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少女》想想zjelly

64、三、混乱与秩序的境界线(6)

　　“那你呢？”

　　“什么？”

　　“你又得到了什么好处？”翡翠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副官，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不……我…我没有……”

　　“你确定？得不到好处，你会这么做？别和我说什么可笑的忠心。”格欧费茵又逼近一步，有些咬牙切齿的说，“我以前就说过，在我的要塞里，不许有任何事瞒着我！”

　　“索尔公答应我会让你永远待在伊夫里特堡，不会逼着你离开。”憋了很久，男人终于说出了口。

　　“他答应？他凭什么答应！要不是看他和我有一样的血脉，我早就把他的头盖骨掀了！”愤怒到了极点，女人反倒大笑起来。而提尔却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他太熟悉这个表情了，当他的姑姑眯起眼睛笑过之后是一定会闹出人命来的。

　　“嘭！”在格欧费茵的怒火席卷整个房间之前，有人撞开了门。

　　“准将！不好了！”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只穿着内衣赤着脚，左边的胳膊耷拉着，肩膀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像是被猛兽撕咬过的不断的冒着血。

　　“改造部……改造部叛乱了！”

　　“什么！”一把揪住快要瘫倒的士兵，格欧费茵几乎在咆哮。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都在睡觉，那些……那些尸兵突然闯进来，见人就咬，太…太可怕了！”

　　“有多少人？”

　　“全……全部，所有的尸兵都叛乱了！”

　　“尸兵叛乱？”女人的嘴角挂起了嘲讽的笑，“冈佐洛！这也是你们安排的？”

　　“报告准将，不是！”

　　“那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应该是控制系统出了问题，改造士兵的芯片接收到错误的行动指示，将同僚当做敌人进行无差别的攻击。”开口的是弗蕾雅。

　　这样的状况只能用失控来解释，但所有的改造士兵集体失控这样的概率极小，无限趋近于零，除非……除非是有人蓄意破坏。环视房间里的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些什么，会是他们吗？

　　“是么？多谢你的科普。”还没来得及反应，格欧费茵已经将躲在弗蕾雅身后的女孩抓到自己面前，揪着她的头发，女人笑得越发灿烂，“呐！卡欧斯，这种事不会又不在你负责的范围内吧！说吧！要怎么解决”

　　“就像弗蕾雅姐姐说的那样，他们已经失控了。在中央的时候，我们是将失控的改造士兵击晕麻醉，再重新设置芯片。”

　　“这行不通，现在要塞里1/3的士兵都是改造过的！”冈佐洛扶了扶眼镜说。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之前我做了一个处理器，可以统一控制改造士兵，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处理器设置在地下负二层的实验室里……”

　　“而那里是改造士兵的老巢是么。”放开卡欧斯，格欧费茵掏出一只烟点上，在吐出第一口呛人的烟雾的同时，她一把拉开了墙边的立柜。冲锋枪、突击步枪、狙击枪各种枪械还有几颗手雷，柜子里几乎就是一个小型的军火库。

　　“冈佐洛，通知全体士兵遇见改造兵格杀勿论！提尔你护送卡欧斯去实验室，我来掩护！”随手扔给自己的侄儿一杆枪，格欧费茵直接下达了指示。

　　“我也要一起去。”弗蕾雅面无表情的开口，“两个人一起的话，重新设置会快一点。”

　　“可以。”女人歪着头思考了一下，也扔给女孩一把手枪，“会用吧！”

　　“那我呢！我呢！”一直没出声的霍尔德尔异常兴奋的跑到柜子前，可他的手还没碰到枪就被女人一把捏住了。

　　“殿下就在这里等我们，这里相对安全一点。”

　　“可是，可是我也想去啊！为什么小弗都可以去，我就不行！”

　　“如果不想再被我关进地牢就闭嘴！”格欧费茵叼着烟，扛着两把冲锋枪，一脚将柜子的门踢上，冷笑着看了一眼早就瘫坐在一边的书记官，“你们的麻烦自己处理好！”

　　书记官点了点头，看着全副武装的众人走出房间，现在已经不是抗议什么尊不尊重的问题了，这位殿下的任性可是随时会闹出事来的，这一点已经是共识了。

　　平日里空无一人的走廊此时已经变得如同地狱一般，墙壁上四溅的血迹，已经分不清是尸兵还是普通士兵的。

　　真是奇怪啊！被提尔护在身后，耳边是子弹打进□□的闷响和卡欧斯的尖叫，弗蕾雅有些出神，明明是厮杀的你死我活的对立方，可流出来的却是一摸一样的血液。她突然想起了曾经在书上读到过的一句话，“战争不过是徒有其名的杀戮”。

　　而在那一群尸兵包围中的格欧费茵却举着枪笑得一脸灿烂，她的脚就踩在鲜红色汇聚的水洼中，面颊上溅着星星点点的血，眼睛几乎要变成鲜红色。虽然知道这些改造士兵已经不可能恢复正常，但女人疯狂的样子真的很像嗜血的杀戮女王，以鲜血为祭品享受着自己的盛宴。

　　“提尔少爷，你们先去电梯那边吧！准将她又忘形了！”解决了一个在格欧费茵身后准备偷袭的尸兵，没有战斗中紧张的感觉，冈佐洛笑得很满足。而看着自己的姑姑回过头冲着男人比了个多管闲事的手势，提尔突然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着什么他一直不知道的东西。

　　“我们快走吧！”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卡欧斯硬生生拉住拽进了电梯。

　　原来女孩的力气可以有这么大么，冈佐洛叔叔是不是喜欢姑姑，姑姑是不是也对他有着好感，在电梯里提尔觉得有些混乱，大量的问题在脑海中盘踞，而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弗蕾雅却看着他和卡欧斯握在一起忘记松开的手，扯出一个只能称为难看的笑容。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铺面而来的混着营养液的恶臭的血腥味，地上满是破碎的玻璃培养皿，还有一滩滩混合着研究员鲜血的黏稠的营养液在蜿蜒。也许是楼上浓重的厮杀吸引了这群依靠杀戮本性行动的尸兵，实验室里竟然没有一个尸兵。

　　在提尔的引领下，小心翼翼的绕过趴在电梯口的一具尸体，看着那张有些血肉模糊的年轻面孔，弗蕾雅不自觉的想，有时候生与死的真的就只是一线之隔，如果这个青年能再向前两步，也许他就可以活下来，又或者会横尸在要塞的其他地方。

　　“就在那里！我们快过去吧！”确定了没有危险后，卡欧斯又恢复了她一贯的做派，拉着提尔踏过地上的血泊，快步向前。

　　而落在后面的弗蕾雅却突然有种窒息感，刺眼的鲜红色，还有地上合为一串的两种大小不同的血脚印，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沉重，就好像每一步都狠狠的踩在她的心脏上。一定是因为最近太劳累了再加上死亡的刺激，她自我安慰。

　　那种心悸和轻微的失重感比起不明了的情绪变化，她更愿意用早搏来解释。只是这种心脏异位起搏点发出的过早冲动一直持续着，在卡欧斯往处理器里输入指令的时候，因为晕眩感她的眼睛甚至无法聚焦在屏幕上。

　　“好了！”轻快的敲进最后一行指令，卡欧斯冲着提尔笑得很灿烂，只是那个笑容在弗蕾雅看来竟然有着浓浓的讨好的意味。

　　“是么！”青年也是一脸宠溺的摸了摸女孩的头，这个动作是那么顺手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一样。

　　“那就好……”还没说完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