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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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简单的解释，威尔很快便理解了我身上发生的状况。
“也就是说，你在怀疑自己被血族眷属转化了？”少年用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两下，“没有痛觉，高速的自我修复再生能力……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吗，比如老想吃东西或者味觉退化之类的。”
威尔的呼吸喷在我眉心，让人不自觉想要躲开。
身体比思想的反应要快上不少。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伸出手把少年推开了。
“……夏丽？”
对方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抱歉，我不太习惯和男孩子挨这么近……”我低下头不去看对方的眼睛，随口胡诌道，“你说的另外两种情况没有出现过，如果不是受伤我可能还发现不了这件事。”
少年松了口气。
“那就不是转化，你目前的特征和转化初期并不吻合……会不会是能力之类的？”
“……唉？”
“夏丽的情况和我家差不多吧，”威尔又坐了回去，少年脸上是少见的认真，“父母双方都是术士的话，后代拥有能力的可能性会比较大……之前没有察觉可能只是因为没有检测。”
我愣了一下：“检测？”
“不知道吗，PSI的保持与否可以用特殊手段检测出来，”他也愣了，“你的父母隶属于协会的话……应该知道的啊？”
“但我的确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我摊摊手表示无辜。
印象里父母相当希望我成为术士，即使我被家庭教师判了“死刑”，他们也没有放弃过这种可能性。按理说，既然有权威又迅速的解决方法，那对夫妻定然会带着我和夏萝去接受检测，长期观察未免也太大费周章。
是因为不知道吗？
可既然这是术士之间流传的方法，他们也没理由不知道才对。
为什么呢……是害怕得到最坏的结果还是另有隐情？
“要不要去检测一下，最近协会一直没有新成员进驻，大家一定会很欢迎你的！”威尔有些激动地提议道。
……想要新同事的怎么看都是你吧。
我面无表情地回绝了这个提议：“不了，我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不知为何，我有种如果去检测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的感觉。
少年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很快变成了失落，“抱歉，我忘了夏丽是要回华盛顿的……”
我转过头不去看他的脸。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最终，我们俩又同时说了句“对不起”。在紧接而来的笑声中，我假意低下头，不着痕迹地擦掉了掌心中被指甲掐出的血迹。
也许我在这座疯狂又荒谬的城市里过得不太顺心，但我依旧会舍不得自己所遇到的每一个朋友。
可舍不得又如何呢，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归宿。
我留威尔在这儿吃午饭，对方说还有工作必须得离开。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套了件外套出去散心，赫尔沙雷姆兹•罗特也还是要几个不错的去处。
中心公园的景致挺好，虽然没到最适合观赏的季节，但这并不妨碍游人的到访。
我坐在长椅上发呆。
诺拉死后，我再也找不到愿意翘班陪我闲逛的友人了。且不提神出鬼没的雷欧，威尔也经常有突发事件要处理，和他们一比我倒是想个无业游民，闲得过分，连做什么都不知道。
莱布拉应该知道吧，那两个吸血鬼是我引来的。
警察们兢兢业业地巡视着街道，前些天的吸血鬼袭击仿佛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一切又平静如常。
世界一向如此。没有谁是必须的，某个人的离开也仅仅是恢宏乐章中不那么和谐的小插曲。有些人会注意，而更多人则是选择性无视。
并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因为事不关己。
早上的披萨还没有完全消化，因此我并没有去吃午饭的打算。公园里的人也慢慢变少，只有街上还滞留者行色匆匆的市民。我这才注意到已经到了午休时间。
老实说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倘若世界变得无比空旷，空旷到只有我一个人存在，听起来也不是很糟糕——孤独地生活，孤独地成长，再孤独地死去。
可话又说回来，人毕竟是社会性生物，真要只剩了我一个人，估计也活不了几天。
亚麻色短发的女人从人群中闪现了一下，又很快便没入人流。
那是……
骗人的吧？
在术士协会向我和夏萝开出的证明中，她的的确确是死掉了。姑且不论她到底是生还是死，若果她真的还活着，又为什么假装牺牲，为什么要抛弃我和夏萝呢？
应该是看错了吧。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说不定只是长得和她相似的女人而已，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看错人也很正常。
毕竟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我并不想怀疑那对夫妻。
女人昙花一现的身影再没被捕捉到过，公园里的人又慢慢多了起来。
口袋里的巧克力因高温而有些溶化。我撕开包装把软趴趴的块状食物塞进嘴里，甜中带着苦涩的味道窜进嗓子眼儿。我幼时曾相当喜欢这种食物，这几年倒是不怎么吃了，只是在犯懒的时候买几块高浓度的巧克力代替日常饮食。
稍微有点困。
我仰头靠在长椅上望着天空，最终还是没能抵御住睡意，意识沉向更深层次的黑暗。
一年来的生活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里一一闪现。夏萝的最后一封来信，和诺拉的初次相遇，威尔使用能力后略微局促的表情，克劳斯先生温和的脸，雷欧捧着咖啡坐在店里的模样，史蒂芬狡黠的神色……最终定格在诺拉的尸体上。
我猛然睁开眼睛。
“醒了？”黑色头发的英俊青年坐在我身边，食指与中指间的烟蒂闪着明灭不定的火星，“你睡得不太安稳。”
“抱歉，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坐起身，身上盖着的外套随着动作滑落在地，“你抽烟？”
对方十分自然地捡起外套皮在身上：“心烦的时候会抽。”
我皮笑肉不笑，“原来你也会心烦啊，真少见。”印象里这个男人自持又优雅，让人无法将之与负面情绪联系起来。
“随便你怎么说吧。”史蒂芬站了起来，“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