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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正义牌 ...

  •   那个人静静地站在漫天星斗中央,直视对面那双黑色的眼睛。“很漂亮的招数,”她笑笑,“可是对我来说,它真的只是星空而已。”
      斯嘉丽淡棕色的头发松松地盘在脑后,黑色的高跟鞋在地上轻轻点着,再次尝试了一下那些星星。所有的光晕整齐的聚拢到对面那个女孩的身上,可是星光并没有淹没她的身影。
      星辰·星夜幻漩。牌义是“幻境攻击成真”。星辰牌的牌面是一个女神和一罐子星星。那些星星在斯嘉丽手里可以变成各种东西。比如让冰玄易容的发带,就是一颗星星。因此斯嘉丽的主要工作是DEATH GUARD的后勤官。可是很少有人知道斯嘉丽也可以制造出栩栩如生的幻境,幻境中任由对手自行挣扎,逃不出梦魇的人就会死。是一个对付能力并不强的对手,用起来非常轻松,而且效果不错的技能。可是好像对那个紫头发的小萝莉无效。
      似乎麻烦了呢,斯嘉丽叹口气。

      DEATH GUARD总部。
      “已经超时十五分钟了,”局长看了一眼挂钟,“斯嘉丽一直很守时。”
      “会不会被堵在路上了?”肖以贤举手,“现在是晚高峰。”
      惟毫不留情地一记手刀劈在他后颈,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淡定:“对于斯嘉丽来说,她只要骗过对手拿到资料再回来就可以了,不会存在任何可以拖延时间的问题。唯一的可能就是……她遇到了骗不过的对手。”
      “正义·神之天平。”冰玄轻轻说,“教廷不会让君隐应战,那么就只有她了。”
      正义牌,牌技“神之天平”的牌义是“定量攻击”,对手的实力始终小于等于自己的实力,同样地,自己不会的魂术,对手不能对自己使用。就像是一台天平,以正义牌自己为砝码,超过量程的攻击一概无效。
      也就是说,如果正义牌是一个废柴,那么就算对手是天才,也只能用废柴的招式对抗。是个弱者的BUG技能。
      “要我们三个去救援么?”惟小声问,“为什么要三个人?”
      局长靠在落地窗上,沉默了很久。“惟,最终的战场上并不只有我们几个。”
      挂钟的指针嘀嗒两下之后,冰玄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

      “认识一下,我叫米茄。在教廷的代号是Ω。在砝码不允许的范围里,再强的技能只是摆设。”那个紫色短发的女孩笑了一笑,“如果现在我只是一个不会用魂术的废物,那么我和你的过招就只能用体术。”
      “你是正义牌。”斯嘉丽舔了一下涂了整齐口红的嘴唇,说的是陈述句,“你要我和你拼魂术。”
      “是的,聪明,来吧。”女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没有记错的话,这并不是你的擅长科目……DEATH GUARD的后勤管理员?”

      教廷。
      “我说你真是何苦来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蹲在一张木板床前,认认真真地缠着绑带,“身在曹营就要一心一意为曹营,要是真看不惯,你早就可以叛逃了,现在方法也简单了很多……可你个榆木脑袋偏要自讨苦吃……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说你真的是个受虐狂?皇后下手也真是够狠的都见骨头了……果然是个母老虎力气这么大……”
      “老爷爷你真是越来越烦了,”那个乖乖坐在床上托着腮的人叹口气,“痛的又不是你。还有说过多少次了她用的是魂术和力气没有关系。”
      “……心痛。”
      “滚。”
      “我是认真的!”那个老头子恶狠狠地一拽绑带,然后小心地把君隐的裤腿放下来,“一会儿给皇后一个情报,一会儿又隐瞒一些消息让他们的计划失败,也亏那个什么惟脾气好,这么三番五次被你耍过居然还那么看重你……要是他和皇后那个死女人一样,你就真得一辈子被她虐待了!”
      “他就叫惟,不要老是加‘那个什么’。”
      “我乐意叫他那个什么他就叫那个什么,谁叫他每次见面都要调戏你?”
      “……那不叫调戏……他也是男的。”
      “我可没把你当男生。”老头儿哼了一声。
      一阵死一样的沉默。
      “最后一个问题……老爷爷你应该不萌这个所以绑带别打蝴蝶结行么?”
      “……你不是瞎子么……”
      “可我不是傻子。”君隐终于对这段毫无营养的对话失去希望了,忍无可忍地伸手打了一个正常的结,动作略大牵到了浑身的伤口,一阵剧痛。没有用琉璃镜瞳的时候不用现牌身,所以为了方便换药平时不碰到伤口他穿了一件干净的白衬衫,透过领口可以看见脖子上绑着的一圈圈绑带。“我告诉过你了我并不关心教廷和DEATH GUARD的争端,这个世界是重生还是毁灭和我的关系并不很大。既然到后来都需要我,不,应该说都需要你,”他淡淡地补充,“那么在之前帮谁无所谓。”
      “可是DEATH GUARD并不想集齐大阿卡纳,他们不是相信灭世说么?”
      “你忽略了一个致命的破绽。”君隐笑笑,声音悦耳。阳光从高高的铁窗栏杆里洒进来,照在坐在君隐右边的隐者老爷爷的身上。老爷爷犹豫了一下,然后换到了左边。明媚的黄光映亮了君隐半张脸,额发在微风中舞动,脸上习惯性的笑容依旧若隐若现。
      老爷爷终于叹了口气。“原来你知道啊。”

      米茄地下的土突然塌了。眨眼间她只剩下短短一截头发露在地面外面。斯嘉丽刚要伸手把土坑覆盖,一阵风已经吹到眼前。
      “你不知道,对于风属性的人来说,这种战术是没有用的么?”女孩甜甜的嗓音就在耳边,一把锋利的剑斜斜刺穿了斯嘉丽的左肩。血花在空中飘散。
      女孩拿着一面和她娇小身材很不相称的巨大盾牌和一把长剑,长剑上还带着血迹。
      “现牌身了么?正义女神?”斯嘉丽捂着伤口一步一步后退,踩着高跟鞋走得并不是很稳。纤细的手指在看不见的地方编织出复杂的图形。
      一面土墙无声地逼近女孩的身后,毫无防备的她直到看到地上排山倒海的影子时才吐了吐舌头。
      “讨厌,大姐姐不要急着结束游戏嘛。”烟尘遮蔽了女孩站着的一整片区域,可是那娇媚的嗓音一成不改。
      下一秒斯嘉丽的右膝盖就支撑不住她的身体了。“人家还没玩够呢。”
      女孩的剑术很没有质量,只是单纯的斩切穿刺,只是,因为风属性的优势和她的身材,速度太快了。
      “姐姐的动作很慢哦,下一回,要注意躲开啦!”
      下一回,也许就是自己的心口了吧。
      她闭上眼,眼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女孩甜美的笑容和在风中缓慢飘动的头发。似乎每一根都可以数清楚。斯嘉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土属性的比较吃亏么。”
      女孩的剑在刺到目标的前一秒硬生生地停在了空中。一只戴着米黄色手套的手凌空挡住了那柄厚重的剑,剑尖陷在那人手心里的一团柔软的固态水里,动弹不得。那个懒散的声音带着淡淡嘲笑补充:“可是作为风属性,Ω不觉得自己太慢了么?”
      米茄猛地抽剑回撤,风聚集在脚下,倒退回去的时候吹起对面的人飞扬的金发。就在她看清对手脸的刹那脚下一空。她举着剑倒栽了下去。
      “你要去哪里?”那个托住她的女孩轻轻问,左手上是一团缭绕的气体。她把自己用来控制身体的风元素给收走了。那么轻描淡写。
      “肖以贤,斯嘉丽交给你,带着她先回总部。”惟递给唯一一个愣在那里的男生一朵精致的冰玫瑰花,“我和冰玄,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妹妹玩一会儿。”
      肖以贤抱着斯嘉丽,木讷地接过那朵花。在他的手碰到“种子”的刹那,两个人像墙上被油漆工刷掉的斑点一样消失了。

      晚高峰的路上一群车子烦躁的摁着喇叭。琴印月踩着单车从一辆一辆的愤怒的汽车里穿过,直接骑进一个幽静的小区。跳下车上锁,背上书包慢吞吞地走上楼梯。
      楼梯尽头一扇门早已打开。印月把包扔给等在门口的西装男:“我说过了不要来找我。”
      “可这是我们的义务,少主。”那个人鞠躬,“也是历来的传统。”
      印月在门口犹豫了一下。
      “那么帮我查一下资料,我要知道那个叫惟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在目送那个黑衣男唯唯诺诺地走开之后,他冷冷自言自语道:“这世界上居然还会有不是风月阁的人能用清夜无尘……这盘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呢。”

      米茄发现自己对于“速度”的定义被彻底颠覆了。无论她再怎么拼命地用风魂术,再怎么拼命地加速,每一次攻击的结果就是那个淡金色头发的少年轻描淡写地闪过她的杀招。那个女孩深蓝色的头发在脑后盘了一个扁扁的发髻,斜插着一支冰蓝色的簪子,月白色的汉服大袖翻飞,墨蓝色的镶边在风中若隐若现。她看着那个女孩在空中一划,然后随随便便地就将一把透明的剑扔给了那个金发男生。直到那把剑刺穿她的肩胛的时候她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可以那么快。
      “下一剑是右膝。”那个人轻轻说。
      一直站在那里的女生袖手旁观。似乎她过来的目的就是观战。
      等到米茄捂着膝盖上的伤口跪在地上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地面上金色的纹路。
      “时间阵。其实如果对牌义理解到一定境界的话你的能力并不是无懈可击的。比如时间阵,它不属于‘攻击’,因此你的‘神之天平’无效。”那个蓝色的女孩走过来,右手在空中捏了一捏,冻住了她的伤口,“对惟来说你的一秒相当于他的十秒,如果你引以为傲的速度只有他的十分之一,那么并没有什么大用。”
      “时间阵!?”米茄惊诧地扔掉手里的盾牌和剑,“你是……战车牌?”
      惟单膝点地小心翼翼收掉了那个金黄色的法阵,冰蓝色的眼睛眯成一线。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似乎并不全对。”他点一点自己,又指指站在旁边的冰玄,“惟,你们叫我ξ;天妒冰玄,你们叫她ε。不是你太弱,而是你遇到了你不可能打败的对手。”
      “伤口冻住之后愈合的会快一点,”冰玄站起来,“不要乱动。东西我们带走了,很抱歉。”
      惟默默地走过来,把手摁在女孩受伤的左肩上,清秀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丝语重心长的表情:“你伤了斯嘉丽,我就不得不伤你。现在送你回去,留着一条命好好珍惜。这世界上比你强的人很多,不要自负。”
      在女孩被惟用空间能力送走的最后瞬间,冰玄认真地看了她一眼:
      “其实,我不用时间阵也比你快的。惟,就更不用说了。”

      “你为什么不杀她?还要我帮她疗伤?”等到女孩消失在他们面前,冰玄才淡淡问,“虽然她现在很弱,但是她有够高的魂术天赋。留在教廷是个隐患。……你还陪她玩了那么长时间。难道仅仅是因为下不了杀手?”
      “……我并不是那么善良的人。”惟叹口气,“我在她身上设了一个‘种子’,我们不能过去,但是如果用一下琉璃镜瞳的能力,我可以看见教廷里的情况。我要她当眼线。我试探了很久是因为要看她的极限。这种自大但没有经验的人,最适合这个工作。”
      “教廷能发现么?”
      一会儿沉默。
      “君隐可以,只能祈祷他不要揭穿。……可是我控制不了他。”
      “君隐,真的是个太善良的人。”冰玄笑笑,那神色说不出是苦涩还是同情,“你说他到现在还不帮我们,是不是因为不满意我们对他搪塞的理由?”
      惟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和近处斯嘉丽的魂术卷起的阵阵尘埃,冰蓝色的眼睛里看不清楚表情。末了,他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冰玄深蓝色的长发。
      “别想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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