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廿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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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对于这个世界的林琼的了解，仅限于唐天口中的寥寥数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怎样的过去，琼不知道也没有兴趣去了解。他不否认不过是这个身份带给了他诸多的便利。
“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琼说，如果必要，他并不介意与那个身份划清界限。
“小琼，别再与将军闹气了好吗？现在时代不同了，就是将军也护不了你太多。”卫旭劝道。
“我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琼翠绿的眸子看向男人，目光冰凉，“我知道你很厉害，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单就逃脱而言，我也不是不能做到。”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悬崖一脚，琼身下是硌人的礁石，悬崖只有百米不到，一角突向大海，下方礁石密布，另一侧是辽阔的海滩，日间的金色沙滩被潮水吞食得仅剩二十米不到的距离，在月光下如一条银色的细线，蜿蜒数百里。
男人压制的力气很大，但是就如琼不能一脚将巨鳄踩在脚下一般，下压的力度再大，都有限度。而琼的力道，超过了这个限度。
很少有人能在被反压在地上时反抗，但是琼就是这少数人里的一员。胸腹间肌肉瞬间收缩，强大的拉力使得琼瞬间屈起了背脊，双手同时挣脱束缚，因为拉力过大，手腕关节发出不堪负荷的咯吱声，下一刻琼的手落在了石缝里，腿脚同时发力。
卫旭伸手去捉，却只扯得琼身上一片布匹。
因为海边危险度较低，琼没有穿防护服，只有一套学院制服。制服的布匹在拉扯间轻易被撕裂，琼可以听见那坚实的纤维断裂时发出的滋拉声，据说可承受半吨以上拉力的布匹轻易报废。琼顺利脱身。
但是膝盖处破碎的布料，十指间隐隐可见的白骨显示出琼的脱离并不如想象中轻松。
卫旭看着礁石上被琼十指抓出的深刻印痕，入石半寸，这份爆发力与其间蕴含的决心，就是卫旭也为之赞叹。
“你不必这样，若是你不愿，我自然会放开你。”卫旭说。
琼摇了摇头：“我不信你。”
“小琼，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琼依旧摇头：“我不信你。”
刭流分为两种，外力系冲刭和内力系活刭，内力系活刭不活化到一定程度光芒几不可见，但是外力系冲刭就算在白日里也能发出炫目的光华，在这样只有惨淡月光的深夜，更是比烛火还要明显，琼可以想象自己使用刭流后会成为怎样一个发光体。这也是平时战斗时琼甚少动用刭流的原因。
真是该死，琼想，他从来就想不明白这样天赐的技能为什么会伴有这样无用的光华。
内力系活刭作用在指尖，细胞的再生与修复迅速进行，这只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伤口愈合，对于面前的战斗起不到半点作用，至于痛感，在这种时刻琼已经无力关注。
琼想到了海，初次见面就要来个亲密接触，实在是有些心惊。
活刭刺激着肌肉，所有的细胞都处于最佳状态，琼冲卫旭笑了笑。
若是普通人来看，琼在这一笑之后，整个人都突兀的从崖石上消失，恍若鬼魅，但卫旭看得真切，琼在崖石间不断着力，灵巧若猿猴，每次跨越的距离不长但是刁钻，以一种普通人视线都难以捕捉的速度。
他稍慢一步，但是不需要顾及后方，又提前预知了对方的目的地，竟几乎是与琼同时到达的崖顶。那个面目精致的少年轻轻冲他一笑：“你会游泳吗？”一个转身跃下了悬崖。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夹杂着海浪拍击岩石的簌簌声，银发的少年如同飞箭一般斜射入海面，激起一个巨大的浪花，过不多时，那被他蹬裂的岩石才接二连三的落入水中。
并不标准的跳水动作。卫旭感叹了一声，他在崖边坐了许久，直到东方泛起一抹金色的潮红，才转身离开。
你会游泳吗？琼是这样对卫旭告别的，他的速度太快，包裹着他的空气破开了海面，形成一个巨大的球形裹挟上来，下一刻，冰凉的海水才涌了上来，死死包裹住琼。
琼不会游泳。
身体沿着惯性向海面下沉去，海水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平静，但是内里暗流涌动，保持自己的重心只是妄想。琼很快就重重撞上一块暗礁。
应该庆幸，就在琼入水的不远处就是一块比这一块高的多的暗礁，若是撞上了那个，海水的减速发挥不到半成，同撞上一辆飞驰的卡车没什么两样，就不仅仅是将胸口郁积的一口气吐出，而是头破血流大部分骨折的境遇了。
琼抱住暗礁稳了稳身子，慢慢吐出胸中剩下的气息。沿着礁石摸索慢慢爬下海底，抬头望去，浑浊的海面只剩一片暗沉的微光。
外力系冲刭运转，琼的身体发出了青绿色的光芒，有些黯淡，但是已经足够琼看清周围的一切。海砂很柔软，但是轻轻一碰就会激起大片浑浊，水底很美，有些小鱼在游荡，对于琼发着光辉的银色发丝表现出了明显的兴趣。
发丝是刭流的良好导体，四散的发丝借助刭流能探测到周围轻微的波动，水流中并没有能够威胁到琼的攻击性鱼类，所以此刻琼只是将它当作照明的灯具使用。
手指处传来异样的感觉，伤口瞬间愈合，琼看向自己的十指，纤白细瘦，没有半点伤口。
琼这一生经历过千百场战斗，有轻松获胜的，但更多的是伤痕累累。自他在塞恩缇斯的第二年起，他的日常训练就鲜有不负伤的。但是这远远不够，琼的对手，是污染兽。
肆虐在雷吉欧斯广袤土地上的污染兽，将人类逼至巨大炼金器械苟延残喘在巨大玻璃幕罩下的污染兽，绝不是什么轻轻松松就能打败的物种。自训练开始，琼采取的一向是自杀式攻击，以伤搏伤。从一靠近就会被污染兽拍飞，到面对成年的污染兽也有一搏之力，琼的学习之路艰辛而漫长，洒满他自身的鲜血。
但是少年的身躯白皙光滑，不见一丝伤痕，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养在温室的小少爷。
这是琼战斗的根本，也是他悲哀一生的开端。
只要体内还有足够的能量就能不断再生的□□，被摧残被破坏千百次也会再次站起来的坚强信念，没有比琼更合适作为武器的存在了。
摆手去挥开一条试图接近的大鱼，海水的浮力让琼的脚下虚浮动作变形，大鱼灵巧的转身，将琼的手臂吞进嘴里。这是一条杂食性的鱼类，或许它只是将琼挥舞的手臂当作一条摇摆的蠕虫。鱼的切齿随着体型的增加力量变得强劲，但还不足以伤害到琼。琼要做的只是努力将自己的胳膊从鱼嘴里拔出，以及稳定自己被大鱼带偏了的身形。
琼并非不需要呼吸，但是内力系活刭与琼经过改造的身体让他就算在闭气的情况下也能自由活动两个小时以上。琼有足够的时间来探索这片海域。
海水的流动具有极强的规律性，就同空气一样。琼找到了一处暖流，他并不知道这处暖流通向何方，但是大部分的近海鱼类都会搭乘这一顺风车，这至少说明这处暖流不会偏离海岸。
暖流很强劲，速度比琼在海中艰难前行要快上许多，琼心中默默计算了时间同流速，确定自己已经偏离那处海岸后才离开暖流。外力系冲刭爆发，帮助琼在水中快速前行。他的姿势很笨拙，但也很有效，很快他就来到了海面上，呼吸了一大口夜里的清凉空气。
已经入了秋，海水很凉，内力系活刭流动着保持了琼的体温。并不是不适应低温，只是琼需要肌肉保持在最佳状态。大海，琼并不熟悉，也不是最好的战场，若是来了大型的肉食性鱼类，不能及时应对的话，琼也要吃上不少苦头。
黎明时分，琼回到了岸边。他并没有离开原来的海岸太远，但这距离已经足够安全。
天空泛着蒙蒙的灰白，不多时东方泛起一抹金色，带着寒意的金红色发光体缓缓上升，海面粼粼的反射着光辉。有些刺目，有些耀眼，是怀抱着最崇高信念的武艺者刭流的色泽，能映照人心的每一个角落。与在雷吉欧斯大地上所见，并没有什么不同。
琼难得的静默下来，没有生火炙烤湿黏的衣物，安安静静的看完了整场日出。只是，他的心里，依旧是一片空白，琼什么也没有想。
看过程铮强力推荐的海边日出，海水被海风吹干，变成灰暗的小颗粒自琼全身坠落。扫落眉毛与发丝上的盐粒，随意将破布样的制服抖了抖，他在海边的公路上搭了一个顺风车来到了S市基地。当然，靠的不是笨拙的唇舌，而是有效的武力震慑。
回到S市基地，琼并没有第一时间找程铮，而是回到了唐天的住处。
将青年从柔软的床垫上拉起，忽视滑落的被单下完全光裸的身体，琼单手架起青年让他还带着口水印的脸凑到自己眼前。
“关于卫旭，你知道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廿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