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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情愫暗生 ...

  •   第十八章

      范久容又用几天时间看完了滴血堂的账本,然后就继续做回那个撒丫子的门主,每天都活在吃东西、给仁义门众人添堵以及调戏凤承誉中。
      而凤承誉每日的生活也十分单调,看书下棋,不过有时亦需要应付一下不速之客。
      比如此时。
      王秀在初被范久容威吓后的那几天里,的确是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
      可后来见那位仁义门主只是动动嘴上功夫,并没有对她的人身造成什么实际威胁,王秀便又胆子大了起来,没事就抓着仁义门的门人问问题。但她始终还是对那几位寄宿在仁义门的客人最为好奇,于是这天,她趁着没人注意,就又偷偷摸了过来。

      “公子。”王秀拿着小本子,正经而又温柔地说。
      凤承誉抬眼,见是她,眼神中有着对陌生人一贯的礼貌和温和,他点头道:“郑姑娘。”
      王秀害羞地说:“公子还记得奴家呀。”
      凤承誉道:“郑姑娘找在下有事吗?”
      王秀咯咯咯地娇笑起来,不无妩媚地说:“公子应该也知道,奴家出身月报门,如今上仁义门,也是带了任务来的。公子长相俊俏,一看就出身不凡,奴家还没访问过这样的人呢。”
      凤承誉面色不改,只是淡漠地笑:“姑娘想问些什么?”

      王秀一见有戏,忙端个板凳坐了过来:“奴家想问公子的尊名。”
      “秦誉。”凤承誉说。
      王秀在嘴里咀嚼了几遍这个名字,笑嘻嘻地道:“真好听呐。”
      “公子和仁义门是什么关系呀,为何会留宿在此呢?”王秀拿着笔,打算边听边记下来。
      凤承誉微微侧头,说道:“在下不过是个普通客人,因为与容姑娘有交情才暂在此一住。”他见她一脸不解,又补充说:“容姑娘便是那位险些伤了你的仁义门主。”

      范久容的名字对王秀还是有些威慑力的,她紧紧抱着本子,惴惴地说:“是这样啊……”
      她缩着头,又不死心地问:“很亲近的关系吗?”
      凤承誉闻言后反而一笑道:“姑娘觉得呢?”
      他这话说的暧昧不明,更是让王秀的芳心碎成了渣渣,王秀呐呐地道:“我知道了。”
      林嵩瞥一眼她的脸色,随即转过头去,适时地插进话来,“公子,您该歇息了。”
      凤承誉“嗯”了一声,温温雅雅地说:“郑姑娘,在下身子不适,恐怕无法回答姑娘后面的问题了。”
      王秀也不好强人所难,她抱着本子,恋恋不舍地看了他好几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林嵩扶着凤承誉往屋内走,说道:“公子对这位郑姑娘与容姑娘比起来,似乎要冷淡许多。”
      凤承誉愣了一下,问道:“有那么明显吗?”
      林嵩点头:“不说别的,若是容姑娘在此,公子必然要留她一道用饭。”
      “那还不是她贪吃嘛。”凤承誉信口道,语气中带了些无奈,可神情却分明带着宠溺。
      林嵩抿嘴笑了笑,不疾不徐地说了声是。

      滴血堂的账本虽说让范久容看完了,可金玉堂与另两堂的账册还是堆成了小山一般高。胡问青也不好让几大堂主在山上耽搁太多时间,只能没日没夜地开始核对账本。
      阿四作为左护法,顺其自然就担当起了招待客人以及……哄好范久容的责任。
      其实说起来,几大堂主都是好相与的人,唯一一个有点架子的汪涛,近些天也收敛了不少,在阿四眼里,这几位的麻烦加起来都没他们小门主一个人多!

      范久容本是要去找凤承誉的,结果就有那么巧,在去的路上碰到了刚从玉君院出来的王秀,王秀见到她真人,心里还是怕得很,当即躲在了一根树后面默默当起布景板。
      范久容却三两下蹦到她面前,她今天心情不错,所以也没特意吓她,声音清悦地问:“你怎么还没走啊?”
      王秀缩成一团,魂不守舍地说:“我……我马上走。”
      范久容见她这副样子就顿觉无聊:“你干嘛这么怕我啊,有句话说得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王秀还是缩在树后面,不敢吭声。
      范久容真是倍感无趣,对她挥了挥手:“好没意思哦!你走吧。”
      王秀如蒙大赦,也不说话,更不敢回头,一溜烟就跑走了。
      阿四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没精打采地走过去,无奈地问:“小姐,你做什么又欺负别人?”
      范久容姣好的五官都缩成了一团,她撅了撅嘴,好生委屈地道:“我没有!”
      “阿四,你为什么总是误会我呢?”范久容水汪汪的眼睛里聚起了一层雾,她对着手指说。
      阿四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也有点内疚:“……小姐。”

      “你这样让我很难受。我一难受,饭量都会减少,饭量少了还怎么扛起仁义门呢?唉,日后仁义门要是垮了,阿四你就是罪魁祸首。届时到了阴曹地府,我爹肯定不会放过你的!”范久容大言不惭地说。
      阿四仅有的那点内疚霎时飞到九重天去了。

      他默默地想要从范久容身边走过去,范久容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等等嘛,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阿四站在那里,不得不硬着头皮听她接下来的废话。
      “王秀是问青哥让你带进来的吗?”范久容问。
      阿四叹气道:“是,之前就说过了。”
      范久容的眼睛眯了起来,她靠着树干,拍了拍阿四的肩膀:“那现在,我给你个命令,你把她赶出去吧!”
      阿四:“为什么!”

      “这人来路不明,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虽说她口口声声说来自月报门,可月报门不过是江湖上的新起之秀,出自那里的人就一定是什么好人嘛?万一是仇家派来打探我们仁义门虚实的怎么办?阿四你真是太大意了。”范久容摇了摇头,一脸“你蠢钝如猪”的表情。
      阿四难得见她这副样子,他张了张嘴,衷心地说:“小姐,你终于肯带脑子出门了。”
      “滚蛋!”范久容顺手赏他吃了个“栗子”。
      阿四揉了揉脑袋,大步从她面前走过去了,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于是慢慢走了回去,对范久容道:“小姐,我想了想,觉得你真不像一个如此大义凌然的人。其实你还是是为了秦公子对不对……”
      “哎呀呀,多不好意思,你说破干嘛嘛!”范久容捂着脸,一双圆滚滚的眼珠狡黠地转。
      阿四:“……”

      范久容才不管他知不知道原因呢,反正目的达到就好,她厚着脸皮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别让本门主失望啊!”
      阿四:“我没答……”话还未说完,就见范久容已经顺着风跑走了,只有空气中还留着着那份少女的芳香。

      “誉哥哥!”范久容三两步就跑了进来。凤承誉刚喝完药,正准备歇息,一见是她,又缓缓地从榻上起来,披了件衣服坐到桌前。
      凤承誉点头道:“容姑娘来了。”
      范久容笑容灿烂,她自然闻到了那股浓重的药味,她对着林嵩吩咐道:“你去我院子里拿点甜品来!”
      林嵩迟疑地看了几眼凤承誉,凤承誉对他点了点头,林嵩这才动了。

      范久容对着他的背影道:“在我放账本的桌子上,拿份莲子糕来,别拿错了!”
      林嵩一走,范久容就坐的离凤承誉更近了点,她还找好了理由:“誉哥哥,你身子怪虚的,我扶着你啊。”
      边说着,还边伸出魔爪去抓凤承誉的手。
      范久容的手生得软,摸上去就和没有骨头似的,只有一团软乎乎的肉,不过极热乎,细细摸来,还能摸到微小的汗渍。凤承誉的手则是完全不同的,瘦骨嶙峋,棱角分明,手也如他的身子一般常年冰凉。范久容初碰到他的手心时还怔了怔:“誉哥哥,都近五月的天了,你的手怎么还这么冰呀。”
      凤承誉有些贪恋她手心的那份温暖,哪怕明知这样是错的,他也愣了几秒才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我的身体偏寒,所以易冷。”

      范久容一副心疼坏了的样子:“那我赶明儿让人多给你炖点暖身体的东西来!”
      凤承誉笑了笑:“有劳容姑娘了。”
      “和我还这么见外,誉哥哥,你真是让人伤心呢。”范久容仿佛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可怜,为了增加效果,她还顺手抄起凤承誉的袖子抹了抹眼睛。
      凤承誉的声音不自觉低了几调,听上去又醇厚又温暖:“你别多心,我这只是礼数不可费。”
      范久容这才开心了,两只手捧起一杯热茶,周到地喂到了凤承誉嘴边。

      林嵩端着莲子糕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尴尬的场面,他老脸都险些红了,轻咳一声,低着头将莲子糕放到了桌上。
      凤承誉也面色稍红,可又不好拒绝她的好意,只能用莲子糕来哄她道:“容姑娘先吃东西吧,我自己来便可。”
      范久容早就嘴馋了,于是听话地放下茶杯,左手和右手分别拿起了一个莲子糕,这边咬一口,那边又舔一下。

      她正吃得欢呢,却见几日不见的郑丹从外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凝重,他看了几眼范久容,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凤承誉和林嵩。
      郑丹几日前就被凤承誉派去与杭州知府联系,好让他专心调查一下徐华与汪涛的关系,今日突然回来,想必是有些眉目了。
      只是范久容啃莲子糕啃得正香呢,郑丹也一时不好开口。
      范久容见他们三人不说话就看着自己,便有些食欲不振,她蔫蔫地道:“你们这样看着人家,人家还怎么吃嘛!”
      凤承誉不好开口,郑丹便说:“不如属下帮容姑娘把糕点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

      范久容一听这话有逐客之意,立刻就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嘛!”
      郑丹一见她这样就不敢开口了,忙躲到林嵩背后,林嵩自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后,更不敢轻易惹她,也站着不说话。
      最后还是凤承誉道:“容姑娘,已近午时了,不如姑娘先回去小憩一会儿,未时再来,如何?”
      范久容撅嘴:“哼!那听你的!”
      “我坐了这会儿,身子也有些不爽,这才请姑娘回去,容姑娘莫要多想了。”凤承誉见她面色不善,又好声好语地补充了句。
      范久容在他面前向来都是最识好歹的,于是点点头道:“知道了,誉哥哥,你休息吧!”
      她又捏起几个莲子糕,乖乖地走了。

      郑丹这才从林嵩身后出来,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公子,徐华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凤承誉诧异地问。
      “昨晚才发生的,尸体是被人在他家书房发现的。”郑丹道。
      凤承誉自然能发现不对,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堂堂一个香主,竟然死在了自个儿家里,还是书房。可知道死因吗?”
      郑丹:“是被毒死的。”
      凤承誉神色凝重地摇摇头,沉重地呼了口气。

      他也算是一个见多生死的人,但一直以来,他最不待见的手段便是下毒。
      他的母妃如嫔,就是因为在怀孕的时候被宠冠六宫的全贵妃灌下了半碗堕胎药,才会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而他的身子孱弱,也与那半碗堕胎药有不小的关系。
      所以一提到下毒,凤承誉就面色冰冷,整个人都几乎褪去了平时的温文尔雅,有股说不出的阴森。
      林嵩跟他的时间比较久,马上反应过来,接嘴道:“既然是下毒,就证明那人心里还是忌惮徐华的功夫。而且能在他毫无发觉的时候做这种事,应该是徐华信任的人。这样范围一下缩小了许多。那天,与平常有什么不同吗?”

      郑丹献宝道:“有!在那天晚上,曾有人探访过徐华的内宅。那人的来路很神秘,马知府在徐华出事后去问过,内宅上下没有一个人认识他。内宅的下人都说,那人每次来的时候,都是蒙面,并且徐华对那人礼遇有加。属下觉得,若是谁能够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谋害他,这位神秘人一定占了一份。”
      凤承誉已经从刚才的状态中恢复出来,他揉了揉眉心凸起的褶皱,语气还有些疾言厉色:“神秘人,什么样的神秘人?是仁义门内部派来的,还是其他江湖门派的?这些都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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