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Chapter 6 取舍之间 情爱两难 ...
-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更没有星星的夜晚,整个大地像被一团黑色笼罩似的,除了从云层中透出点点微光照着大地。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中隐约着可以照亮地上的路。
白日里尉璃牵着那匹棕黑色马在这种情景下早已看不到身上的那一部分棕色,全然变成了黑色隐在了这漫漫的黑夜之中,只有那双时不时眨动的大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时而闪动。
尉璃此时已将女装换成一件宽松的黑色男装,将两个可爱的型似花苞的丸子头的发髻变成一个高高束起。纵马奔驰在这片伸手难见到五指的树林中。
速度极快,身下的马儿好像知道自己的主子今天的心情差到了极致,比往常更加拼命的跑。
任狂风刮着在脸上生硬的疼,但是脸上的疼原比不上心里的疼,以为远远的走开,不去听不去看自己就会好受些。可是越到晚上自己的心越疼,好像快要被活生生的撕裂一样,连呼吸都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疼痛。
他们现在应该早已已经拜过天地了,这个时辰他们在干什么?喝交杯酒还是......
虽然没有看到那场景但是脑海中却清晰的浮现他们应该,将会发生的场景。
红烛,合锦交杯酒,喜榻,两双喜鞋。
红烛帐下绣花鞋。
多思无意,反倒徒添伤感之情。
小棕马快点,再快点。狂风快点,再猛烈些。将脑海里的一切都吹开,甩开,都丢开。
眼睛被风吹的热辣辣的生疼,眼眶中的眼泪不知是被辣的还是怎么的,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尉璃咽着口水,抽泣的仰着头看着这个万年不变的苍穹。
人总说想哭的时候把头抬起来就眼泪就会自动的憋回去。原来都是骗人的,不管用的。即使头抬的越高但伤心的时候该掉下来的眼泪还是能从夹缝中流出,怎么也憋不回去。
人心易变,这广袤的天际依旧。
最可悲的事情是我还在原点等候,同行的那个人却在半道上转身离开,投向另一个人的怀抱。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驭~
拉紧马缰,翻身下马,丢掉马缰跑到湖边,看着被风吹的泛起点点圈圈的波纹,在微光中波光粼粼。
人都有一个顶点就像杯子能装的水都是有定数的,一旦这个定数满了溢出来,就代表一个人的爆发点已经到了极致。
眼泪越流越急,越流越急,骤然抬起头扯着嗓子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看似是问天实则问的是自己。
回答她的只有树林中自己的回音和鸟叫的声音。
尉璃站在湖边一个人孤独无依,远远看过去萧瑟不堪。微风轻轻拂过带起头上的发带,四处摇曳。
许久,从怀里拿出一个缨络,那是今年自己过生日公子高特地从江南托人带回来的,用五颜六色的绳子编织而成的,不管正面反面都自成一图美丽的图案。
以前觉得这个缨络看这像江南人家定情的同心结,现如今认真看起来样式只是像个七00八分,认真追究起来又哪里是了?
之前他未言明,她自以为是。
现如今,这缨络看着都像是一种嘲讽。
紧紧的拽在手上,十指泛白,骤然看向湖面将手高高举起纵情一抛,湖面上并没有水花泛起。
尉璃神情颓然看着手中适才没有丢掉的缨络,自嘲一笑。
舍不得,人总说有舍才有得,可是真正到舍得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做的到。
她不是断情绝义之人,也不是冷酷无情之辈。
一旁的小棕马看出尉璃的焦虑不安,慢慢的踱着步子来到尉璃的身边,呼着气似乎想在她身边安慰她。
摸着它的侧脸:“你是在安慰我吗?”看着它那好像在放光的大眼睛里自己的影像又道:“我很傻对不对。”
小棕马又呵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在和我说迈过这道坎就好了吗.....好!我们一起努力,忘掉他。忘掉以前不属于我,现在不属于我,将来更不会属于我的人。”
一人一马在微风的吹拂下,在波光粼粼的湖面的倒影下,在丛林中蛙鸣的歌唱下,在天地之间…。
——
尉璃不知道因为她的出走,咸阳城内面上虽然风平浪静但内地里却是闹开了锅。两队人马在第二天明里暗里地就分成好几队人马开始四面八方的紧密寻找她。
朝堂上也是波涛汹涌,丞相王绾因为这些年任丞相一职一直没有很明显的成绩,虽他也尽力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但是底下的官员却大多都是左右观望,拖拖拉拉,办事不利更有甚则徇私舞弊,藏污纳垢之事层出不穷。
麒麟殿内。
秦始皇嬴政一身黑色王袍威严无比地坐在王椅上,额上的皱纹取代了当年的稚嫩,一双精明而深邃的鹰眼不断来回扫视殿下的群臣,越看阴鸷之气越深。
殿下阶,文东武西,依次排班站立着文武百官,丞相王绾,国尉尉缭,廷尉李斯,御史大夫冯劫等重臣排在班首。
秦始皇嬴政长目威严地扫视一下阶下的群臣,说道:“适才御史大夫冯劫参了太仆王原一本,说他管理不善,经他处调派的马匹大多四肢无力,跑起来都困难。我大秦最重要的就是马匹的充足和士兵的勇猛,现下这根本都出了问题叫我大秦的将士如何去面对匈奴蛮夷?”
秦始皇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殿下的百官们听到了都有些发簌纷纷低头不语。
看到这种场景秦始皇潋去心中的怒火,转头看向站在东面的王绾道:“王爱卿,你意欲如何啊?”
被秦始皇点到名字的王绾身形一怔,来不及思考向前一步跪下道:“臣…臣…”
秦始皇看他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声音压过来:“爱卿熟读大秦律法,此时这般吞吞吐吐是何用意。难道是因太仆王原是你本家的堂兄弟,犯了这等子大错你就这般…”
徇私这两个字还未说出口王绾早已吓得伏倒在地大喊:“臣不敢。臣不敢。”
半晌面上虽没有多大变化但是眼中早已渗出多条血丝,慢悠悠一字一顿道:“太仆王原按律当斩。”
上首的秦始皇微微点头寡言轻语:“就依丞相之言,即日起割去太仆王原之职压入大牢择日行刑。至于家眷…。”
扶苏知道王原必死无疑但是听到父亲接下来的话,赶紧出口制止:“陛下,所谓罪不及家小,请陛下网开一面。”
秦始皇看着殿下自己疼爱的大儿子,心中微怒‘妇人之仁’却又不好驳他在百官之间的威严:“准大公子扶苏所奏,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他的家眷发配常山郡往后及其家眷三代不的入咸阳一步。”
扶苏原本还想在求情,毕竟常山郡靠近匈奴等地常年也是苦寒无比。但在蒙恬的眼神示意下把刚到嘴边还未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从师傅的眼神中可以看出知道这是父亲最大的让步:“谢陛下。”
王绾随后也高声谢恩:“谢陛下恩典。”
虽心中悲愤但是能保住堂弟一家和自家不被牵连已是万幸中的大幸,近日自己这是怎么了,先是自己的门生相继出事,现下又轮到自己的兄弟。王绾疑惑不解的想着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
不同于王绾的疑惑,公子高在府中听到今日在朝上的事情,气得摔了自己最喜爱的夜光杯还不小心的伤到手,任手上的血不断的流出不去理会拍桌咬牙到:“扶苏!”
站在一旁的王容姿本就心急如焚想着自己的丈夫能想出办法救救舅舅,在听到公子高的怒吼之后就看到杯碎和丈夫血流不止的手,急忙捧着他的手就要包扎。
公子高不动声色地撤回被她握着的手,淡淡道:“我没事。”
看着空空的双手王容姿的脸上出现些许错愕,呆愣住缓缓的看向这个像天一样顶着她的整个世界的男人,眼神迷茫,不解。
她不懂以前的耳鬓厮磨,甜言蜜语,从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得如此生疏,就连…就连洞房花烛夜都是一个在书房一个在新房。
他说他有急事要处理迟些回来,她一等就是一夜,从龙凤喜蜡剧烈燃烧到鸡鸣打啼火光扑灭他都没有出现。
那时她就知道他不爱她,如果爱她他便不会这般对她。之前有的只有假意和敷衍,只因为她是王绾的女儿。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甘之如饴,因为在爱情中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输赢。而自己的心早已沦陷,在她爱上他的那一刻她就注定是输,一塌糊涂。
只是她不明白,之前他能装能骗,那现如今他为什么不一直装下去,骗下去。
公子高看到她此时苍白的脸,别开脸抱歉道:“容姿,对不起,我只是心情不好。王原现在还在大牢你可以去见他最后一面,还有送他们最后一程。”
听到这话王容姿的眼泪留下来:“夫君,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陛下的决定从未更改,没有祸及家小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啊,父亲这么多年在朝为官在家中虽不曾说起朝中的事情,但是自己还是有听过的,当今陛下喜怒无常,说出的话一言九鼎绝无可能更改,这场从天而降的灾能保住舅母她们已是万幸。
当下不在拖拉转身回丞相府。
一进门就听到阵阵哭声,舅母徐氏的哭声最大跪在父亲面前求父亲救救舅舅。许是求了许久也不见父亲开口说一个字,面上虽已是死灰但还是不放弃的继续哀求着。
王容姿一进门还未出声徐氏一个扑身就扑到她身边:“容儿,怎么样?高王爷怎么说,他会救你舅舅吧?他一定会救你舅舅的吧!是吧?”
看着舅母眼中透着期盼的目光,王容姿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怎么出声告诉此刻像是抓住唯一救命稻草的舅母。
徐氏见她这副样子,心中咯噔险些晕倒,王容姿急忙半跪着扶着她,徐氏那阵眩晕过去。抓住她的手急道:“你倒是说呀。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是…是…”
王容姿咽了口口水垂朦点头抽抽噎噎:“王爷让我回来带舅母去送舅舅一程。”
“完了,完了…。”听了这句话,徐氏似乎瞬间失了主心骨一般嘴里不断的说着这两个字。
看着大厅乱做一团的家眷,王绾此时又气又恼红着眼怒道:“最近这些事到底是谁在搞鬼,这是要致我于何地才罢休。”
王容姿见到父亲如此当即想道公子高在书房怒吼扶苏的名字刚想开口,又忍住了。
扶苏是陛下的最疼爱儿子,而且王爷即使气到那个份上也不曾想过要将扶苏如何,想必坊间流传公子高疼爱扶苏并不输于秦始皇的传言并不假。
在自己的父亲和爱人之间选择就好比要王容姿选择是砍掉左手还是右手一样艰难。
对不起父亲,即使您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对不起!
荣儿有负父亲,舅舅,舅母和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