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番外&康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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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最初听说诸尔甘家那丫头，是老十三的福晋求了旨意，让她去做伴娘。女人间那些心思朕都知道，真情谊其实少见，朕不免生了好奇，就让人去打听了一下，谁知，她竟和朕那几个儿子都相熟，他们几个似乎也都对她动了心思。这可真是奇怪，朕从没有听他们说起，也没有人向朕来求娶，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又存了什么心思？
朕一时不能确定，就把她调来了书房，朕身边。
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是更令人安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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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若在朕面前很规矩，平日里却胆子很大，跟老十三、老十四他们没大没小的，甚至成天挤兑老九，但她的想法，倒是很有新意。朕也开始试着让她听一听朕和众卿的商谈，询问她的看法，朕身居高位，不能完全体会下位者和百姓的感受，那些臣民惧怕朕，都不愿意说实话，说真话，她或许会有所不同。
朕出巡的时候，德妃和宜妃都叫去她，惩戒了一番。朕没管，这样也好，朕那几个儿子，也能为此收收心思，这宫里头，到底还是要有些规矩。凝若喜欢老十三，她看他的眼神和看所有人都不同。老十三额娘走得早，朕心里也有些愧疚，不如让凝若去他府里，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朕带着她一起去了塞外，慧儿要出嫁了，朕用凝若来试探苍津，不然朕总是不能放心将慧儿交给他。朕也想激一激老十三，他只要求娶，朕就答应他。但这孩子实在温温吞吞的，就算朕露出要把凝若嫁给苍津的意思，他也一句话没说。
倒是苍津，一日求见，恳请朕不要让凝若随嫁。
就连苍津都看出来老十三和凝若彼此有意，偏偏直到回京，老十三也没有向朕开口。
朕正想着，不等他开窍了，直接指婚算了，但老十，却为此与老十三打了一架。
朕将他们三个都关了起来。
朕是不是不该留下她？自古红颜祸水，朕不能让朕的儿子们为一个女人失了和睦。但她却是无辜的，朕派人去查，她不知道老十擅作主张，她甚至曾经劝他们认真做功课，多为朕分忧，不要去找她。
朕又犹豫了，就在这时，德妃和宜妃，却为了老四和老九来求她。
怎么又有老四的事情了？凝若这丫头，到底牵动着多少人？朕叫她来书房，她的生死，由她自己决定。
令朕意外的是，她几乎没有犹豫，就做出了选择——继续留在乾清宫。
她为什么没有选择老十三？这丫头，还真是和常人不同。朕终究留下了她，她不想嫁人，她或许还有些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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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常带着凝若四处走，她似乎渐渐没那么怕朕了，朕也在不知不觉中，将她当作自己的女儿来对待。朕的格格们都要远嫁，这是她们身为大清公主的责任，但凝若，或许能陪在朕身边更久一些。
这些年，老十三成熟了很多，家里的福晋、侍妾，都相处得很好，倒是老九，简直钻进了死胡同里。朕不由得想起皇考，爱新觉罗家，总要生出一两个情痴，只要不是太子，也就罢了。
可太子不是情痴，却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
他平日里残暴无度，纵容下属恶行，更越位处事，目无尊长。老十八病重，他全无忧虑，就如同十余年前他对朕的病情无动于衷，毫无忠爱君父之念。更有甚者，他居然夜窥营帐，他是想弑父夺位吗！幸亏老十三发觉，制止了他——幸亏？老十三平日与太子相交不浅，他为何要揭发太子？
朕将二人关押了起来，然而太子始终不服，全无悔改之意！他如此顽劣，怎堪继承家国大业？！
朕打算另择储君，这一下子，所有人的野心都浮出了水面。老大认为朕立嫡不成，势必立长吗？他性子急躁，恐怕早有不臣之心，太子之事大多由他所揭发，如今更是提议朕杀掉太子！其心可诛！争位不成，他又联合众臣，向朕举荐老八，甚至搬出了相面人的胡说八道。老八？他由惠妃养大，他们难道早有勾结？
瞧瞧朕的这群好儿子！瞧瞧朕的这些贤臣！良臣！
皇宫内外，所有人都在议论储君之位，可是凝若，却一如既往地研磨端茶，似乎对太子的废立漠不关心。再过了不久，老三向朕举报——老大巫蛊诅咒废太子。
朕总是梦见故去的皇后，皇额娘也劝朕，朕终究心软了，或许，朕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只是，朕已经无法再相信朕的儿子们了。
如果他们都能像凝若一样识大体，明是非，朕也不至为他们操碎了心。可惜凝若不想嫁人，朕也不能逼迫她嫁给太子，如果凝若是男儿就好了，太子就是因为身边没个踏实的人，才一步步走上了歧路。
托合齐聚众会饮，噶礼结党贪污，太子暴戾荒淫——朕如何能让大清国千秋万代，毁在他的手里？朕已经给了他机会。
太子废后，老八愈发张扬。朕不会让他如愿，再养出第二个废太子。而一转眼，凝若也到了该出宫的年纪。
朕想给她一个赏赐，这些年，凝若兢兢业业，为朕做了不少事。皇宫里人人结党立派，朕也只敢相信她而已。她年纪不小了，再不嫁人，就来不及了，朕已经耽误了她很多年——可是，她却说，她想继续留在乾清宫。
为什么？因为这些年，朕没能原谅老十三吗？她是不是——说不定，也和老四、老十三一头？她留在宫里，是为了什么？
不过……就依她吧。君无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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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倒是稳重的性子，不像老八——他竟送来一只将死的老鹰！他在怨朕对良妃不够好吗？可他竟愚蠢至此，公然诅咒朕！废太子与外界暗中联络，也是他捅到了明面上，他野心昭然，全无仁爱之心，对废太子都要赶尽杀绝！他早已寒了朕的心，如今更是碍了朕的眼！
朕停了老八的俸银俸米，朕已对他失望至极，不论老十四如何恳求，朕都不会松口——可朕没想到，宫里人人对此事闭口不提，凝若竟然来为老八求情了。
荒唐！朕不过多给了她几分优待，她就忘了自己奴婢的身份吗！可是，她的话却令朕终于渐渐冷静，她的勇气和义气，也令朕不由得生了赞赏。
朕趁着她在书房，悄悄去了她住的地方。
她自己一个人住，屋子干净整洁，桌上堆满了宣纸和书。打开柜子，里面放着绸缎首饰，样样价值连城。一个宫女，哪来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又是朕的哪个儿子给她的？是老九吗？不过朕似乎从未见她戴过，这盒子上，绸布上，也都落满了灰尘。屋子里似乎有股淡淡的药味，是了，她这些年病了几场，身边没个人，倒是怪冷清的。她资历也够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在她手底下，安排几个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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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流言不断，有一些关于凝若的，也传进了朕的耳朵里。既是流言，朕自然不会当真。五十六年，皇额娘去了，从此天人相隔，朕实在难忍内心的悲痛。然而灵柩出殡不久，李朝进却来禀报，凝若用人偶诅咒皇额娘。
朕不想怀疑她，但事关重大，朕必须亲自查个清楚。先前她遭人构陷，和皇额娘家的人起了冲突，也难保她不会心生记恨。可是，朕什么都没有查到，回来之后，她却告诉朕，她早已将别人用来诬陷她的人偶扔了。
果然，朕应该相信她。
她似乎什么都不曾真正挂心，她不屑于嫁给朕的阿哥，把值钱的东西全收在柜子里，发现人偶，被人举报，都不见惊慌害怕。而且，她分明知道那字迹的主人是谁，却没有说出那人的姓名。
她的确特别，朕终于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朕的几个儿子都愿意亲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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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传来军情，朕思索再三，派老十四去了边疆。
老十四确实极有才干，军队调度，部署人事，安定军心，笼络□□、青海各部及其他少数民族，他每一件都做得很好，亦在军中树立起了威望。朕年事已高，最近常觉得力不从心，到底该是时候，想一想身后事了。
不过，朕却收到了老十四的奏折——他先后三次，求娶凝若的奏折。
前线战事不紧张吗？他怎么还有心思想着女人？凝若跟老九、老十三都走得近，朕一直知道，想着多少能让这两边有个缓冲和平衡，就一直没有阻拦。但老十四和凝若，又是怎么一回事？
凝若向朕解释，这么多年了，朕知道她，这件事，可以说全是老十四的过错。她请旨亲自去劝说，朕应了。边关军情万万不能受到影响，朕也相信她，她历来有劝人的法子。
再去塞外，朕叫上了老十三。老十三其实没有做错什么，朕也该放下了。朕想让凝若去老十三府里，他们安安心心地生活，身子或许都能好一些。可是这一次，她仍然令朕意外——她要去老十二府上。
她要一世安宁，而可以给她安宁的地方，不是老十三的家。
罢了。朕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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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若走了之后，皇宫里好像越来越失去了生气，朕想着去冬猎换换心情，疾病却突然压倒了过来。
朕还没有写好遗诏，朕要赶紧叫老十四回京。可是朕……已经没有力气撑起身子了，就连眼睛，也渐渐睁不开了。
朕要先将遗诏写好……否则，定会天下大乱……朕要叫人……好像，有人赶来了，是……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番外&康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