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界战线]人偶少女》与君白

29、Chapter 29

　　我的运气不是很好，回来的时候赫尔沙雷姆兹罗特正在下雨。
　　雨伞并不在我和威尔的行李之中。
　　我们不得不小跑着冲进我的临时居所，威尔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却还是坚持让我先用浴室。我急急忙忙洗了个战斗澡，又跑出来把少年推进浴室。
　　“有带换洗衣服吗？”我问。
　　浴室里传来少年有些窘迫的声音：“没有。”
　　我叹了口气，“那我下楼去买，刚好厨房里也没有吃的了，浴巾挂在架子上，你洗完了的话先凑合着用一下吧，屋里开着暖气，应该不会太冷。”
　　“可、可这是夏丽的浴巾吧？！”
　　“那你要穿着湿衣服在房间里走动吗？”
　　“……”
　　浴室里没了动静。
　　我走到客厅把暖气打开，然后从置物架上拿起一把雨伞，“厨房里热的有红茶，洗完澡了喝一点，电视遥控器放在餐桌上，想看电视自己拿一下。”
　　威尔没有应声，大概还沉浸在自己要和我共用一条浴巾的震惊中。
　　我耸耸肩，打开门走了出去。
　　楼下的便利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虽然已经是大半夜了，但店里还是灯火通明。
　　威尔穿多大码的衣服来着……
　　我站在男装柜台面前想了半天，这才发现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有问威尔他穿多大的衣服。索性从一堆花里胡哨的衬衫中翻了两件均码的丢进购物篮。
　　话说回来，裤子有均码的吗？
　　一边苦恼着，我一边走到隔壁的柜台。和我所想的一样，裤子并没有均码。
　　真是太糟糕了……
　　“你居然会买男装啊，给男朋友买的？”身后传来我现在十分不想见到的青年的声音，“是你们店里那男的还是那个经常跟你一起吃饭的小不点？”
　　“威尔有名字的，别小不点小不点的叫！”我不耐烦地纠正了对方的叫法，然后伸手想把货架最上层的一条牛仔裤拿下来，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个子太矮够不到，“长得高了不起啊？”
　　史蒂芬伸手把那条裤子取下来递给我，没说话，但是他脸上似乎写着“对不起，长得高就是能为所欲为”。
　　真是让人火大啊，这家伙。
　　我把裤子也塞进购物篮，又顺手抓了旁边货架上的盒装男士内裤。
　　青年打了个呼哨：“你还挺开放啊？”
　　我扭头瞪了他一眼，“你能别说话吗？”
　　对方失笑，然后真的没有再对我买的东西品头论足，而是跟着我往食品区移动。
　　“你不是回华盛顿了吗，”走过杂货区的时候他顺手抓了一盒香烟下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我站在冷柜前拿起两盒火腿比较，“不是在监视我吗，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会不知道？”莱布拉里不乏收集情报的人才，仅仅是我的动向的话，想要掌握应该不难。
　　最少我还是很有“自己正在被监视”的自觉的。
　　“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吃这种，那种对你来说有点咸了。”史蒂芬指了指我左手那盒火腿，“关于对你的监视，我们已经取消了。”
　　我把左手的火腿放回冷柜，把右手的那盒丢进购物篮。“威尔不喜欢吃太淡的食物——那么莱布拉，为什么突然取消对我的监视？”
　　“理由有很多……你可以当做我们人手不足没有多余的精力监视你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们的仁慈。”我继续往前走。
　　史蒂芬依旧跟在我身后，还时不时抓起一些东西看看又放了回去。
　　我从蔬菜柜台里挑了几个番茄装进便利店提供的袋子里，“你只是来买烟的吧，买完了就可以回去了，跟着我干什么？”
　　“你已经知道了吧，”他似乎没有听出我在赶他离开，“你妹妹……我是说夏萝的事。”
　　“知道了。”我把装着番茄的袋子放进购物篮，然后又扯了个袋子，抓了两把看起来还算新鲜的生菜，“怎么，打算封印我了？”
　　克劳斯先生有封印吸血鬼的能力。虽然我现在还是以“人类”的身份存在，但我毕竟算是个不完全的吸血鬼，如果莱布拉想对我下手，应该会比我想象的还要简单一些。
　　“封印不了。”史蒂芬口中吐出令我吃惊的言论。
　　我把生菜丢进购物篮，“封印不了？”
　　“你也知道吧，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把生菜从我的购物篮里拿出来，扯出其中一把，然后换了另外一把塞进去，“这把不太新鲜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袋子再次丢进购物篮，“吸血鬼。”
　　“才不是吸血鬼啊，”他有些伤脑筋地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相对其他血族眷属，你是个‘半成品’，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吸血鬼……你体内的术式不完全，就算知道你的真名也没办法和普通吸血鬼一样封印。”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我拍开他的手。
　　“实际上我们还是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着作为‘人类’的认知存活下去的……毕竟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是你自己想，”他把手放回裤兜里，“但是如果你真的失控了，我们还是会想办法封印你的。”
　　我又挑了几个土豆，走到前台结账。史蒂芬也结了他那盒烟的账。
　　“你不回去吗？”即使已经出了便利店，青年也依旧跟在我后面，这让我感到稍许不快，“我要回家了。”
　　“话题还没结束。”他不在意地笑了笑，黑色的雨伞在夜幕里显得有些狰狞，“有件事我想和你求证一下。”
　　“什么事？”我问。
　　“你小时候，家里请过一个家庭教师吧，”他说，“还记得那个人叫什么吗？”
　　“没有印象了。”我在一个小巷子口停了下来。再往前走就是我所在的公寓大门口了，我可不想被邻居看到自己和史蒂芬走在一起而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只记得是个女人。”
　　“女人？”他重复了一遍。
　　我挑眉看了看他，“对啊，女人，如果她现在还活着，应该和你年纪差不多吧。”
　　青年闻言笑了起来：“怎么说呢……即使是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听到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是蛮震惊的啊……”
　　这个人在说些什么啊？
　　“那个女人怎么了？”我问。
　　“不，没什么，”他向前走了一步，挡住我回公寓的去路，“你啊，到底是有多不想回忆起那个时候的事情？”
　　史蒂芬的右手落在我的左脸上。我刚准备拍开他，却发现青年原本温热的手心变得冰冷异常。
　　对方的眸子里映出我错愕的表情。
　　然后我听见青年宛如审判一般的话语。
　　“艾丝美拉达式血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