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微笑》韶华过客

49、前世

　　Part49 晞前世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没有坐稳帝位的皇帝，被迫派遣自己深深爱着的亲妹妹前往北疆和亲。送亲的使臣是当朝丞相家年轻有为的独生子。帝姬和使臣齐心协力，与北疆的化外之民斗智斗勇，最终成功地覆灭外族，收复失地。和亲无疾而终，帝姬与使臣却在同生共死中两心相许。
　　回归之后，使臣顺理成章地向皇族求亲，皇帝虽然十分不舍，最终还是同意了二人的亲事。婚礼空前盛大，却成了一切阴谋与悲剧的序曲。
　　皇帝佯借帝姬下嫁施恩，麻痹丞相一家，趁着洞房花烛的喜意包抄丞相府，以“谋反”的罪名抄家、灭族，将无辜的丞相父子当场格杀。那把要了驸马性命的匕首，则是帝姬示意自己最信任的女官捅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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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蹙眉问道：“所以说，我就是那位帝姬，而你则是使臣？”灏点头道：“不错，上一世，你的名字是慕容筱天，而你的兄长，也就是故事中的皇帝，名叫慕容坤。也许这个名字对你来说十分陌生，那么我补充一句，慕容坤的本名，叫作绿烬橦。”
　　实不相瞒，我原本觉得这个故事乏味而又恶俗，但是听完他的补充，我却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
　　我本能地想要质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但是方才愿力已经回到了灏身上的栀子花上，意味着他的话句句属实。据我所知橦虽然保持着算得上年轻的样貌，但实际上他已经活了很久很久，并且曾经担任过花之神的君主。难道说……
　　“绿烬橦没有转世吗？”我眉心微蹙，说出了我的疑问。灏点头道：“不错。绿烬橦出身于能人辈出的世外桃源，他退位之后潜心修炼，竟然参破了生死，可以在人间滞留三世——也就是说，和他同一世的其他人转生三次，他的灵魂才会回归地府。”
　　“那你呢，你也参破了生死吗？”
　　灏摇了摇头：“虽然我沿用了前世的名字，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但我的的确确是转世之人。我是含冤横死，本就命不该绝，作为对我的补偿，死神破例允许我保留记忆转世，去了结前世未了的恩怨情仇。”
　　“了结恩怨情仇？你的意思是……这一世你活着的目的，是向我还有绿烬橦复仇吗？”
　　灏嘴唇紧抿，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如你所知，我所掌握的故事中止于我身死之后。我尚未查明真相，我不确定是前世的你和皇帝蓄谋已久，假借赐婚覆灭我的家族；还是你一无所知，皇帝连你也算计在内；又或者皇帝本是真心许嫁，但突然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他改变主意。”
　　他看着我，神色柔和起来：“而且，‘恩怨情仇’，何必拘泥于‘怨’和‘仇’字上，你我前世本有着深厚的夫妻缘分，我这一世，是来和你再续前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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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了解前世的自己，故而也无从查明真相。但还有一件事是我感兴趣的：“那你知不知道，我前世和哪位女性关系密切呢？”
　　灏思考片刻，就给了我答复：“若说朝夕相伴形影不离，肯定是你的两位聪慧而又忠诚的婢女濯锦和浣绣。若说惺惺相惜最为默契，则要数女官百里殇。”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该关注的是后者：“能同我说说百里殇的事情吗？”
　　“百里殇是被隐士高人养大的，凭借出众的容貌跻身帝都的权贵圈子，在你的生辰宴会上，以诗词文赋博得皇帝的赏识，成了后宫的诗礼女官。然后奉皇帝之命，假托男子之身出使西扶，使得西扶大族空桐氏一朝覆灭。随后入御史台，监察百官，先后参与或见证了缙云氏的衰落和微生氏的隐退，”他的眼神黯了黯，“还有万俟氏的覆灭。彼时银月有五大氏族，把持着朝政，在她的襄助下，到前世的我身死为止，五大氏族死的死散的散，唯余一个韶氏不知如何了，君权终于收归皇帝之手。”
　　“我和她之间，有什么交集呢？”
　　“你俩结交于她担任后宫女官的时期，因为共同为皇帝效命而多次合作，惺惺相惜。你……下嫁于我的时候，她还作为女官为你送嫁。不过彼时她的意中人韶嬴是五大氏族中的韶氏族人，你似乎曾经反对他们的交往。其余的我便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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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灏的叙述，我觉得八九不离十，百里殇就是颜铱的前世。只是灏所知道的，还不足以解释我为什么会对颜铱生出那样温柔的情愫：我总觉得前世她因为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我想要弥补她，保护她，对她好。
　　难道是我拆散了她和她的意中人？
　　我问灏：“那前世之中与你我有交集的人，除了保留记忆转世的你，和不曾转世的橦，你还知道有其他人的消息吗？”
　　灏沉思了片刻，答道：“似乎有一个人，和玩偶之神苏尼恩做了一笔交易，得以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在这一世存续着生命。我试着找过他，但完全没有他的消息。”
　　“谁？”
　　“微生氏隐退的那对双胞胎中的弟弟——微生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