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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10 夜之漫长 桃花夭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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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夭夭，落花缤纷。春天的到来让花园一片生机勃勃。
王容姿一早旧约了公子高今日在凉亭中一起欣赏百花齐放的美景。
花园里的花虽是开的正艳，但王容姿此刻无心与这些，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坐在一旁的公子高。她已经快五天没见到他了。
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说他对自己本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比起这天下间的女子她已经很幸运了。因为此时他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品茶这是别人盼都盼不来的。
看着他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质，就连扳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在她的眼里都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容颜。
一般人被王容姿这样子赤裸裸、时不时的瞟上一瞟都会有种不自在的感觉，更何况是身在帝王家见惯了太多人情世故，世态炎凉的公子高。
“怎么了？”
王容姿脸有些微红，低声说：“没什么，夫君这是今年花园里开的最好的桃花，我在中午时分采下，再在每日傍晚太阳正温的时候晾晒直至晒干，沏这花茶用的水也是在每日太阳未升起时采集桃花瓣中的露水，最后在用上供的细瓷盖杯经过烫壶、置茶、温杯，高冲和低泡五道工序泡制而成的。味道清淡不浓，饮后齿颊还会留有桃花的淡淡幽香。你品品味道看看是否合你的胃口。”
接过王容姿递过来的茶，放在鼻尖嗅了嗅，分三口细细品尝：“果然如你所说，现在回味起来都有中口中含着一朵刚开不久的桃花的感觉。”
官儿听到公子高的话嘟喃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公子高听见：“王爷只是喝了一小口，可知小姐做了整整半个月才得这小小一壶。”
王容姿慌忙解释道并假意呵斥官儿：“官儿！夫君恕罪，官儿从小就被我惯坏了。还不快向王爷请罪！”
闻言官儿急急跪下磕了一个头：“王爷恕罪！”
对着跪在地上的官儿比了一个起来的动作，淡淡道：“无妨。”表情略带歉意的看着正坐在对面脸色微红的王容姿：“辛苦你了。”
王容姿听见他的话，脸上更红了几分娇羞地回道：“不辛苦，只要你喜欢就好。”
看到王容姿这样公子高心里不是滋味。在打算娶她进门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即使不是那么喜欢她也要对她好，但是他越是想对她好，心里就越排斥。脑海中就会不受控制的浮出尉璃那天真烂漫的笑脸。
公子高皱眉小声道：“其实你不用做这些。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我…。”
“别说。求你别说。”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好。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她并不想听。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又是例外一回事。她宁愿抱着不可能中的可能活着。
王容姿乞求道：“我们就这样子，好吗？”
良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王容姿急了，带着些许哭腔：“我们就这样子，好吗？”
“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
听到他这个好字，王容姿提起来的心又放下了。煞白的脸露出一抹强笑，又帮他倒了一杯。
公子高回以一笑拿起杯子就要品尝。只见忠叔拿着一封信小跑着过来恭敬的弯腰行礼：“爷，王妃。”
王容姿见他跑的满头大汗笑问道：“忠叔，怎么了。”
忠叔看着一旁的王容姿十分为难：“这。这个…。”
王容姿是一个聪明的女子，看忠叔吞吞吐吐，十分为难的样子知道有事情自己是不适合听的。
微微俯身：“夫君你们有要事先说，正好我适才从那个方向来的时候看见有几株花开的正艳。前几日看到夫君的书房太过单调，我去摘来到时也好放在爷的书房应景。”
听她这么说公子高点头道：“你去吧。”
刚出凉亭就听到忠叔的话：“爷，这是信鸽刚带回来小八的信。”
因为距离的关系除了这句话王容姿并没有听到其他的，但这句话也足够让她心神俱荡，神情巨变。
心不在焉的折着桃花，没注意冒出来的树枝一不小心被刺了一下，出血了。
看着手上的血，想起之前尉璃因为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公子高看到后紧张的不得了。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把能找的大夫都找来为她看伤。那时站在一旁的自己看着进进出出的公子高为她忙前忙后是那么的羡慕嫉妒她。
那是她第一见到他和平常不一样的表情。
“小姐你受伤了？”官儿看到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拿着手帕就要擦。
抽回右手，放在嘴里含着：“我哪那么娇气，这一点伤无碍，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官儿拿过王容姿手上的花，扶着她一步一步的向来时的方向去。
王容姿刚到凉亭和急急出凉亭的公子高差点撞在一起，稍稍稳住摇晃的身子后担心的问道：“夫君，是出什么大事了吗？走的这般急？”
公子高见她紧蹙的眉，安慰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一点小事我去处理一下。”
王容姿咬唇：“既然是小事，容后再处理不行吗？夫君可是答应过我今天要陪我赏花的。”
听到王容姿的话，公子高面露难色的确今天自己答应了她，要陪她赏花的，可是阿璃的事…
看到公子高为难的神色，王容姿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难堪和失落，但很快被她隐过。他说的小事从他的神色中就能断个大概，可即使知道嘴上却只能笑着让他去：“我是开玩笑的，夫君有事就去忙，陪我赏花什么时候都可以。”
公子高握住王容姿的手保证：“我下次一定陪你赏一天的花。”
闻言王容姿挂在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的不能再僵了，那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委实难看：“好，快去吧。”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王容姿眼泪含眶，深吸了几口气，想抚平胸中的疼痛。
茫然的走到桌前扶着桌子坐下。拿过公子高的茶杯，杯中的茶一滴不少的还在里面。自己辛苦了半个月的成果他只尝了那么一小口。
小八，是夫君的暗卫。
通晓追踪寻人。
眼下并不是多事之秋。自从舅舅的事情发生后，据她所知夫君就再没有任何行动。
那么只有一件事了。
这件事情虽然尉府瞒的滴水不漏，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她离开的第二天她就知道了。
当她知道后怕公子高会有动作，还特意观察了好几天他的变化。
可是他还是照常生活，看书，骑马。连生活中的细节都似乎没有被这件事情打乱。
她以为他放下了，从此他们的生活将会回到没有尉璃出现之前，从新开始。
他只是还没有习惯和准备好接纳自己。
可是自己可以等，多久都可以。
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女人。傻的可怜，傻得可悲。
可笑的是这种可悲还是自己求来的。
更为可笑的是她到现在竟没有丝毫的后悔的感觉。
遥想她先前的愿望很简单，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他，知道平安快乐就好。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的不满足了？
是的，是看到公子高带着尉璃上山涉水，无微不至的关心，她嫉妒，嫉妒的发狂；是嫁给他之后，她就开始有了奢望，奢求能够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这都没办法，那么只要能守在他的身边自己就很满足了。
看到王容姿卷缩着身子坐在石凳上捂嘴抽泣，哭得不能自己官儿很心疼。
在官儿眼里从小到大小姐都是最自信的女子，不管琴棋书画都要学到最好。从来不可能委屈自己，但是自从嫁给王爷之后，一切都变了。
小姐开始变的都有点不像自己了，做任何事情都小心翼翼瞻前顾后的，生怕会惹王爷不高兴。
像摘花，晒花这种耗时有费劲的事，以前她是决计不会做的。
在王容姿面前蹲下抱住她抽动的身体，手在她后面轻轻的拍着：“小姐。”
蜷缩在官儿的怀里痴痴的说着：“官儿，我错了吗？我真的爱他，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三年竟然比不过尉璃出现的半年。即使之前我知道他心里没有我，只是在利用我，如果我不是王绾的女儿他估计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但我还是很庆幸我是王绾的女儿，能认识他得到他哪怕一丁点的关心我都很满足，很幸福。之前他还愿意偶尔对我笑关心我，但是现在连陪陪我的时间都没有。”
看着自己小姐消瘦的身体和失魂落魄，官儿鼓起勇气：“小姐有句话我一直藏在心里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官儿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她从来都没有用这种话中带话的形式对自己说王容姿红肿着眼睛侧身将她拽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傻丫头，我们从小一块长大。虽然在别人眼里你是我的丫头，但在我心里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姐妹。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听到王容姿的这这句话：“那小姐我说了，我觉得王爷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亲已经有家庭了。”
王容姿愣住：“这话怎么说？”
官儿解释道：“他从成亲到现在都还没有适应丈夫这个角色。”
王容姿想起最近的种种和官儿现在说的这句话很像，他们两个人从成亲到现在除了晚上她不用丞相府住在王府外，基本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他没有把自己当作自己的妻子对待，对自己客气的像是对待一个贵客一样。
可是官儿她是这么知道这些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么会懂这些？任她如何也不会知道这番话：“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是前天我路过厨房的时候听那几个厨娘边做事边碎嘴聊的，我拿小姐和王爷这事一对比，可不是这样吗。”
王容姿想到一般这种成亲已久的老夫老妻一定懂的比她这个连新嫁娘都不如的王妃懂得的要多得多，赶着问道：“那她们有没有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善？”
官儿犹豫的看着王容姿，有些难过：“她们说一个家庭如果有一个孩子作维持的话一定会让本来无心恋家的男人回心转意。这男人一旦有了家，就会把放在外面的心收回来以后只一心想着老婆，孩子。”
“你是说关键是要有个孩子？”
官儿点点头。
“可是，别人不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到现在还是…。还是…。”
处子之身。
这种那个事情说出来都未必有人相信，王容姿脸色带着难堪，语声咽在口中。
她们成亲已有快一个月了，但她们之间相处的模式一如还为成亲之前一般相敬如宾，没有半点逾越。
即便她偶尔会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暗示，但是公子高好像恍若未闻一样，有一次自己还厚着脸皮主动提及那事，可是他言语之间的闪烁虽没有言明但意思却是十分明显，明显到自己都觉得自己恬不知耻。
官儿咬牙将自己憋了许久，虽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小姐，这世上还有一种不用两情相悦也可成其好事。”
王容姿震惊：“你是说…。下药？”
想都没想的拒绝：“不行不行，我王容姿再不济也不会沦落到下药这种下三烂的地步。”
“我的小姐，你又不是要害王爷，论这事你们早该......”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官儿说起那事的事情都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我们只是把推迟的事情补回来而已。”
听官儿说的好像上街买胭脂落买了一样回去在买过一般，王容姿听着脸上的拒意开始没有像先前那般。
见她的表情略有些松动官儿趁热打铁：“小姐还有你如今更差的处境吗？你只是想捍卫自己婚姻而使用的小把戏，说的再通俗点这个只是夫妻间的情。趣。”
王容姿面露三分不愿，七分担心：“可是…。可是…。他如果知道了，一定…。”
可诚如官儿说的，他之间再差又能差到哪里？
相敬如冰！
她真的恨透了这个词。
不确定的又问：“真的可以吗？”
官儿点点头：“小姐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负责把汤端进去给王爷喝就好了，如果将来王爷怪罪你就把所有的事情推到我身上，说你并不知情，相信他不会怪你的。”
听官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容姿眼神坚定，是啊！如果我在不争上一争怕是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小八的能力她的知道的，不日尉璃就会回来了。
——
晚上太阳早已落山，月亮高高挂起，天上繁星点点，丛林中蛙鸣想平日里一样叫个不停。
王容姿带着官儿和官儿手上提的补汤来到公子高所在的书房。
门口的小厮看到王容姿赶忙上前行礼：“王妃。”
王容姿透过门看着还亮着的书房问道：“我听闻王爷今天晚上用膳没有用多少，特地带了补汤来给王爷补补身体。”说完有些心虚低头往前冲。
小厮见王妃已经越过自己就要到门口了，一急伸手拦住。
被官儿喝到：“放肆的奴才好大的胆子，王妃的驾也是你能拦的，再说王妃只是送补汤来给王爷，你竟百般阻拦到底是何居心！”
小厮一吓跪下道：“小人不敢，只是王爷有吩咐，小人不敢不从。”
本来王容姿就有点怕和犹豫，虽然不是什么坏事但也绝对算不上好事。白天的时候被官儿说急了鬼使神差的答应了，现在想想还是大大的不妥：“官儿，算了。我们回去吧。”
事情都做到这个地步，药都拿到这里了，只要小姐咬牙做了，说不定这事就成了。现在打退堂鼓就功亏一篑，使着眼神：“小姐。”
官儿还没再次出声劝就听到从里面传出公子高的声音：“请王妃进来吧。”
小厮听到比了个请的动作，请王容姿进去。官儿将汤放在她的手上，用身体挡住门口的小厮，用嘴形说着小姐成败在此一举。
接过汤缓缓的进了书房。
官儿见她将门带上之后对着还在门口尽忠的小厮说：“王妃有令，你跟我走吧。”
小厮犹豫：“这…。”
“别这那的，难道你害怕王妃对王爷不利不成。”
“奴才不敢。”
“那还不跟我走！”
犹豫的看了一眼书房，小厮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官儿离开了。
小姐今晚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你这边你可不能自己给自己掉链子啊！
再说王容姿进了书房看到公子高坐在书桌后，灯光照在他那俊逸的脸上手上一直未停在那里奋笔直，东面墙上还倒映着他的影子。
深吸口气将还略微颤抖的手稳住端着碗走到跟前：“王爷，我听说你今晚用的比较少，我特地着人准备了参汤，乘热用点吧。”
公子高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搁着吧，我等会用。”
王容姿看着公子高，眼中闪过挣扎，犹豫再到迷茫，不甘，哀怨最后似是下了决心，坐在一旁倒了一杯茶端着那杯茶似是随意地问道：“夫君，今日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吗？”
公子高手上的动作一顿，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听她这句话中仿若带着些许别的意思，蹙眉抿唇放下笔走过去拿起桌上还在散着热气的汤，若有所思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王容姿的笑容几分惨淡，除了在尉璃的事情上耍点小心机就没有其他办法能够让他停下来吧。
“好喝吗？”
“还行。”
把玩着杯盖，故作无意：“夫君，如果我做错了事情，骗了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停下手中的动作，挑眉：“那要看事情的轻重。”
“那要是…”将杯盖盖了有翻，翻了有盖：“那要是不轻但也不重呢？”
公子高愣住：“只要不伤害到别人，我都能原谅。”
那这件事不伤害到别人，只是强迫了你做了你不想做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这句话卡在喉尖。
“你做错了什么？”
王容姿下意识的捏住茶盖的盖头：“没，没有啊，只是问一下。”
怕他不信起疑，开口解释道：“我这不很多事情都不懂，难免有些事情做不到位的。先问问你，到时候若是不小心做错了，也好拿你现如今的话来堵你不是。”
看他碗里的汤见底，又给他盛了一碗。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