，她们忽然看到一个老人与容鹂的合影。老人十分面善，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亚恩集团的董事长，王晋。”言亚忽然想了起来。
　　苏眉惊得猛一抬头，正好看到容鹂默默颔首。
　　“就是他，我的老板。” 容鹂清清喉咙，轻声说。
　　“居然是他？这老头……”苏眉脱口而出。言亚觉得不妥，暗中推了苏眉一把，苏眉红着脸闭了嘴。
　　屋里的气氛尴尬，言亚头痛地想：“早猜到会有这样的场面，苏眉非要来。”
　　“哎，你们红什么脸啊？是我脸皮太厚了。” 容鹂抿了口奶茶，打破沉默，“你们有江睿嘉的消息吗？那会儿，呵呵，想起来那会儿我真够疯的。”
　　言亚和苏眉想起当年容鹂剪乱头发的疯样，都会心一笑。
　　“江睿嘉啊，听说去英国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喜欢他吗？”苏眉随口说。
　　“喜欢？我那会儿我也没喜欢啊。就是因为他不喜欢我，我就非要争口气似的一定要他喜欢我。结果……” 容鹂叹了口气。
　　“你那时候怎么就不来学校了？”言亚问。
　　容鹂喝了一大口水，算是润了嗓子：“得了，今天我就把这几年的经历一五一十地给你们讲讲。那时候，我在学校闹了风波，觉得特别丢脸，打死也不肯再回去了。我的成绩，你们也知道，再读下去也上不了大学，所以家里人也没勉强我。我的家，是工薪中的工薪，容不得我天天在家里玩。于是，我开始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