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四哥是个祸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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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希换好白色里衣贴身长裙子从后面的雅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叶清衍已经换好了睡袍躺在床上，那睡袍颜色灰白且宽大，有些像是旧时代未改革时期的长袍子但是又跟以往的旧袍子不同，他似乎布料更为丝滑细致，摸着触感极好。秦希知道那是西洋货，是叶清衍从国外带回来的，那衣服叫睡袍。
秦希见他那双凤眸此刻已经紧闭起来像是睡着了，她才放下心来缓缓地走到床榻前仔细地看着叶清衍。此刻的他面目俊朗不凡如仙谪般如玉出尘，沉睡地他早已敛去了以往的凌厉，只是那样眉目安然地躺在那里，躺在那张她以往在叶府里睡了八年地床榻之上。
叶清衍似是早料到她会尴尬般地只是妥帖地睡在靠近床沿的那边，将里面空大地位置全数留给她。只是她瞧着这番光景在加上方才睡了半宿早已没有了睡意。她抬手轻轻地扯过一边地格子碎花棉被盖在叶清衍的身上，才慢慢地旋身吹灭了床榻跟前燃起的烛火。然后寻了一件袍子拢在身上朝着外堂里走去。
只是她还未走上几步就听到身后沉沉地声音传来：“去哪”
秦希回头清亮地眸子如旧娴静淡然：“我还睡不着，去看看书。”
叶清衍没有说话秦希以为他是不想理她由着她去的意思，正回身继续朝着外面走。就听到身后那低沉地声音如旧：“歇着吧!”
秦希微楞，叶清衍的话她也不是没有听懂，只是这样尴尬地处境她毕竟还没有能迅速转变身份的能力，她踌躇着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叶清衍的方向，不知是因为看书多了地缘故眼睛总有些显花，太远的景象于她总有些模糊不清。她瞧不清楚叶清衍的表情也就瞧不清他的心思，只得巴巴地望着那边想要看仔细些。
“过来。”沉沉地声音里是满满地不耐烦。
秦希顿时乖觉地迈着步子走到叶清衍的面前，她没敢走太近只是在中间距离一手臂长的位置处站定。叶清衍抬眸见她这番乖顺地模样紧抿不耐地薄唇竟满满地衍生出弯弯地弧度，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竟隐隐地含着些许地笑意。
秦希正看得稀奇，手腕就被人拉住一个旋身，她只感觉脑袋里天旋地转地人已经被那硬挺厚实地胸膛压在了身下。她轻轻地睁开方才因为害怕而紧闭上的双眼，就望进叶清衍那深邃狭长地眸子里。静静地里面总像是含着话儿似的令人不觉深入，沉溺不可自拔。
正当秦希发呆望着他的时候，叶清衍已经抽回方才拦着她两侧肩膀地手躺了回去，寂静的夜里秦希只听到男子浑厚地呼吸声，不轻不重带着和缓地节奏响彻在耳边令她觉得十分神奇。
“二哥来信了。”
好半响，那沉沉地声音又开了口。
秦希本是微闭地眸子顿时睁开，清亮地眸光在夜色里褶褶生辉。她微微起身有些激动地望着叶清衍，急问：“二哥和表姐可好”
夜里秦希瞧不见叶清衍的眼睛只是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他的话，只是等了半响也都没听到他的回话。她有些失望地咬咬唇，想着四哥定然是不希望她在打听二哥的消息的吧!即使二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但一切的源头还不都是因为她而起。所以他才不想告诉她二哥和表姐的任何消息吧!
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慢慢地又平躺回到床上，轻轻地闭上眼尽量地不要让自己的动作发出半点的声音来，以免将四哥吵醒又引来他的厌烦。
“他们很好。”
静静地依旧是沉沉地没有丝毫声调地声音，在耳畔响起。等秦希再要问些什么的时候，耳边的呼吸声已经渐渐变大，她便自觉地缄灭口中想要问出的话。
她还想问二哥和表姐在什么地方，还想问二哥和表姐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如孤本上写着的那样，还是如孤本结局那样最终两人还是没有挣脱那世俗地现实与束缚枷锁呢
只是，这些话她问不得。
翌日秦希醒来的时候，身旁早已没有了叶清衍的身影。除了那挂在床榻旁地橡木做的衣架处挂着的那灰白色地睡袍外，没有留下昨夜任何关于叶清衍来过的证据。
只是她依旧清晰地知道今日老祖宗那关该是有些难过了。
照着往常般依旧是花喜伺候她洗漱更衣，只是在选袍子的时候稍微犯了点难。花喜觉得昨夜四爷既歇在了小姐的房里，那便是真真地督军夫人了，那便再也不能让外面那些成日里碎嘴秦希不受宠的仆人们小瞧，得好好的树立树立她督军夫人的形象。
“所以得穿些艳色的袍子。”
花喜拿过一旁裁缝铺里张师傅刚送来的红花点缀绣着花边地锦缎旗袍来在秦希的身上来回比划着，清秀地小脸上微微有些发愁地模样。
“怎么呢”秦希笑着问。
“总觉得小姐不适合艳色的袍子。”花喜是自小跟在秦希身边长大的丫头，两个人可以说得上是情同姐妹交情匪浅。说话的时候也自然没有过多地讲究，十分随意。
秦希顿时笑意涟涟：“知道就好，你家小姐我天生就长得不漂亮，若是在穿这么艳丽的只怕还没出去就丢人丢到老家去了。”
“小姐。”花喜嘟着嘴，有些委屈。
“乖啦，没事，只是花喜你得知道一个人的德行不是靠这些华丽的衫子堆砌而成的，而是看言行举止和心如何，那才是评判一个人好看与否的标准。”
秦希说着抬手抚了抚花喜那扎着两个圆啾啾地丫鬟髻地头，清秀地脸上泛着不似以往地淡淡笑意。
“我知道，我知道，就像是奴婢觉着小姐穿着素色袍子的时候在一众夫人里面虽不眨眼，但行为举止确实所有夫人小姐里最端正、最好看的那个。连老祖宗那般挑剔地人都从来挑不出小姐举止上的错处，可见小姐真的很厉害。”
花喜笑意恢复顿时乐滋滋地夸赞道。
“小丫头。”
秦希看着花喜那般单纯可爱的笑脸，心里突然有些感叹起来。十三岁的时候她也曾是如此模样，开心的时候会大笑，不开心的时候会皱眉或者哭闹，可现在她却只知道笑，笑到眼睛、嘴唇都有些僵硬干涩，却依旧还在笑。
督军府邸里女眷不多，早些年大姐叶清莐嫁给了米家的大公子米岩，早已成了出阁的姑娘别人家的媳妇。三姐叶清澜则性子泼辣早些年与老督军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多年听说现如今在某个督军账下做外交官。余下在督军府邸里住着的也就老祖宗与她这个孙媳了。
而老祖宗素来精明能干府邸里的大小事情几乎都是她自己在进行打理，一来是府邸里确实子息单薄，没人也就自然少了纷争。二来老祖宗也不希望秦希这个外姓媳妇来管家。
所以从叶清衍踏入督军府邸的那刻起，应该就有人跑去老祖宗的园子里禀告了。老祖宗待秦希说不上喜欢自然也说不上不喜欢，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倒也各自相安无事。可如今现在这样她到底还是心存芥蒂的，她新孙刚回来就离开三四个月她只当老四不喜欢这个媳妇，没想到刚回来就被留在园子里了。
果真真地是好手段!
老祖宗紧捏着手掌中常年握着的棕色子佛珠，那张因为年岁微微布满沟壑皱纹地脸此刻有些难看，桂婶是跟在老祖宗面前的老人自然明白她此刻地心思。抬手替她顺了顺背才安慰开解道：“别平白地为这些生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四爷既然喜欢倒也是好事，总不能让他娶个不待见的媳妇过一辈子吧!”
桂婶话语停顿，见老祖宗神情缓和才继续说道：“当然，老祖宗若是不喜欢咱们也可以寻着机会在为四爷纳几个可意的夫人，也未尝不可。”
这话她也是顺着老祖宗的心意来的，知道老祖宗面皮薄儿既看重脸面又想着心里乐意，总得有个人开这个头。只是话语刚落下，就听到守在外面的丫头素香传道：“四夫人到。”
桂婶刚抬起头来就见到秦希领着自己的丫头花喜走了进来，她那张上了年纪的老脸顿时有些讪讪。她倒不是心狠的人，方才的话也不过是迎合着老祖宗的意思，没想到好巧不巧地这话就落到秦希的耳朵里。总有些尴尬。
“孙媳来给老祖宗请安!”
秦希依旧表情娴静柔和，低垂着眉眼微微躬身双手拂在腰侧恭敬地给老祖宗请安。
老祖宗知道她来但却只是斜看她一眼，而后便闭上眼睛手中佛珠转动、嘴里喃喃佯装着不知道秦希的到来。秦希知道老祖宗定然是在为昨日叶清衍歇在她那儿的事情在责罚她，她倒也不在意。反正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无外乎顺着点老人家的心思，躲过每日那一阵子回了园子也就乐得逍遥自在了。
她也就维持着方才请安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在脑袋里不断地回想着以往念过的诗句：《有匪君子》。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3、四哥是个祸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