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风暴·豺狼的末日》毒伯爵斯内普

6、五

　　五
　　莱昂敲了三下门，林教授办公室的门永远为他开着。这间小房间是教授在刚作为讲师的时候便分配的，很多年过去却一直没有调换。他经常来这里，有时候是因为接受任务，更多的时候是因为世界史的论文没有完成或测验不及格。他有点想笑，可是脸上的肌肉却僵住了一样，怎么都笑不出来。
　　“进来！”他推门进屋，教授疲倦地从电脑荧屏上抬起脸来，仰在自己的椅子里对他挥了挥手。“坐下，有咖啡。鲁纳斯开会的时候你一直在打瞌睡，它说什么了？”
　　莱昂给自己找了个杯子，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浓黑的苦咖啡让他皱起了眉。“很抱歉，教授。我还在发育期，昨天晚上却只睡了两个小时。”
　　“是么，那么我真同情可怜的菲尼克斯。”林也不加掩饰地打了个呵欠。“莱昂，说说你的想法。”
　　“嗯？……教授我认为您应该再为我准备一块奶油蛋糕。”莱昂看了看四周，却换用了唇语。“你为什么不在小河中间的桥上对我说？曼博士说那里鲁纳斯……”
　　“我知道。”林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你冒着雪走那么远到那里，鲁纳斯就不会注意么？与其让它去打小报告让最高层怀疑，还不如正经坐下来把事情说清楚。简单点说，最高层很关心你。”
　　莱昂点了点头，目前他是学院唯一的在读学生特工。而自从他之后，LMA再也没有开始过特工训练计划。“他们……说什么了？”
　　林略略直起腰，揉了揉额头。“什么也没有说，我只是有这种感觉。你很出色，总会受到高层的注意。”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是这笑容深深埋在了疲倦之中，像隔了一层毛玻璃般模糊。他无端地总是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想到少年时候的自己，也是一样的直率和青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皱纹就爬上了额角。“回去休息一下，校长的葬礼一结束，你马上有新的任务。”
　　莱昂抬起他的绿眼睛，端起杯子把剩下的咖啡一口喝干。“您不觉得鲁纳斯为我们计算的……数据，越来越……不可信？”
　　“说明白点。”
　　莱昂感到无端地紧张了起来，他明明受过严格的心理训练，可是要面对这个问题仍会感到无端地紧张。“您……”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是新校长。”林给他的杯子里加满咖啡。“没这个必要。校长是肯定要有的，总要有人听你们抱怨课程太紧和食堂质量低劣。最高层也总要有人来应付，不关联。”
　　“而且。”林顿了顿。“博士一去世，最后一个知道委员们真实身份的人也没有了。”
　　学院所谓的“最高层”是一个被称为“风暴危机处理委员会”的组织。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从未列席会议，身份是最高机密。在内森•曼博士管理学校的时候从未有旁人可列席会议，只在博士中风失去行动能力之后，林才作为“临时接班人”，在学院与最高层之间起到了一个临时中介作用。
　　如果最高层内部分裂，学院将是首先被放弃的受害者，在东西方的新冷战中被挤压成为齑粉。而谁又能保证，最高层中强硬派的4号，怀柔派的6号和冷静中肯的13号。中间没有西方的冯•马略特上将和东方的彭漪将军呢？
　　莱昂无端地打了个冷战。
　　“今天几乎所有的委员都到齐了，只有13号缺席。”林的表情模糊。“希望你能稍微理解点我说的话。”
　　“任务么。”
　　“校长的葬礼结束之后你马上到柏林，准确说是东柏林。”林拍了拍桌面上的通讯器。“鲁纳斯？给我们调一幅最新地图。”
　　电脑屏幕自动转到了便于两人同时使用的角度，上面出现了全幅欧洲地图。“正如德佛罗雯可教授在课上说的，我们要分析模块……尽管我觉得你没有听课的好习惯。”林指了指地图上中欧部分。“柏林和布鲁塞尔是西方联军的总部。最近鲁纳斯分析得出，几年前，给我们的工作造成不小困难的某一个组织又开始重新活动。”
　　“变子？”
　　“当时是这么叫的，现在最高层认为它是一个同LMA一样，周旋与东西方之间的组织，但明显目标与我们相反。在群狼只需要一个中间人的时候，它无疑是我们最大的威胁。”林一手撑腮。“等你到了之后自然能得到行动指示，我今天也会让它把大纲给你。相信鲁纳斯，它比你聪明多了。”
　　莱昂无奈地撇撇嘴。“我明白。”
　　“如果说我当年的政治及格，阴谋论不及格，那么你现在就都只能得零分。”林摇了摇头。“柏林现在和当年的姆茨赫塔表面很像，却根本不一样。小心，把‘变子’找出来，然后什么也不用做。活着回来。”
　　他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暗红色皮面的精装书。翻开，里面没有书签。却是一把小小的掷刀，长不过人的手掌。刃口锋利，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彩虹般的光泽。“很漂亮的小东西，带上它，会有用处的。”
　　莱昂接过小刀，林教授随手翻看着那本书。俄文的《格林童话》，而莱昂知道，他并不懂俄语。
　　“对了，格林童话里《黑公牛王子》那篇里面的公主叫什么名字？”林突然问他。“我忘了。”
　　“格林童话里没有《黑公牛王子》的故事。”年轻人脱口而出，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着一丝后悔。“教授……”
　　“去休息一下吧，准备出发。”林重新埋头到文件中。“这把刀子曾经救过我的命。”他用力顿了顿。“在高加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