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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和阿鸩间彼此不知道的事 ...

  •   Part22 铱我和阿鸩间彼此不知道的事
      回忆得久了头又开始痛了,而且非常厉害。阿鸩看着我,皱眉站起身来:“我再去找青泽。”我拉住他的手:“不用了阿鸩,我不太疼,你快去我放药的匣子里帮我拿一粒纯白的药丸。”“药匣在哪里?”“老地方啊。”他突然收住了迈出的脚步:“太久没回来,我忘记在哪里了。”“你看你,真笨。在我配药间第一个柜子啊,第二层,从上往下数的。”
      他去了很久,我痛得直淌冷汗,头发都湿了。他拿药回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有点慌乱,赶紧给我吃药。“笨蛋,头痛多了会变得更笨的。你真的不要我帮你找医生?”“不要去了阿鸩。我很想你,十几年没见了,你快点陪我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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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到我家来,我请你坐,你忘记了下半身没了,一屁股坐下去,直接翻倒在地上,笑死我了哈哈哈!”“哼!我早忘了。怎么会有这种事,肯定是你瞎编的。不过我倒是记得那天你给我削了个苹果。苹果我倒不是没偷过,只是那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削。”“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那后来苹果有没有从你腰部以下掉出来呀哈哈”“……”
      “好像有一次,你居然半夜跑到街上买泡泡糖,被三个吸血鬼包抄。我赶过来的时候你正一头钻到一个垃圾桶里。我解决完他们把你拉出来,你头上还挂着半根香蕉皮,超傻。”“怎么可能!阿鸩你居然会造谣!”“什么呀,去死吧,还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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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鸩。”“?”“你怎么变得多愁善感了。”“去死吧,我才没变呢。”“好好好,你跟以前很像。非常非常像。”“这还差不多,我记得你啊,有一次……”
      我们聊了那么久,都是些以前的事。阿鸩的记性真好,很多我只剩下一个模糊印象的事,他连细节都记得非常清楚。
      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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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着讲着他很疑惑地问我:“咦?你怎么哭了?”我带着浓浓的鼻音骂他:“笨蛋,我是太开心啦……我……”眼泪哗哗地流出来,根本停不下来。他又笑着骂我:“白痴啊你,这都哭。”眼泪还是在掉下来,“我控制不住啊。我知道阿鸩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不理我那么多年,不是在生我的气,而是他早就灰飞烟灭了对不对?”“阿鸩愣住了:“你……”我用力吸了吸鼻子:“你居然知道这么多我跟他的事,是他派你来扮成他的,对吗?你是谁呢?”
      他摸了摸鼻子:“我叫阿鸠,是阿鸩的弟弟,是同一个母亲用同一种方式怀孕所生,因同一个原因在同一个年龄被抛弃了,不过我比他晚生好多。颜铱你还真跟哥哥说的一样聪明,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阿鸩的?”
      “阿鸩的口头禅不是‘去死吧’,而是‘你怎么还不去死’;阿鸩从来不会主动说出别人对自己好,而令自己感动的事;阿鸩从不把关心写在脸上;阿鸩不会忘记我家的布局——就算他一百年不来;而且,被攻击时,我念的根本就不是阿鸩的召唤语,那么短的时间,我什么都没念完,你却来救我了。”
      他扶住自己的额,很是挫败地叹了口气:“啊,居然这么失败。真是的,哥哥本来还打算让我一直扮演下去呢,现在看来是被拆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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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省略掉我是如何大费周折让阿鸠讲出实情的吧,我没有那么多闲情来话家常了。原来我和阿鸩之间,有这么多彼此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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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你吵架之后,哥哥想了很久,突然有点后悔。他知道你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你索要心头血,一定有你的理由。”“哦?我本来就是无理取闹的人。”
      “然后他就决定完成你的心愿。可是他很清楚,实力悬殊,几乎没有赢的可能。所以临行之前,他过来找我——他的当时还活着的、唯一的亲弟弟。他说了很多很多你们之间的事,简直像大醉一样,可是后来说出自己要求的样子,又非常清醒。他的要求是:如果他意料之中地魂飞魄散了,就请我长到他死掉的那个年纪时,用同一种方法自杀,然后假扮成他来陪伴你,在你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
      我以为我的眼泪在徕笙走后就都蒸发掉了,可它们居然这么顽固地锲而不舍地流下来。我的喉咙很干,嗓音碎成一块一块的。我说:“即使明知必死无疑,明知这只是我的一句玩笑话,他还是愿意去找执孽?”“是啊,他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所以——颜铱,你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要执孽的心头血来干什么?”
      我的心痛到揪起来,可我的表情一定很木然:“不干什么,我只是开个玩笑。”阿鸠的脸变得很陌生,他一脸悲伤地看着我,“那么,向你转告哥哥最后的话:没有关系,即使只是开玩笑,这么多年过去,他也原谅你了。”
      “是吗,其实我也早就不怪他了。”“你还有什么资格怪他呢?”“这本来只是个玩笑,他的气本来就生得莫名其妙,我当初不停地向他解释,不停地道歉,不停地念着召唤语一直到嘴唇破皮流血,就算我连怪他的资格也没有 ,他又有什么资格怪我呢?”“自他来找我的时候起,他就不再怪你了。”“可是他根本没给我‘原谅’的任何表示。这十几年,我一直生活在深深的自责与后悔中,被想念、害怕,怀疑、思念、绝望所折磨,还几乎付出生命的代价。阿鸠,我和阿鸩之间,根本谈不上原谅与被原谅,欠与被欠。因为我们彼此都受了伤。我非常高兴你的到来,你知道,我不擅长运用幸福、感激、心疼、愧疚之类的词,但你可以理解的吧。”
      他的眼睛慢慢安静下来,轻轻扶住我的肩:“嗯,我都知道的。不管怎样,我会像哥哥那样,做你的朋友,一直陪伴、保护你——不止出于责任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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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鸠走后,我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这许久不曾有的情绪波动令我身心俱疲。
      “为什么不告诉那个小鬼,你要执孽的心头血,其实是为了配置能让阿鸩长出下肢,恢复性命的药水呢?”不知何时,主人已站在床头,他的表情带着好奇与怜悯。我没有回答,只问:“主人是如何知道的呢?”“这个问题,对于这件事并不重要。”
      “那么,”我突然笑了,“这个事实对于我和阿鸩、阿鸠之间的友情,也并不重要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正在时卡文时通畅地艰难存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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