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微笑》韶华过客

46、过家家

　　Part46 铱过家家
　　晔华将我送回了奇迹大道。我虽然失魂落魄，但还是勉强打叠起精神告诉他我家的方向。越临近我家门口他的步子越是迟疑，最后，他坐在我家的沙发上，就着一杯白水，给我讲述了他在奇迹大道糟糕的经历。
　　我“啧”了一声，原来世界这么小，他竟然就是Sean的红玫瑰的受害者。既然晔华是深受林晞信赖的朋友，我也不再避讳，告知了我引魂师的身份以及红玫瑰故事的后续。然后我就得知了更有意思的事：晔华的另一重身份，竟然是我的同事。
　　听说他很不擅长安抚亡魂，我便同他约定，他有两次机会，在引魂遇到困难的时候向我求助，以此作为他对我救命之恩的回报。
　　我和晔华约定，如果林晞出事了，他就在我的门前画一朵大红色的蔷薇花作为通知。我好像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似乎没有闲暇亲自确认她的平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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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觉得我虚伪、自私、冷酷无情？
　　明明林晞为了救我将自己置于为难之中，我居然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嫉妒心对她不管不顾？
　　你错了，连作为工具人的晔华都会得到我的谢礼，爱过胜过爱自己的林晞怎么会被我弃之不顾呢？
　　但你好像也没错，我的确虚伪、自私、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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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晔华的聊天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终于缓过神来，迟钝的大脑艰难地运转，开始思考舞会相关的问题。
　　我望着我衣服上蔫巴巴的蔷薇花，深深地叹了口气。
　　离开了舞会的会场，蔷薇花依旧没有消失或者变化，意味着舞会的规则持续有效，我只有实现了列卫旦那该死的任务，才能彻底解脱。
　　但完成任务的时限是什么呢？我想肯定不会是舞会结束，因为对我来说舞会已经结束了。
　　并且列卫旦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呢？让我对珀耳塞福涅产生嫉妒之情，将这份嫉妒之情供奉给他吗？我想我已经做到了呀，我对珀耳塞福涅还不够嫉妒吗？我简直嫉妒得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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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似乎思考了很久，我不确定期间有没有伴随晕厥。我也不知道此时是何时，舞会是否结束。在我什么都没想明白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
　　我有些慌乱地站起来，在原地打了个转。从前感受到主人的召唤，我都是十分欢喜的。不管是接受任务还是接受他的愚弄，对我来说都是靠近，不，亲近我的神明的绝佳机会。在别的引魂师因为恐惧而战栗的时候，我却因为极度的欢愉而瑟瑟发抖。
　　可是如今呢，我竟然开始慌张。我还没有想好以怎样的状态面对我的主人，我在舞会上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肯定看见了！我该怎样解释我的失态呢？假如我过去觐见主人的时候，珀耳塞福涅也在他的身边，我该怎样克制住我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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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依然什么也没想明白，怀揣着一片茫然来到主人身边。
　　我的主人看起来心情愉快极了，他一如往常地召唤着我：“可爱的小颜铱，快到主人膝头来。”我听话地走过去，乖顺地伏在他的膝头，任由他抚弄宠物般抚弄我长长的灰发。
　　他只字未提舞会上我的事情，而是对我说道：“你玩过过家家吗？”
　　过家家？
　　主人说的是那种小女孩之间的茶话会吗？穿着漂亮的裙子，用茶水和点心招待客人，手里抱着洋娃娃聊一些女孩子的事？
　　我笑了，我的记忆模糊的童年，只有徕笙陪伴我，我们之间的娱乐可比过家家有趣多了。
　　不过我也勉强算玩过吧，和林晞一起。
　　于是我点点头：“玩过。”
　　主人满意地笑了：“那就好，明天地府会来一位特殊的客人，我需要颜铱来招待她。”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光听他的声音我就能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欢愉。我喉头发涩，声音也随着一紧。我听见自己用干涩的声音问道：“需要颜铱做什么呢？”“请她坐坐，招待她一些地府的食物，她喜欢石榴和麦酒。同她聊聊。最好是打听到她的喜好，不能便罢了。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让她吃东西，越多越好。”
　　我的心似乎被紧紧攥住了，我轻轻地小口地吸着气，因为我不能呼吸了，但是胸口又太疼了。
　　主人似乎没有察觉我的异样，继续含笑补充道：“这位客人非常重要，颜铱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哦。”
　　有什么从我身体里抽离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机械地问道：“客人的名字是？”
　　“珀耳塞福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