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华浮生之咸池劫》池半夏1437

14、Chapter 5 一人出走 牵动人心

　　压下心中的震惊：“阿璃。你们怎么认识的？据我所知，她并不喜欢你。”
　　扶苏自我嘲讽一笑：“我想她应该算不认识我吧，其中阳错阴差，千丝万缕找不到头解开。三言两语解释不清。”
　　见扶苏这般说，蒙恬也不再问坦白直言：“刚才马车急赶慢赶的来到蒙大将军府，尉僚掀开帷幔，看着蒙府两个用金漆刷的金光闪闪的匾额，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活了这么大年纪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一个人，如今为了这两个小崽子把他这辈子的老脸都给豁出去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在马夫的搀扶下慢慢地下了马车，牙咬抬脚进了多年没有来过的蒙府。
　　蒙府的管家六叔正巧此时正在和一个年轻的门卫交待些什么，看到许久没有光临的尉僚赶忙迎了上来行了个礼：“国尉大人。”
　　尉僚看到六叔在教新来的门卫随口问了句：“小六啊，这是？”
　　“哦——这是蒙府新来的门卫，之前门卫夏大的儿子，夏虎。来虎子，这位是当今尉国尉，当年可是战功赫赫的勇士啊！”
　　“诶~老咯！老咯！”说着摆了摆手自谦道。
　　叫虎子的男子适才看到六叔和他从来没见过的老人那般尊敬心中就有些猜测，听到六叔说是尉缭尉国尉虽心中紧张但是敛起心中的激动。不慌不忙，毫不怯场的一条腿跪下行了个军礼：“尉国尉。”
　　“哈哈哈——果然是蒙恬那小子教出来的，不急不躁，不骄不歹很好很好！”上前拍了拍虎子的肩膀大加赞赏。
　　虎子面上有些羞涩，从来没有这般被人夸过。即使是自己的父亲夏大平日有的也只是不断的呵斥自己，鞭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挠了挠后脑勺低者头不知是羞还是臊的不再言语。
　　六叔看着夏虎这般笑着解释：“这小子从五岁开始就在军队里到了十五岁就跟着少爷东征西讨的，从没有这般被人夸过，你瞧他现如今臊的啊——”
　　尉僚和六叔齐齐看向都面前的虎子笑了。
　　六叔看着已是满脸通红的虎子也不再打趣他：“得了，我刚才说的也差不多了，其他细节想是你爹在家中也教过你，到处看看去吧。”
　　虎子听了六叔的话如听大赦，心中大大松了口气，大着胆子太起头正立着身子高声应到：“是！”
　　“这人啊，就是不经夸，瞧瞧他。”六叔指着虎子的身影笑说道。
　　两人又笑了一会，六叔知道尉僚已有好些年不曾来过，这次肯定有什么大事，不敢耽搁敛起笑容正色道：“国尉可是来找大少爷的。”
　　因为蒙恬的祖父蒙骜、父亲蒙武常年在外，蒙恬和蒙毅两兄弟差不多都是六叔亲自带大的，在蒙氏兄弟眼里六叔虽是仆人更似父亲。即便蒙恬现在已是大将军了，但是在六叔眼里他们依旧是他从小照顾大的孩子，这少爷的称号也不曾改口过。
　　见六叔开门见山的说，他也不拐弯抹角“是有一件要紧的事要找他商量对策。”
　　六叔听是有要紧事正色道：“少爷在书房我这就领您去。”
　　尉缭边走边问：“蒙毅呢？怎么这伙子不见他，平常早就蹦跶地出来了。”
　　六叔笑答道：“二少爷去宫里了。”
　　“是吗，怪不得。”
　　蒙毅不在也好，不是说他嘴不严实而是他们从小一块长大的，关心则乱。不知道也好免生枝节。
　　一路无话只有急促却不凌乱的步伐。
　　六叔站在书房门口朝里面说了声：“大少爷，尉国尉来了。”
　　书房中一名身穿便服的男子，用一支类似于长矛的发叉将头发高高束起，看过去简练大气，加上浓密的眉毛和犹如利剑一样锋利的眼神无一不在透露这点点杀气，霸气侧漏。
　　年轻男子正在书桌前奋笔挥毫，听到六叔说尉国尉来了手上的毛笔一顿，墨汁将刚才写好的义字旁边一部分晕染了。
　　尉国尉？尉缭？他这么来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已经好些年没来了，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是有重大的事情，这般急。
　　不容他多想嘴上已经做出了明确的指令：“快请。”
　　六叔开了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等尉缭进去后将门带上，站在不远处把风。
　　尉缭一进门就看到一身便装的蒙恬从书桌前绕过来，笑着走过去：“你在练字。”
　　蒙恬将刚才写的字递过去：“随便写写，请世叔点评点评。”
　　接过字左右观摩一番：“蒙将军的字写的苍劲有力，这一撇一弯无不恰到好处：“好字！好字！”
　　蒙恬勾起嘴角一笑比了一个请的姿势，走到软榻前坐下，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世叔此次前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尉缭拿起茶轻酌一口：“今日高王爷大婚，阿璃这丫头想不开出走了。”
　　蒙恬拿着茶壶正在倒茶的手一顿后，抬眼看了尉缭一眼又继续倒茶：“阿璃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不曾想这么多年她还是那般倔强。”
　　尉缭颇为无奈道：“老夫这辈子最拿不住的就是这个丫头，说她不懂事吧，她从来不让我00操一分心，但是说她懂事吧，她今日又出这等子事。”
　　“自古情字最难懂，何况是情窦初开的阿璃呢。”蒙恬嗤笑道。“我明白世叔的意思，我现下手中也无事去找她也无妨。只是阿璃她从小就有自己的主张而且点子还特别多，强行带回只怕…。弄巧成拙。还不如让她自己一人在外面想通再回来。”
　　尉缭听蒙恬这般说心中大定，脸上却不露分毫：“你说的我都懂。但她的体质虽说满的过天下人，想必也瞒不过你。”
　　尉璃的体质：身上只要有伤口哪怕一小口，只要见血就难停。
　　尉缭看蒙恬的眼神知道他这是有些松口的意思趁热打铁道：“我已经和沛00县的吕公打过招呼了，到时直接送阿璃去他那就好，不必急于回咸阳。我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听到尉缭周全的计划，蒙恬低头思考了半响。抿唇问道：“你可知道她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尉缭苦笑的摇头：“老咯老咯，以前只要一有风吹草动自己就能知道，现如今......只知道她是今早一大早出了府。”
　　蒙恬低眉思索了片刻：“世叔来找我想是信得过小侄，请回去耐心等候。”
　　知道蒙恬这个意思是应下了，心中的大石瞬间放下，只要有蒙家军的帮助找到阿璃就指日可待。想起自己在这也多有不便，不说别的光说陛下的猜忌——一个掌握天下十万大军的将军和一个曾经帮助过他打下半壁江山的智者，他们就不应该有过多的接触。
　　临走时尉缭还不忘再交待一句：“那阿璃就麻烦你了。”
　　知道尉璃对尉缭的重要性，从不轻易给人承诺的蒙恬保证到：“世叔且放心的去，不说世叔今日特地前来，只说我和阿璃往日的兄妹之情，这个忙我也是非帮不可的。”
　　送别了尉缭后，蒙恬就坐在位子上看着桌上的茶壶发呆。
　　别看尉缭已是白发苍苍的古稀老人，但是脑子还是很清楚的。
　　从尉璃这件事情就能知道。
　　尉璃喜欢公子高，并且还存了想嫁于他的心思。尉缭老早就看穿了公子高并非她的良人。可即便如此，也能那般不动声色的让公子高娶了丞相王绾的女儿王容姿，此心不可谓不深。
　　公子高表面没什么实权，平日里有的只是游玩，看着玩物丧志实则不然。只要将阿璃嫁于公子高他在朝中的势力不管暗中的还是明面上的都会更加牢靠。
　　即使公子高明里暗里的拉拢，但他表面上虽不做应承，装聋作哑。暗地里却是用尽全力也要将尉璃及其整个尉家从公子高的计划中脱离出去。
　　他这是存着只退不进的心，还是静观其变的心？
　　此刻的蒙恬拿不准尉缭的心思，但只一点不管他存了什么心，只要他没有露出不忠于大秦的心，那么尉璃就还是他的好妹妹，尉缭依旧是他的好世叔。
　　遥想尉璃当年瓜瓜落地的时候那张嫩的好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让人爱的不行。只是每次逗她开心、带她玩都要异常的小心，就担心她会受伤。还有她的命劫…。
　　想事情想到一半的时候，六叔就在门口又说：“大少爷，大公子来了。”
　　咔噔！停止思路。
　　蒙恬的心里犯嘀咕，怎么今天这一个个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如果说尉缭来是自己所谓何事，自己是有迹可循预料的到的，但是大公子这是为哪般？
　　“快请。”
　　扶苏一进门就看到蒙恬一人坐在软榻上，桌上还放着两个茶杯。
　　扶苏蹙眉按理说这一个人是不可能用两个杯子喝茶的，转动脑袋四下看了看，可以说蒙恬的书房真的是简单到可以，除了东西两边的军事书籍，一张大型的军事书皮地图和北边一张书桌再者就是他此时坐这的软塌在没其他。所以说蒙恬方才的客人已经离开了。
　　蒙恬此时也算是扶苏的师傅，扶苏此次回来除了要参加公子高的婚宴再则就是拜蒙恬为师。
　　秦始皇嫌扶苏太过妇人之仁，担心自己百年之后将江山交给扶苏，扶苏的这个性子接不了这个大秦王朝。放眼看去整个大秦能让自己放心的将扶苏交与他的就只有蒙恬，蒙家世代忠良为大秦的统一付出了汗马功劳，而且还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张弛有道，不露一点功高震主的意思。加上蒙恬是一个武将，让一个武将教扶苏让他改变性格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扶苏看向软塌上不怒自威的蒙恬，心中暗叹果然是久经沙场之人。当膝下跪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师傅。”
　　蒙恬看着向自己行军礼的扶苏，心中不由的点头面上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即不接受也不拒绝。恭谨的起身相扶，面色茫然的问道：“大公子这是何意？末将受不起。”
　　扶苏抬眼看着蒙恬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不疾不缓的说道：“父亲在派人接扶苏的时候有提过让扶苏拜将军为师，此礼蒙大将军受得。”
　　“道是如此这君臣有别，公子快快起来。”
　　待扶苏站好之后，蒙恬亦单膝跪下像扶苏行了一礼：“本该末将向大公子行君臣之礼的，但是现如今我受了您的拜师大礼，您便是我的徒弟。在私下，行这个礼尚还可行。”接着正色道：“臣必不负陛下之托当将我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扶苏知道这是必不可少的环节也不扭捏受他一拜。扶起蒙恬两人坐在榻上。
　　蒙恬疑惑问道：“这件事不是等明日在麒麟殿上公布的吗？大公子…。”
　　听到蒙恬叫自己的名字，扶苏立马接道“虽说君臣有别，但即已拜师。在私底下师傅还是叫我扶苏好些。”
　　蒙恬看了扶苏不似有假的样子：“也罢。扶苏今日前来我看不单单是拜师这么简单吧。”
　　帮蒙恬倒了杯茶：“师傅果然慧眼，这次前来我是有事拜托师傅。”
　　蒙恬挑眉眼神在扶苏和茶之间来回扫视：“有事？”
　　“是，想请师傅帮我找一个人。”
　　蒙恬笑道：“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只要你开口，整个大秦帮你找人的人大有人在。”
　　扶苏语塞，眼珠在眼眶中来回转动咬牙：“师傅说的如是，但是这件事情我不敢轻易交待他人去做，而且能最快找到人的非师傅的蒙家军不可。”
　　“哦，这话说的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会令一贯冷情的大公子如此用心相待？”
　　扶苏一愣心中有些犹豫不定，在说与不说之间筹措。
　　想到自己母亲在很小的时候教过自己‘如果要请人帮忙就要坦诚以待’。
　　他可以相信师傅吗？
　　传说蒙恬蒙大将军治军是出了名的重信守诺之人，有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美名。
　　眼神坚定的说：“因为我喜欢她，而这件事情要是传到父亲的耳朵里，她必定活不了。而整个咸阳我现如今我能相信的就只有师傅。”
　　“真是一顶大帽子。”蒙恬拿起茶喝下，轻笑斜睨地看着着扶苏等着他接下来话。
　　“尉国尉的孙女，尉璃。”
　　蒙恬震惊的睁大眼睛看着扶苏：“谁？”
　　扶苏重复了一遍，却放慢了速度，几乎是一字一字的说：“尉国尉的孙女，尉璃。”
　　蒙恬怎么也想不通扶苏跟尉璃怎么会有交集，虽说他们两人都在今中长大但是以尉缭的性格老早之前就存了要退隐的心思，绝对不会让尉璃和扶苏有任何交集。尉国尉找我也是为了阿璃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不过他已经做好安排，到时直接送她去沛00县。”
　　“沛00县？”扶苏好像失了魂魄一般：“这样也好，只要她平安，一切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