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民末世生存手册》Moody墨染

5、第五章

　　在火车站的超市里搜刮了一点食物，因为丧尸众多的关系，这里明显还没有被人打劫过。琼找了一个大号旅行包，丢了几袋还没坏的酱鸭，想了想，又按照大多数人的喜好拿大包的泡面火腿之类的速食食品将背包塞得满满当当。考虑到他没有这个世界人的衣物总会招人怀疑，琼还在几个还算完好的旅行包里找了两身换洗衣服，鞋子总找不到合脚的，便只拿了一双码号偏大的运动鞋。
　　火车站在C市市郊，但四周依旧矗立满二十几层的小高层。大概是还未完全投入使用的关系，丧尸并不如想象中多。
　　琼一路走来还算顺利。
　　但是越往市中心，零星的丧尸便多了起来，二十来只的小股丧尸群也不少见。
　　丧尸这种生物，大概就是传说中那种不管怎么打，都只会越打越多的物种。杀完一只，过来俩，杀完俩，过来一群。在庞大的人口基数面前，幸存者不过是沧海中的一隅，丧尸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多，直到将人们淹没。
　　但武艺家的体能绝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路上废弃的轿车，歪掉的路灯柱，路边小店的悬挂灯牌，不仅仅局限于陆地的路线使得还没有进化出飞天遁地之能的丧尸们只能望琼兴叹。
　　偶尔也有一两只类似于火车站那只一般的丧尸，有的是身材变得高大，有的是速度变得快速，还有的能用利爪与琼的刀锋相撞而不损分毫。好在琼自火车站一行以后变得警醒，不再吝惜力气，找准机会便一刀劈在丧尸坚硬的脑壳上，一招爆头。
　　意外么？不，以力破巧，这样最迅速。
　　之前惯用的短刀也换成了较少出场的长刀，四十五英寸的长锋单刃，百十斤的重量，挥舞起来就连那只能将汽车当手榴弹扔的暴力丧尸也扛不住。
　　奇异的透明球体收了五六个后，琼也发现了这球体的不同，除之前的火车站丧尸，球体呈完全的透明外，而之后的各类丧尸多少都有一点颜色，就琼手中搜集的来看已有浅蓝、浅红、浅黄三种色泽，但颜色真的很浅淡，被手掌的肉色一映便看不出来了。
　　不过很显然，这样的珠子对于丧尸们很有吸引力，跟随在琼身后的丧尸群越来越大，甚至路过的几个明显不太一样的丧尸也对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长刀隔开又一丧尸递来的利爪，琼在市中心的几栋大楼间飞掠着寻找藏身之地。
　　开玩笑，琼不介意杀几只丧尸，但是如果小半个城市的丧尸都同他作对，琼还没那么没脑子准备一个一个杀过来。
　　一刀劈砍在速度丧尸的大腿肌肉上，废掉这个最难缠的尾巴，琼冲刭活刭并用加速狂甩其他丧尸几条街，刚喘着气慢下来打算看看自己跑到了那个犄角旮旯，顺便找个落脚的地方歇一歇，前面一栋大楼下某个加固的铁门便打开了。
　　“这里！”有人冲他招呼道。
　　琼稍一犹豫，变向那人处跑去，但是速度明显放慢到了正常人水平。
　　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实男子，身材很高，足足高出琼大半个脑袋，只是大热天还穿着一件明显加厚了的羽绒服让人觉得好笑。
　　那人迅速关上门，拉上门栓，半揽着琼向里面跑：“这里不安全，跟我到里面去。”
　　那男子带琼到了一个地下管道处，拍拍琼的肩膀示意琼先下：“从这里下去，等会跟紧我。”
　　琼这才发现男子身后也如同他一样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大包，他顺从的跟着男子的指示下到管道里。管道里倒出乎意料的干净，只因为常年通风不足造成空气中满满的金属腥味。脚底踩着的铁皮本生着厚厚一层铁锈，却因为最近被人踩得多了，磨成了橘红橘红的一块，一直通往管道尽头。角落里还放着一架木质的梯子，最上头的横栏木头朽烂了，露出里面铁质的骨架。
　　男子先将背包扔下来，自己也毫不犹豫的跳下，打开手电递到琼手心，最后架起梯子将管道口合上，拧紧。然后拉着琼往里走。
　　管道并不长，拐了两个弯就见了底，一扇铁门坐落在管道尽头。
　　男子在铁门上极有节奏感的敲了几声，铁门便慢慢打开了。
　　“哟，程哥，怎么还带了姑娘回来？”里头一个精瘦的汉子看见琼进去，笑着打趣道。
　　“瞎了你的眼，哪儿来的姑娘！”之前的男子也笑，揪着那汉子后脖颈就是一下，然后对琼说：“我叫程铮，你可以叫我程哥，有什么事咱进去说。”
　　这里更像是楼道拐角，空气潮湿，灯光昏暗，不知哪儿来的冷气使得这里阴凉阴凉，还合着一股汗臭脚臭味。门后一点儿支着一张行军床，上头铺了两层棉花，一件厚厚的藏青色羽绒服权当盖被。
　　“这里是个废弃的防空洞，大概是以前打小日本的时候留的，管子也是那时代留的，估计是某个地下据点。这一片老城区地偏，一直说要改建，但也没个准话，等啊等的，末世就来了。”程铮对琼解释道，“我是在这边一个保全公司工作的，地儿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平时就夏天来躲个阴凉。末世一来，街上各种乱，兄弟们就躲到这里来了。”
　　进到里间，便能发现这个防空洞地方并不小，长三十米宽十来米，里面窝了有一百来号人，分成四五堆散着烤火。虽然通风设施还不错，但人一多，空气也不大好。
　　“这后面有个冷冻库，自蓄电工作，现在还没停。这么多人全靠里面的冻肉养活。”程铮指了指另一边的一扇封闭的金属门。
　　“程哥，你这话说得不地道，我们难道就没带粮食过来么？平时不也是自己煮粥，就那点肉，谁受得了？”一个面色蜡黄的女人马上接口道。
　　洞里稀稀拉拉响起几声附和。
　　程铮没有管这些人的不满，继续为琼介绍道：“厕所在走道尽头。那边一个管子有水，要用自己去接。不过每人每天限量是一盆，出去搜集物资者能多接一盆。”
　　琼看了一眼那盆，三升的量，不算多，日常喝水煮饭都紧张，他点头表示知道。
　　“我兄弟在那边，去认识一下？”程铮建议道。
　　琼点点头。
　　程铮将琼带到一伙十来人左右的小团体处：“今天碰巧遇上的小兄弟，来打个招呼！”
　　琼考虑了一会，还是停止了手中炼金钢的刭流供应，四十五英寸的长刀迅速恢复成银白色的条块状金属，然后拉下了防护服面前的口遮，让自己的脸全部暴露在空气中。
　　“我叫琼，琼林，从小城镇来，今天刚到C市。”
　　少年的脸庞还未褪去稚气，说话的口音也很奇怪，就像刚学会中国话不久的老外。但是这一切都不如那瞬间消失的长刀来得惊悚。
　　“小兄弟是异能者？”其中一个长得一脸凶相的汉子已经叫起来。
　　人群稍安静了一刻，下一秒嗡嗡的低语声便又响了起来，但是所有人的目光无疑都落在了少年身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琼展示了一下手里的金属块，“只有这个能变。”
　　“是吗？”原来想要看一眼琼手中的金属块的汉子默默住了嘴，如果只有一个可以变的话，那么那就是旁人的保命法宝，说什么也不该轻易开口。
　　倒是程铮似乎没将这点放在心上，反倒关心起另一个问题：“琼从外国来？”
　　琼点头：“刚回国没多久。”
　　“你倒比我想象中年轻，今年多大啦？”程铮问。
　　“17。”琼没有多考虑就报出一个年龄。
　　周围又响起一阵私语。
　　“我家娃也是这个年纪，今年才上高二，还是个小娃娃呢！”那个长得一脸凶相的汉子拍了拍琼的肩膀，眼角沁出了泪滴，“这么小，还在长身体的娃，吃也吃不好，就要面对那些个怪物，怎么受得了？”
　　琼有些茫然，只是面上不显。
　　对于琼来说，十七岁的少年，怎么看都已是一个半成熟的个体。
　　在雷吉欧斯，不仅学园都市，就连普通的都市，学园都是由学生自主主导，教导任务也是由上级学生担任。十五岁结束通识教育后，选择学园入学，十七岁，三年生，跟着上级生锤炼自身技巧的同时已经开始需要肩负下级学弟的教导任务。如果是非学园都市，学生们还需要利用假期的时间去自己将来谋生的地点打工，熟悉环境。
　　在雷吉欧斯，十六岁的少年还能被认为是孩子，十七岁则是成年的第一步，等二十岁从学园毕业时，大部分人都已经是工作上的一把好手。
　　在雷吉欧斯，六十岁已经算是高龄。一个十万人的移动都市里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不足千人，青壮年占了人口比重的极大部分。所以琼并不能理解这个世界还存在二十几岁却还什么都不会干的年轻人的存在。
　　选择十七岁这个年龄，一是身体局限，琼的面孔带着几分稚气，报的年龄大了会惹人怀疑，二是异民寿命延长，他的面貌会长久保持在这一时期，十七岁，正是一个不会被人看轻却又可以最大限度延长这张脸保质期的选择。
　　可惜，琼没有考虑过这里的情形已大不相同，不然他会报十五岁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