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微笑》韶华过客

50、薄荷草

　　Part50 铱薄荷草
　　“等一下，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顾不上感慨原来那位俊美得如同天使的神官就是司掌骄傲的路西法大人，他们对我所有权的错误认知让我恐慌了起来，“我是一名引魂师，我是死神的仆人。你们虽然贵为地狱七君主，但也不能越过主人来使役我。”
　　路西法不屑地一挑眉毛：“谁要使役你了？我是让他把灰色蔷薇的约定让给我。”列卫旦一面解下自己衣襟上别的蔷薇，一面道：“不知道主神是否认可这样的交易。”路西法冷笑一声，接过列卫旦手中的蔷薇，用手帕擦了擦，别在自己的衣襟上，淡然道：“他会认可的。”
　　列卫旦看到他擦蔷薇的动作，似乎是习惯了他的傲慢，并不以为忤，笑道：“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他对着那朵灰色蔷薇说：“颜铱有义务将自己的骄傲供奉给路西法，路西法有义务实现颜铱的一个心愿。”一道白光亮起来，分别飞到我和路西法的衣襟上。看来主神泽斯认可了这样的转让。
　　我问道：“我还有一些疑问：怎样才能将骄傲供奉给神官大人？要供奉多少才算实现了这个心愿？”
　　一直在边上看热闹的小胡子神官回答了我：“供奉的量，当然是多到路西法满意为止。你不用担心，凡人面对神祗，出于敬畏之心，根本很难生出骄傲嫉妒这样的情绪。你这份骄傲凌驾于死神和谷物之神之上，供奉给路西法，足够他这个地狱七君主之首再遥遥领先我这个第二名一大截，肯定是足够了。”
　　第二？原来小胡子神官就是司掌愤怒的撒旦。
　　“至于怎么供奉，也不难，只要跟路西法上床就行了。”
　　“啊？”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边上几个神官见我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路西法云淡风轻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他在说谎。你只要在我身边呆着就行。”
　　虽然他看起来十分平静，但他攥紧的拳头还是泄露了他的怒气。
　　我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路西法司掌骄傲，为人也极其傲慢，撒旦开这样低劣的玩笑，是为了让路西法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产生愤怒的情绪供他汲取。
　　想明白之后我好像也有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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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在路西法身后，他走路的姿态极为优雅，速度却很快，我得小跑着才能追上他。我边跑边问：“路西法大人，我还有一个疑问：我要在您身边呆多久才能完成供奉？”
　　路西法虽然傲慢，但耐心还不错，几乎是有问必答，并且不会说谎。想必是以他的骄傲，他不屑说谎来敷衍我吧。他答道：“呆到死神的婚礼结束即可。”
　　他斜睨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呆滞狼狈的样子激起了他的怜悯，他又补充了几句：“你在舞会上引起了几个吸血鬼的注意，你的主人无暇管你，你在奇迹大道很不安全。你在我身边待几天，他们就不敢动你。而且这可以给你一个不去参加死神婚礼的理由。”
　　我几乎要流下感动的泪水，我给地府打了这么久的工，这是我见过最善良体贴的领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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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闻死神的婚礼空前盛大，天界冥界数得上的神明都参与了。尽管死神大人的岳母德墨忒尔险些和女婿打起来，尽管新娘了无生趣得仿佛在参加葬礼。
　　总之，这一切都喜气洋洋地结束了。
　　珀耳塞福涅成为冥后这件事，主要归咎于普路同的算计，其次多亏了泽斯的助力，最后珀耳塞福涅自己的不够谨慎也难逃其咎。多方角力的结果是，珀耳塞福涅每年有四个月待在地府陪伴主人，其余的八个月回到大地之母的身边。她在地府的时间，就成了人间的冬天。
　　珀耳塞福涅没胆子怪罪主神和死神，更不愿意自责，于是她将恨意转嫁到了诱哄她吃下石榴籽的我身上。
　　在失去地府男主人欢心的同时，我还得罪了地府的女主人，真是雪上加霜呢。
　　不过我似乎也因祸得福了，经此一事，吸收了我的骄傲之情的路西法神力大增，沦为路西法祭品的我也因此得到了他的青睐，还有一次向他许愿的机会。地狱七君主里面的好几位更是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而我的主人在新婚之后，人生得意，终于想起了我这个悲哀渺小愚蠢可笑的工具人。他送我一株薄荷草，作为我承担了珀耳塞福涅的怒气的弥补。他口中的小费我也愉快地收下了。
　　你问我是什么？
　　嘻嘻，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