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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情愫暗生 ...

  •   第十九章

      郑丹鲜少见到凤承誉这样生气的时候,上一次见,还是在明确地知道史家有造反之意时。
      这位秦王殿下素来都是温柔敦厚的,即使有段时间,民间与他有关的谣言那样不堪入耳,他也不过是一笑置之。如今,竟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死人发了怒。
      这顿时让郑丹有些不知所措,他支吾道:“这个……属下是布置了人,只不过当时的夜色极黑,那进徐宅的人又是有武功的,是以守在徐宅外面的人没能看清他的正脸。”
      “不过,据内宅的人说,每隔一段时间,这个神秘人就会与徐华联络一次,既然一直都有联系,要查出其中的书信往来,或是其他的联络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凤承誉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摸了摸茶杯:“事已至此,马上查出那晚进了徐宅的人是谁,还有,查一下仁义门内擅长用毒的高手。除此之外,徐华的死还有没有什么异常?”
      郑丹说:“是,徐华的一位小妾,在他死之前给他送了碗参汤。”
      “那位小妾,现下还活着吗?”凤承誉皱眉问。
      郑丹面红耳赤地摇头:“也死了,同样是中毒。”
      凤承誉道:“那就更要抓紧查神秘人的消息,如果有可能,你再仔细查查,徐家还有没有别的可疑人物。”
      郑丹道:“是。”

      凤承誉灌了口热茶到嘴里,他的眼睛里有些微红的血丝,也不知是因为累的,还是因想起了某些事,又哀又气的。
      “以后这类事情,不需要再瞒着容姑娘,这毕竟是她仁义门内的事。”他想了会儿,正色说道。
      林嵩因为见着了刚才喂水的那一幕,所以自然能够明白凤承誉说这话的道理,他甚至思虑的飞快,已经想好了这位活宝般的小门主将来若为秦王王妃,会是什么场景……
      林嵩想到范久容,又突地思绪一滞,脑海里回放出适才去出云院拿莲子糕的桌子上摆放的账本。

      他忙说道:“公子。”
      凤承誉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嗯?”
      林嵩将刚才自己在账本上看到的内容说了出来:“景泰三年八月,正是大齐与纡弥开战的日子,如属下没有记错,那个所谓的‘代号一’,似乎是……”
      “我知道了。”凤承誉一抬手,“你将那个本子上记过的所有人名都调查一遍,尤其是张其江,阿四,刘潭。”
      林嵩低头道是。
      凤承誉揉了揉太阳穴:“我去休息一会儿,若是容姑娘来了,拿些糕点喂她便好。”

      林嵩和郑丹一同点了点头,凤承誉这才慢慢走到床上,拉上被子沉沉睡去了。
      见他躺下,林嵩忙拉着郑丹的衣袖往外走,郑丹出去的时候还体贴地替凤承誉关上了房门。
      到了屋外,林嵩这才小声道:“以后莫要在公子面前提下毒。”
      郑丹是近几年才开始跟着凤承誉的,所以疑惑地问:“为何?”
      林嵩沉声道:“都是陈年旧事。不过,这或许始终还是公子心里的一道坎,总之,下毒二字,日后少提。”
      郑丹见他一脸严肃,霍然也没什么心情问了。他虽然不太聪明,可还是懂得一些道理,比如,有句话叫,难得糊涂。
      郑丹觉得,有时候,糊涂下去也没啥不好。

      范久容回到出云院后,不知怎么竟也有些困了,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捧起滴血堂的账本,转身往外走,却见胡问青正急匆匆地从院门口走来。
      范久容倚在门柱上,索性不动了,等着他过来。
      胡问青:“进里屋说。”
      范久容于是又把账本扔到桌上,伸手一指道:“我正准备给你送过去呢,没想到问青哥这么快就来了!”
      胡问青看也没看那账本,径直说道:“我不是为了此事来的,下面有人来报,说锦绣堂徐香主昨夜暴毙。”

      “锦绣堂?红烧大排管的那个堂吗?”范久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脱口而出道,“那红烧大排没事吧?”
      胡问青捏紧拳头,硬生生忍住了要冲出口的责备之语,眼神也努力地从怒其不争转换成了无奈:“吴堂主无碍,死的人只是徐香主。”
      范久容这才放心,她没心没肺道:“哦,那就好!没打坏我的红烧大排就行!”
      胡问青额间青筋暴起,他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怫然作色道:“徐香主也是香主,一样位份不低!如今他突然中毒暴毙,他辖下的那些门人各个都要个说法!你现在居然还只关心什么红烧大排?”

      胡问青道:“容儿,你才是仁义门门主,义父当年对我只是托孤,门内重任迟早有一天你要担起来!可是你看看你,每天都做了些什么?好吃懒做、不务正业也就罢了,前几日竟然不分轻重地什么人都往回领,还嚷嚷着要与他成亲!容儿,你究竟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越说越怒,到最后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连日里的不满和愤怒都一股脑地发作了出来。

      范久容第一次被他这样骂,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捧着自己的脸,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道:“问青哥,你说我没有羞耻心。”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说过我,”范久容撅着嘴,不由委屈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呢!我也希望自己知道那位徐香主是谁,可是小时候爹让我记人的时候,也只让我记到了堂主嘛。仁义门下那么多香主,我怎么能知道徐香主是哪根葱!你告诉我锦绣堂的徐香主死了,于情于理,我难道不该问吴堂主一句嘛!”
      范久容抹了抹眼睛,嘤嘤呜咽了起来:“呜呜,你怎么可以说我没有羞耻心呢,我哪里有不分轻重。人家带他回来,当然是有道理的!就算人家想要和他成亲,也是遵循了我爹的遗嘱的嘛。而且我每天好吃懒做,还不是因为你太优秀,因为我知道有问青哥在,我就算什么都不做,仁义门也一样会声名鹊起……”

      她吸了吸鼻子,由于哭得太用力,还在断断续续地抽泣着。她从衣袖里抽出个手绢,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睛,结果想了想,依然觉得心里又不忿又不平,遂继续放声大哭起来。
      胡问青沉沉地叹了口气,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实太过分,一方面他又觉得这些堵在他心头许久的难受终于在今日发泄了出来。
      范久容见他也不来哄自己,眨巴了下眼睛,鼓起腮帮子,嚎啕道:“你就知道凶我……”

      胡问青做了几下深呼吸,板着的脸慢慢地、慢慢地恢复过来,他转过头,无可奈何地哄她道:“算了。别哭了,是我用词不当。”
      范久容用肉乎乎的手指揉了揉眼睛,嘟着嘴说:“就只有用词不当嘛!”
      胡问青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说:“是我不该责备你的,我错了。”
      范久容吸了吸鼻子,将手帕扔到一边,她站起来,对胡问青伸出了白嫩嫩的掌心:“那我原谅你了,我们握握手,还是好朋友!”
      胡问青伸出手来和她握了握。

      范久容擦了擦脸,又笑嘻嘻地说:“问青哥,下面该怎么办啊?”
      胡问青本是很清楚自己的来意的,与她吵了一架后,脑子却还有些转不过来,他撑着下巴,晃了晃头,才缓缓道:“先提拔一个新的香主来,还有,要追查徐香主的死因,以安人心。”
      “吴堂主对此事有说什么吗?”范久容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胡问青淡淡道:“吴堂主几天前曾传过一个书信上来,说是徐香主辖内出了些要事急需她处理,她这才匆忙下山,之后徐香主就出了意外。”
      “啧,听上去很蹊跷呢。”范久容张大眼睛说。

      胡问青道:“徐香主是被人毒死的,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吴堂主也在杭州,她该有一个督导不利的责任。”
      范久容拍手道:“好的!不如撤了她的职,让她过来当大厨吧!”
      胡问青全当没听见她的意见,继续侃侃而谈道:“若说现在锦绣堂还有谁能担当堂主的大任,只怕一时也选不出来。我看,应将吴堂主降为香主,不过,仍让她暂代堂主之职。”
      范久容说道:“那就听问青哥的。”
      胡问青继续道:“追查凶手的事,我会交给捕风堂来处理。三位堂主在山上呆了也有不短的日子,明日,我便打算送他们下山了。”

      范久容瞪圆了眼睛:“这么快吗?”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需要他们?”范久容这样的反应实在有些反常,胡问青侧过头反问道。
      范久容支着肉下巴,怅然叹了句:“没有,就是觉得人多挺热闹的,那以后我可以常叫他们来玩嘛?”
      胡问青心里不解,不过他面儿上只是微露了出来,笑道:“自然好。”
      只是汪涛等人在的时候,也不见范久容如何热络地联系他们,怎么刚说起要走的事情,她便这样热心起来了?

      胡问青低下头,并未将这疑问问出口,而是长臂一伸,拿走了滴血堂的账本,说道:“徐香主的事情既然有了着落,我也不耽误你。每日午时的时候,你总要睡上一觉,现下已经过了午时一刻,你若困了,便去睡罢。”
      范久容本是有些困的,可听他提起了三位堂主都要走的事儿,又不想睡了,她蹦蹦跳跳地往外走,说道:“我今天不睡了,我去找张堂主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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