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微笑》韶华过客

47、像任何一个幸福的新娘一样

　　Part47 晞像任何一个幸福的新娘一样
　　我确实设想过橦知道了舞会所发生的事情之后会非常生气，但我实在没想到他会生气到这种地步。
　　橦素来是位彬彬有礼的君子，加上活了很久，一向很能克制自己的情绪。譬如我和灏在一起这件事，虽然他很不支持，但也从未恶语伤人或者出手阻挠过。
　　我和灏试图辨别他怒气的来源，让他勃然大怒的似乎不是我擅自割开血管掩护颜铱的行为，而是我和灏的私定终身。
　　有主神认可和见证的婚约，似乎也不算是私定终身吧。
　　我和灏麻木地承受着橦的怒气，其他保护人则非常识趣地敬而远之，恍若不闻。我有些漠然地望着愤怒的橦，隐约觉得眼前的场面有一种既视感，我那些关乎前世的梦境里，似乎也曾出现过这样的画面：
　　首先是听闻消息后手中杯盏落地的失态，其次是近乎神经质的发问：“你方才说什么？”，然后是得到确认后脱口而出的“不行”，随后有些狼狈地补充一句“他配不上你”，接着以种种可笑的理由来否定、来反驳我们的婚约，最后他的眼神迅速地灰败下去，紧抿的唇角牵扯出深深的法令纹，终而涩然开口：“你心意已决？”
　　我坚定地答道：“我心意已决。”
　　然后橦深吸一口气：“好，既然是筱……林晞中意的人，我愿意相信你的眼光。明日我会向你的保护人们宣布这门婚事，并亲自为你备嫁。”
　　×
　　我能感受到橦的痛苦，这种痛苦就如同，你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一枚可爱的种子，你悉心培育，它终于长成了可爱的花儿，你还在期待着它的盛放，可是它才崭露头角就被一个毛头小子摘走了。
　　在我心目中，橦如父如兄，因此我只能这样解释他的痛苦。
　　×
　　我像任何一个幸福的新娘一样准备着自己的婚礼。有这样令人幸福的消息，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的挚友颜铱。我该不该在她最悲伤的时候向她宣告自己的幸福呢？我只犹豫了片刻就决定亲自去拜会她。因为我觉得身为我最好的朋友，想必她会由衷地为我感到高兴的吧。
　　奇怪，怎么就连这回事我都有种既视感？这该死的前世综合征是好不了吗？
　　无所谓了，我和灏约定，在我们的新婚之夜，他会告诉我前世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前世的似曾相识，到时候就知道了。
　　×
　　我让晔华陪同我去奇迹大道找人，谁知颜铱不在她的城堡中。我让晔华替我留心着，谁知接连几日都没有颜铱的消息。
　　就在我隐隐有些担心的时候，我的那个能够辨明神明的保护人告诉我：“林晞姐，你结婚可真会挑日子啊，你知道吗，死神普路同与谷物之神珀耳塞福涅的婚礼和你就差了一天。传说死神在主神举办的舞会上对谷物之神一见钟情，展开了迅猛的追求，啧，这才过了几天，就传来好消息了。”
　　听到了这个消息，我和灏交换了一个眼神，我问道：“谷物之神，就是那个石榴色眼眸，金色大波浪长发的女神吗？”我的保护人点点头：“对呀，舞会上我看你还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呢。”
　　原来如此。
　　看来颜铱之所以失踪，是去帮忙筹备死神的婚礼了。
　　我有点可惜，本来还打算让颜铱当我的伴娘的。
　　咦，怎么这个念头也会有那样的既视感呢？
　　×
　　备嫁的日子就像美梦一样稍纵即逝，我像任何一个幸福的新娘一样怀揣着喜悦和不安，步入婚礼的殿堂。在确保我安全的前提下，橦尽他所能，为我和灏安排了一个空前盛大的婚礼。我在保护人的祝福声中，含羞带怯地向灏说出了“我愿意”。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我衣襟上的栀子花绽放出耀眼的白光，然后化为白色的光点消失了。在主神泽斯的见证下，我完成了灏的心愿。
　　×
　　到了灏完成我的心愿的时候了。
　　漫漫长夜，花前月下，两情相悦的人携手并肩，沐浴着月色的清辉喁喁低语，这样美好的画面，伴随的应该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绵绵情话，而不该是这样悲伤凄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