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传奇同人浮生若梦》零落如尘

83、第八十三章

　　花逸楼站在窗边沉思，今夜的月亮很圆也很亮，月光淡淡地洒在地上，相应的阴暗处显得更加漆黑，对比鲜明。
　　明处的柔情流动，暗处的杀机四起。
　　因为担心方浅语，薛敏这几天都陪着她。安静的房间里只留有花逸楼一个人，独自斟饮，独自赏景。
　　“六哥。”轻轻的敲门声伴着低缓的呼唤。
　　花逸楼轻笑一声，施施然地走到门口，带着温和的笑容迎接自家七弟。
　　“七童，有事吗？”
　　花满楼抬起的手停在半空，眼中划过一丝担忧与说不出的复杂神色，“六哥，你还没睡吗？”有些话他不想问，却不得不问，可是又不知道如何问？
　　花逸楼看得出七童的纠结，他想他是知道缘由的，可是不能说，说开了，就什么都完了！后悔吗？他问自己，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六哥，你，”花满楼垂下脑袋，低低的声音几近耳语，“还好吗？”
　　“你问的是什么？”
　　花满楼开口的那一刻，却停住，他在害怕！
　　“六公子的生意可好？”方浅语的出现那样的突兀，又那样的自然。她静静地站在拐角处，不远不近地看着兄弟两，他们脸上的所有表情！
　　“浅语……”花满楼的淡定与从容在亲人面前总是那么容易被打破，而如今还要再加上一个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花逸楼一脸平静地面对方浅语质询地目光，“方姑娘也没有睡？”
　　“浅语没有睡是因为难过，七公子没有睡是因为担忧，那么六公子，你呢？”方浅语浅浅一笑，眼神却是尖锐，盯着花逸楼，似要将他看穿看透。
　　“六哥也是在担忧的吧！”花满楼不知道为何要这样说，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只是，只是不想这两个人对上，只是，只是还在心里说服自己，只是，只是不愿不能不忍。
　　“我，只是”普通的睡不着，花逸楼很想这样回复，有再多的怀疑，也没有用，证据才能说明一切，可是，看着花满楼紧皱的眉头，与那失去光明却从未失落的双眼，不负以往的云淡风轻，“是真的很担忧！”如此顺着七弟的话接下去。
　　方浅语眼中流露丝丝寒意，嘴角轻轻勾起，自然而然地带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担忧？不知道是为谁担忧？又是为何担忧？”
　　花逸楼收敛起笑容，面无表情地言道：“当然是为值得担忧的人担忧。”
　　“也是，不值得的人，你花家六公子又怎会在意！”方浅语淡淡回应。
　　“浅语，你累了！”花满楼摇着头走过去，扶住方浅语的肩膀，柔声坚定地言道。
　　方浅语抬眼看着这个藏在自己心底多年的男人，他的君子风范源于大户人家长年累月的教导，他的谦和有礼源于自身骨子里的孤傲寂寥，他温柔体贴却亲疏分明，他聪慧过人却……方浅语敛眸轻声言道：“七公子，你心中明白，又何必自欺欺人！”
　　“浅语……”
　　“七公子，”方浅语一字一句地言道：“如果，结局不尽如人意，你又当如何自处呢？”
　　花满楼感受到掌下的身躯微微颤抖，自己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这个人，这个人，总是让人心疼得无法言喻。
　　“浅语，我明白！”花满楼轻轻抱住方浅语，拍拍她的背，呢喃耳语。
　　“明白吗？”方浅语透过花满楼的肩膀，看着不远处眉头深锁的花逸楼，低声自语道。
　　“是的，都明白！”
　　明白什么？明白方家已经不在了？明白自己一定会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还是明白花六公子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明白无论如何谁都回不了头了？
　　花满楼啊花满楼，花七公子！你真的都明白吗？从今以后，在这世上，浅语没有亲人了！师父和师妹再好也没有血缘关系！而踪迹难寻的小姨，只怕已是一缕芳魂！这就是顾家的命吗？
　　方浅语轻轻推开花满楼的怀抱，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一句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花满楼愕然立在原地，等到这个人挥袖而去，才在百感交集中转身。
　　“七童！”花逸楼叫道，他看得出七弟眼中的迷惘与无助，只在失明后那一两年里出现过，如今又再度浮现。
　　“六哥，”花满楼一步一步走到花逸楼身前，每一个脚步都在自己心上槌了一下，然后由开始的迷茫，到犹豫，再到最后的决绝，“你一直在常州吗？”
　　“七童，你居然不相信我！”花逸楼有些气愤，但更多的是难过。
　　“我很想相信你！”花满楼摇摇头，“但是，我也相信自己！”
　　“什么意思？”花逸楼知道有什么快速地在脑海中闪过，但是自己没能抓住，而这个将会成为解决案件的关键。这种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花满楼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丢下一句话，“六哥，我希望你能做回原来的你！”
　　原来的我？那个傻乎乎地冲上前跟人讲道理的我？那个不肯为利益而伤害别人的我？那个光明磊落绝不背后偷袭的我？呵呵，哈哈哈……那种人，要怎么在这个世上活下去！要怎么在风云四起的江湖活下去！要怎么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活下去！
　　七童，看来你是发现了什么，不，不光是你，是你们！
　　花逸楼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嘴边带着自嘲地笑容。
　　“我只是在做一个哥哥应该做的事情，就算你会怪我，我也不后悔！”

　　高大胆很头疼，他伸手揉揉眉间，李秀玲告诉他的消息是，花六公子花逸楼和方家的案子有关联。
　　本来如果能从杀手口中，得到花逸楼雇凶杀人灭口的口供，自己就有理由去请这位六公子到衙门坐坐。
　　可是现在，杀手都死了，无论是自杀还是被杀，他们就这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了！
　　上面对于这次的失败十分生气，对于方家一案至今未破也很是不满，他们定下了期限，一定要在期限内破案，不然——
　　高大胆苦笑着看看手上的信——提头去见——真的是糟糕透了！
　　花逸楼的身份特殊，就算有李秀玲的口供，那也只是背影像，并没有人能证实案发的时候花逸楼在苏州，在方家。
　　“真是的，花家，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啊！”高大胆心想，是不是要再去一趟百花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