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对立》永恒绿叶

8、对立·负

　　我听说过这么一个理论。
　　相对流动的时间是不存在的。
　　而我们之所以认为时间在流逝，不过是因为，有“什么”在吞噬时间。从过去，从未来，而当时间完全被吞噬的时候，世界也就毁灭了。
　　无法改变过去的祖母悖论，无限可能未来的脑中畅想。你相信时间真的存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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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沙沙……世界是两个人的游戏，四个人决定它的未来……内与外颠倒，救世者在光与暗中徘徊……里包、叔沙……来沙、沙……”熟悉的声音从老旧的录音机中播放出来，伴随着严重的杂音，视线所及之处也越来越模糊了。
　　对于身体的掌控力度是逐渐丧失的，先是危机感，接着触觉、嗅觉、味觉几乎是同时失去了踪迹，视觉也渐渐失效，在身体瘫软眼前漆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尚且完好的听觉传递给大脑最后的线索。
　　“咔嗒。”录音带播放到尽头，录音机的按键自动弹起。伴随着被羊毛地毯消去声息的脚步，人类特有的温度碰触到无时无刻在失去温度的肌肤，再大的声音此时此刻也不过蚊蚋——“老师，你离开的太久，但最终还是要回到这里……”
　　是沢田纲吉的声音，但里包恩再没有思考的机会了。
　　暗红的血液从他的口中溢出，划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冰凉与青黑的肌肤。
　　火焰舔舐过这小小的一团，最终，除了一撮骨灰和已然失去色彩变得透明的奶嘴外，什么也没剩下。
　　“把它缝到门外顾问休息室的桌布上，清理掉他回来的痕迹。”把玩着小小的奶嘴，沢田纲吉下达了命令。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个奶嘴，把不合理的地方变得合理起来。
　　那一撮骨灰被莫名的微风吹起，被凭空出现的布料包裹，最终在这个房间里失去了踪迹。
　　所有可能的痕迹都被清理掉了，没有人知道里包恩曾经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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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笹川京子得到消息后正向着医院赶过来。
　　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哥哥出事了。
　　笹川京子从专属家人的通信中得知哥哥对于沢田纲吉的猜疑变得有理有据起来。
　　一周前视频电话中，从哥哥身后经过的沢田纲吉脸上与那双泛着温柔与包容的眼眸完全不符的莫名笑意，哥哥与山本武的争吵，山本武的警告……一幕幕的片段从记忆深处涌现出来，京子双手紧握置于胸前，默默地祈祷着——千万、千万、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啊！哥哥，纲君……
　　彭格列的情况算不上多严重，但失去一位守护者已经算得上是被捅破天了。里世界格局甚至因此被重新划分，所有人都见识到了名不见经传的彭格列十代隐藏在温润君子下的令人战栗的另一面。
　　虽然最终抢救了回来，但代价是这位晴守陷入了不知何时才会苏醒的沉睡中，但植物人的状态也好过死去。为了保护晴守的家人被波及，那之后，笹川京子再没有接近彭格列一步，即便他们的关系更甚从前，但女孩的眼中再没有了曾经隐藏的依赖与信任，再怎么亲密一切都回不到最初，微薄脆弱的联系掩盖了不和。
　　而对于这件事的结果，山本武还是那样大大咧咧，可他到底是在心中埋下了隔阂。一切都渐渐明晰起来，山本武虽然不是孤身一人，却也没有同路者。
　　一切都在国中发生了改变，可当他察觉的时候却已然晚矣。
　　然而怀疑不代表确信。
　　或许得知真相的人早已死去，但真实与否对于现状没有丝毫帮助。
　　走一步算一步，步步惊心。不知什么是他的底线，踩钢丝般挣扎在崩毁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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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中，来人自以为的无人之所，那王座之上，出乎来人意料之外的男人坐在那里，随着前行与视线的移动，完全展现在来者面前。
　　“……fufu……”身着白色连衣裙赤脚走在屋子里的紫色长发女生的脸部表情因为完全看清坐着的那个人的样貌后产生了奇怪的扭曲，这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颜艺能做到这种程度肯定是面部肌肉抽筋后神经坏死了吧！
　　个蛋！他从这姑娘记忆里明确的看到这家伙被干掉了么！现在居然出现在这个他预留的绝佳的窥伺点里，看上去一副恭候多时完全在意料中的表情，真是怎么看怎么不爽啊！
　　“欢迎这位……不知名的客人，”王座上的男人有节奏的轻拍着手，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沿着骨缝往女孩的身体和大脑上窜。“擅自征用我的雾守的身体……准备好付出代价了么？”
　　“我不是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但我很高兴能见到你。正好最近有点儿缺人手，你不会介意的吧……？”被见鬼所震惊以致没能在第一时间躲开导致被擒获、被套上黑科技连精神都没办法抽离的术士不得不憋屈的同意了打下手的偿还代价。
　　至于说介意不介意……当然介意啊！但现在介意与否一点儿毛用没有。这时候术士就羡慕起彭格列的超直感了，早知道是个陷阱，鬼才要跳进来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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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波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不敢在沢田纲吉面前喧哗，甚至连靠近都觉得分外艰难，但心底除了畏惧之外也残留着亲近后淡淡的温暖。这种纠结又矛盾的情感主宰了成年前的他全部的时间。不知从何而起，不知何时终结。
　　“来了啊，蓝波。”沢田纲吉在对他露出温柔的微笑。“听说你有急事找我？”
　　这不是那个令他畏惧的沢田纲吉。
　　对于沢田纲吉，只有当他令他畏惧时，他才渴求。人类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啊！越是无法得到的东西就越是渴求，然而越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会被轻易遗忘。
　　“那个，阿纲……”蓝波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刚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我们找到了里包恩的踪迹，但只有失去颜色的阿尔克巴雷诺的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