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第二十六章 择二其一 ...
-
榻前,相思与冬灵齐齐的跪在月老面前。只是月老还未醒,眉头轻蹙,嘴唇微抿似乎睡得不太好。
相思和冬灵自知犯了大错并未当场抓包,便自发前来请罚。只是等了许久都未见月老醒来,相思不由开口说道。
“仙君怎么会突然醒过来呢?”
“这我哪儿知道。对了,那两人的姻缘你可看到了?”冬灵问道。
相思经他这一提醒,这才恍然想起。姻缘簿上顾留的天命,似乎有哪里不对的地方。而且还有一字未等她看清,便已被月老收回,桃蓉的自然也是没看到的。
“不会吧?我们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你居然没看到?”冬灵见相思拧着眉一脸愁容,不由咋呼。
“没看完而已,要不然...”相思一边说着一边把小眼神往月老的手中瞟去。
“不行,万一再被仙君抓一回,还要不要命了!”冬灵很是坚决,还没等相思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终于有了份正经的表情。
相思只能有些失落的叹口气,脑海中不禁想起了看到的那一行字。
孙姓?桃蓉姓孙吗?于一年后又怎样了?好似只有那么一个字没看到,可惜啊可惜。
终于,月老辗转榻上不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相思与冬灵一惊连忙垂着头跪好。月老睁开双眼,被亮光刺得眯了眯眼睛。挣扎着坐起,才觉得头脑昏昏沉沉,连嗓子几乎干的冒烟了。正准备起身喝杯水,却不想被榻下的冒出的两人突然吓到了。
只见相思和冬灵一人手举茶水,一人手举毛巾,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跪坐在地。月老一愣,这才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幕。顿时脸色沉了下来,道:“你们还有脸跪在我面前?”
两人身体均一抖,连忙开口求饶。
“仙君息怒,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该以下犯上,望仙君宽恕。”
“宽恕?你们做了这等事还想让我宽恕你们!”月老提气厉声道,凌厉的视线直射跪在地上的二人。
一时间两人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了这等错事的确不该求原谅,相思偷偷瞄了眼冬灵,只见冬灵的包子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懊悔伤心的表情。
瞧这样子可能是没想到仙君会如此生气吧,归根究底还是自己的错,冬灵不过是被她拖下水。 “仙君...是我。是我想要偷看顾留与桃蓉的姻缘所以才贿赂了冬灵,一切都是我的错。”相思颤颤巍巍的说道,心中不由难过。一想到自己前些时候闯的祸还没罚完,又惹出了这等事。这一次,可能就轮不到月老的惩罚了,会把她直接交给王母娘娘的吧。
静静等了半晌,相思都没有听到月老的责骂,她不禁疑惑的抬起头,却不竟蓦地撞进他的眼中,两人的视线相接,相思心中一动,连忙低下头,微微有些慌乱。难不成恩公一直都在看自己吗,为什么他不说话,难道是太生气了,意思是让她自己自动离去吗?可是宁愿他骂她,也不要不说话,叫人心里毛毛的,猜不中他的想法。
“仙君,我...”相思踌躇的启口,却不知道想说什么。
“冬灵,你先下去吧,我有话和相思说。”月老突然开口,却是朝向冬灵,语气也颇为平淡听不出情绪。
冬灵愣了一下,扭头看看相思,呆呆的应了一声便退下了。相思更感忐忑,脑中一团乱麻,还端着茶水的手臂都有些颤抖。恩公想与自己说什么呢?还叫冬灵先退下。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蓦地两手一轻。相思抬头,见月老神色淡漠的从她手中接过茶杯,饮了几口。再开口时,声音也清脆了些。
“你看也看到了。是否会放弃,不要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了?”
相思猛然抬起头,“啊?”了一声,想不到月老竟突然冒出这话。现在不是在讨论关于偷姻缘簿的事嘛,怎么又扯到了顾留他们。
月老的视线从茶杯中移开,瞥了她一眼,意味是他不想再说第二遍。相思才坑坑洼洼的说道:“看...没看全。”
“不管你看到了多少,我都可以告诉你,他们没有好结果。你大可以撒手别再想。”
“可是...”相思不由面露急色,还未等她可是完,月老就已经声线冷然的打断了她的话。
“答应我,我就不追究你这次的行为。不然,你应该清楚,我会怎么做。”
相思一噎,这对她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她明白月老的意思,如果不答应这么做,他们之间的情分便可终止,她会被月老毫不留情的押送回昆仑,交给王母。
此等罪责一出,自己的未来就将岌岌可危,更有可能就此丧命。不知为何,她总认为月老一定会作出如此狠辣的决定,他自我的行径自己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的吗,所以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不顾往日情分。
“我只信人为,必改天命...”
“这是上天已注定的,伴随着他们出生一直到老...不可改...不可改...”
“我只信人为...”
“不可改...不可改...”
相思拧着眉头陷入沉思,脑海中一直有两股声音在互相拉扯,争论不休。让她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到底该相信自己坚持到底还是该,顺从所谓的天命,如他一般坐看世间苦难,只慰藉自己是天命,早已注定,不可违...
月老似乎一点也不急着她作出决定,反之淡淡的看着她,眼神自若。
过了许久,相思终于在漩涡中挣扎出,神色怏怏,目无神采。月老淡笑,看来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我答应。”相思艰难的说完,眼眶已红。反观月老,依旧是坦然自若的模样,听到相思的回答,他终于扩大了嘴角的弧度,眼中自信满满,他早已预料到相思的回答。
翻身下榻,他抚平了衣服的皱痕,只留相思一人还沉浸在无尽的纠结中。启步去了后院,那里还有个闯祸的等他收拾呢。
冬灵口松,不过一会儿便全都招了,并且也说明了自己于相思间的交易。好在月老没有做什么惩罚,只是以没收好处并且警示了冬灵几句,这事便算完了。
只是眼尖的冬灵却发现,近日来相思的情绪似乎很是低落。从那件事后更是连笑都没笑过,最多的时候就是木着一张脸,不是发呆就是发呆。
话也少了许多,以前还总爱与冬灵调侃一两句,现下直接就一言不发,耕地时也不喊累,累了便只是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发会呆擦擦汗就继续。
冬灵很寂寞,实在是忍不住了。要说这月老宫中好不容易来了个会说话的人,终于让他习惯了点,至少自己最近很少出去玩,就是因为在宫中自己已经不是那么无聊了。
可最近相思是真的很不对劲,让他忍不住恐慌。
她那时被仙君叫去一个人到底说了什么,竟让他变成这个样子,不会以后也会变得和仙君一样吧,那可真是要命,一座宫中,两个冷到爆的人。
其实,相思一直都陷入在愧疚中无法自拔,虽然顾留与桃蓉两人的事与她无关,可是既然自己已经插手便等于有了她一份,让她这样撒手不管,无论怎样都不能让她的心安。
并且已经决定要帮助他们了,而自己竟然因自私不想被月老赶走所以就弃他们于不顾,怎能让她不愧疚。
而在天庭之上苦恼怎么办的相思完全想不到下界,顾留与桃蓉已身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经过一番隐秘调查之后,任顾留如何不相信,所有线索都摆在他面前,无一不指证,那本该受人尊敬的大学士竟真是残忍杀害云姑的凶手!
顾留心中他高大伟岸的形象一瞬间崩塌,他想不到平凡且贫穷的云姑是哪里惹到了文远,让他会下此毒手。
他毁灭证据的手段极佳,不然顾留怎会在现场都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线索。不过既然他会如此费力将云姑的身体截肢,那就说明一定是在云姑身体上有什么决定性的线索。可是让人费解的就是,那种东西这里扔一点,那里放一些,混在城中各个角落,就算放下天罗地网也很难凑齐,如果将那些混在猪肉里卖给民众...
如何寻求突破点抓到他决定性的证据,而且还不能打草惊蛇,这才是当前最需要烦恼的。
挣扎了数日的顾留终于下了个决定。这天临近傍晚,他换了身便衣带上两个仆从,大大方方的朝旖春院走去。
这还没走到门口,旖春院的妈妈眼见就看见了,连忙惊喜的叫了声便出门迎接。
“这什么风,把知县大人吹来啦?”
“本官只是乏了,想到你这里吃点酒,乐呵乐呵。”顾留故意摆出一副苦恼且轻佻的样子,成功将旖春院的春妈骗了过去。
引房时,顾留这才不着痕迹的说道:“听说文大学士也喜好在妈妈这里小酌两口,看来妈妈的酒窖真是令人神往啊!”
“知县大人谬赞,文老爷也是看上了我这儿的好酒所以常来。不过,上等的玉露琼浆我这里倒是没有,但这口感鲜醇的女儿红也是抓住了不少客人的心。一会儿大人可要好好尝尝。”
“那不知文大学士今个有来旖春院吗?仰慕已久都未曾好好向他讨教一二呢,相逢不如偶遇。”顾留边说着边悄悄注意着春妈的表情,见此话一出,春妈的表情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也未出什么慌乱,想来这个春妈也是不知情。
“这...巧是巧,可文老爷一般不合桌,大人您知道文雅之人一般不喜旁人打扰。”春妈面露难色,她不禁想起文学士的怪脾气,有些忌惮。
“无妨,妈妈只管引我前去就好。”顾留说着掏出了几两银子客客气气的递给了春妈,春妈一见哪有不收的道理,虽难做还是引了顾留前去。
转转悠悠上了三楼的雅间,一上楼环境就赫然变得不一样。不止建筑摆设多了份清淡雅致,仿佛隔音效果也是极好,一楼喧闹的逗笑声完全传不到三楼来,只是隐约间能够听到二楼琴姬从窗口泻出的袅袅琴音,从远处传来在耳畔轻颤。
三楼是专用来款待有钱有势之人,偌大的一整个楼层,只有三个房间。为的就是一份幽静,而这里的价钱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文老爷,打扰了。知县大人听闻您在此品酒听曲儿,故定要前来拜候。”春妈一上楼,不自觉的脚步也放轻。叩响了紧紧合上的房门,春妈紧张的姿态引起了顾留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