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章:共夜宴 訂後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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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虽然淡不去官府的肃杀之意，但偏厅透出的灯火却温暖了庭院一隅。浇过水的无名小花在黑暗中映着点金黄，此处别有天地。
房内，几样精致的小茶食微微飘香，淡黄微碧的茶悄悄腾着一丝蒸气。精巧的小笼包透着光，映出里面汤汁的自然琥珀色；油条内细心的包入些许切碎的虾仁、山药、葱酥和浸渍过的桂花，微甜微咸而不腻，再淋上几滴酸甜的透明酱汁；排骨切成小块，烤的微红，表面有着几粒粗砂糖，和梅酒的香味融合；山苏切的刚好入口，依着一点小鱼豆办，翠绿而令还未动筷的众人不禁臆测其鲜嫩爽口；晶莹的白米粒粒分明，米香陪衬着各式香气，画龙点睛般丝丝挑逗食欲。
「不必客气，我们开动吧。」知府不同于办公时的严肃，笑咪咪的说。夜兰风看着桌边尤空着的一张椅子，有些迟疑。
「喔，别担心，内人坚持要再准备一道甜品，先开动无妨的。」他笑道。
「这是贵夫人做的？」林椿惊讶了，她方才还在想为何官府会有如此小巧而出色的饭菜。
「是的，内人总说...咳...」知府有些脸红了，后面的话含糊在一声假咳当中。
「说我是用这一桌留住知府大人的。」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带笑响起，一女子轻盈的从一旁通往厨房的小廊走出，手中端着一盘淡色的印花糕点，散发清香。她身着一身简单的淡紫色衣裳，朴素而雅致，五官并不特别鲜明，却小巧可爱，头发高高挽起，只留一点柔顺的发尾在背后飘扬。
「还有，若是没这一桌，黄大哥怎么会甘愿逗留这么久呢？」她俏皮的向黄应奇说道。
「咳，我们还是先开动吧。」知府脸上温度似乎又上升了一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就连黄应奇都低下头开始吃饭，丝毫不辩驳，反而也窘迫了起来。夜林两人不禁好笑，看来知府夫人一个女子，就将两个大男人制的服服贴贴，也不知是如何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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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显然都没有用膳时谈话的习惯，有默契的细细品尝佳肴。一直到桌上只剩那盘淡色糕点和有些冷了的茶盏，才开始有言语。
「还没请教两位芳名？」夫人为两人甄了杯茶，笑道。
「不敢，在下夜兰风，这位是林椿。今日多谢夫人款待。」夜兰风简洁的道。
「别客气。真是好名字。」夫人愉快的说。
此时黄应奇极小声的道：「三个女人成菜市场。还好你们不是这种。」这句比风还小声的话，知府和夫人只知道他说了点什么，却听不清。然而夜林两人耳力灵敏，忍不住呛了一下：这句分明是说给她们听的。
「你又说什么？」夫人瞪了他一眼。
「没有没有…我说夫人沉鱼落雁，手艺更是一绝…」
「哼，口是心非。」她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她知道或许众人有正事要说，收起玩笑的心情。
稍微一阵沉默后，知府复开口：「吾听闻应奇略述两位之行，不知两位可否再描述一遍？」
两人略略惊奇。知府身边虽然有武林人士，却绝非江湖中人，想知道这些消息毕竟较奇怪。不过两人依旧巨细靡遗的叙述所知，从猜想到后来的线索，以及仍存疑的迷点。
「原来如此。」知府沉思：「我询问此事，是因有件事，或许应该告知两位。」他稍微迟疑一下：「当时到处都知道武夷与东岭一战，双双灭门。而不久，一个十分特别的人求见知府。当时
我不过是此地掌管文书的小官，不过为了纪录当时的情况，有幸在一旁聆听。」
他抿了口茶，继续道：「那人为何特别？很少人入了官府还如此神态自若。当时和现在一般，冬天已近。他穿着一身青衣，有风尘之色，却在这种寒风中堪称衣衫单薄，背上的剑在求见之前已遵从规矩解下。」
稍迟疑一下，他又缓缓道：「我想这也不是什么机密。那是，上任知府是个十分贤能之人。来者简明扼要的道，有股势力想渗透各处。当时苗疆有苗毒，东南有武夷东岭。而那势力，盘据在四川到岳阳一带。而想必时东岭武夷方灭，四处骚动不息，正是他们扩张的时机。那势力，便是你们所知的『朔』了。」几人都有些惊讶。
「而后，似乎长江一带的官府都有接受到警告，『朔』的势力并没有往东扩张多少，只有大约到武汉一带。然而北方的地区却多多少少都参杂了他们的势力。当时那人提出的许多证据和警告实功不可没。而东岭武夷之战谜点重重…」
「知府的意思是，当时『朔』参与了此战？」林椿微微沉思：「的确十分有可能。为了扩展势力，引发两派之争，渔翁得利。这样也能解释两派同时灭门，实因朔从中干预。」一小阵沉默。
「我有个问题。」知府夫人开口：「令尊追杀武夷的叶倚空，又有人赶在令尊后，而冬梅先生则前来救援。如你所说，令尊武功十分精湛，那么是谁追赶令尊？」
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向黄应奇。他接到四双眼的注视，稍微想了想，道：「据我所知，当时倚空师兄回到武夷时，由于他下山的早，许多师叔师伯和他并不熟，没出现我们也没在意。师父是在的。师兄失踪后，几个好友满山的找，却在还未惊动其他人时传出武夷谱失窃，随即大乱。除了师父，武夷长辈应无人知此事。而当时江湖中亦少有能于武夷东岭门人抗衡之辈。而或许此人甚至与冬梅先生一战而存活？当时冬梅先生名望极盛，随即消失，十分奇怪。」
「若是能找到此人，事情应能水落石出。」夜兰风道。
「不错。却不知知府大人…」黄应奇忽然露出奇怪的眼神，仿佛恳求的望着知府。
「咳，你要去，谁拦的住？那些新兵也差不多要作其他训练了。」知府不自在的轻咳，算是答应了。
黄应奇掩不住的喜上眉稍，却在下一句消失殆尽。 「不过薪资要折些。」
「应该的。应该的。我也没这么贪财。」他苦笑，清楚知道官府的钱控管多么严格。
「我想去武夷一趟，不过可能不会随两位一起走。」黄应奇解释：「我这边事情还要稍微处理一下。」
「没关系。」林椿道：「我们也不会走的很快，可能还会一路探听。或许有机会在武夷一见。」
「如此甚好。」而知府则笑道：「既是如此，莫忘事情了结后和我说声结果，我也是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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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苏州太湖畔，红叶已尽，天光尤在。无波的水如镜，一点白云相称。
林椿看着这既熟悉又因季节推移而略有不同的景象，心中有丝丝纳闷。方才她们拜访官府，夜兰风却坚持要与知府单独一谈，不知说了什么。不过既然她不愿说，她自然也就不过问。
不多时，夜兰风牵着两匹饮过水的马回来，看着沉思的林椿，心中微微叹口气。她并不是想隐瞒什么，只不过她自己的猜测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且还未确定。
她在林椿身边湖畔坐下，解释了一些，道：「方才我问过知府大人，十九年前他刚上任，亦有一人来警告他『朔』的野心。」夜兰风想了想：「你觉得，到底那追杀你父亲的人和冬梅先生，到底谁活下来？如果两人分别埋葬与刻字后才相见，那也无从得知。」
「或许…两败俱伤？」林椿缓缓道。
「我也不知道。这个谜题，恐怕得找到他们其中之一才有解了。」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章:共夜宴 訂後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