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微笑》韶华过客

21、纵使结局悲凉

　　Part21 晞纵使结局悲凉
　　失去一只眼睛对Shady而言损失不大，他还是一如往常，英俊强大。对于那些仰慕他的女孩，他并不冷漠，却也做不到如对她般温柔。她那么完美，他只能仰望，这仰望让人绝望，却又在这绝望中繁衍出令人发疯的希望，希望从他忧伤的目光中生长，让黯淡点染上星芒。
　　当Shady第一次坐上我负责的吧台，吸引我的就是他美丽的眼睛。他喝着她中意的tequila，额发微垂，衬着背后的繁华，并不显得落寞，却让人心尖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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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Shady家来了一位银发银眸的男子，Shady前去开门，那人道：“请问，这里就是Kim小姐的居处么？在下凡枢，听闻小姐购得冰剑，凡枢正巧得了琉剑，自思单剑落魄，莫若成双，因此冒昧……”“冒昧如何？”清冷的声音从门内响起来，Kim披着一件雪白的轻裘走过来。
　　那一刹那凡枢脑中闪过这样一句诗：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所谓一见钟情，大约就是这样吧。
　　“冒昧……奉上琉剑，以完一双。”他双手奉上爱若珍宝的琉剑。“谢谢。”Kim接过琉剑，“进来坐吧。”她轻抚着玉色光泽的剑身，眸光微漾，竟泛起一丝笑来。
　　Shady有一瞬间的失神。姐姐又笑了，可是不是因为他。
　　凡枢就这样闯入了他们的生活。气质卓然又性格妥帖的他，不同于Shady的凌厉锋芒，却与Kim的沉默相得益彰。Shady从一开始就明白，初见时凡枢语气中突然的转折是为了什么，爱剑成痴的他，又为什么甘心把琉剑白白奉上。只是Shady了解Kim，骄傲如她，凡枢之流根本不会入她的眼。
　　也不是没想过，会是怎样的人，能够与她并肩，能够护她长安，有资格迎娶她的骄傲，小心保管，妥帖珍藏。只是他觉得，Kim那么完美，谁也配不上。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Kim并没有甩开凡枢相牵的手。比肩同行的两人仿佛活过来的水墨画，那么娴雅从容，看得人眼睛发痛。Shady才意识到，只要Kim自己愿意，她选中的人会因为她的青睐而光芒万丈。他们那么般配，连他自惭形秽的资格都剥夺。
　　那个时候Shady还不会喝酒，还不懂得依恋与爱的区别。他就一个人静静站在角落，没有想去阻止，也没有想过代替。
　　“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呢？”我给Shady倒了一杯酒，问他。他笑了一下，抿一口酒：“失落吧。就好像夕阳赤红的傍晚，一个人慢慢喝下一大杯鲜柠檬汁。暖洋洋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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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im杀人的样子很美。”
　　冰剑的剑尖滴着血，Kim懒洋洋地擦掉溅到脸上的污血，眼中流光一转，近乎挑衅地望着匆匆赶来的Shady。凡枢拭净琉剑的剑身，温柔地为她理鬓。她嫣然一笑，替他擦掉额角的汗水。
　　“其实——他们两人真的很般配。”Shady浅浅一笑，笑容如同破碎的水晶。
　　就算是如同地狱阿修罗，那一双人的俪影，还是那么光华夺目。
　　“我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杀那些与我们无干的无辜的人。她说，不为什么，我乐意。”他垂下眼睛，“那么冷傲的姐姐，居然也会说出这样近乎任性的话。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tequila，倒满。”
　　然后Shady取出自己的武器，对Kim笑着：“这样的话，姐姐，让我来帮你吧。”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存在的意义，是我最喜欢的人。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理由，不需要斟酌，不需要道义。只要你想，不管我能不能。
　　Shady的双手越来越脏，那只美丽的紫色眼睛却依然明澈梦幻。也许是因为他是在为所爱之人战斗，所以他的心依然干净。
　　爱一个人，究竟是要到怎样的地步，才会愿意为了她失去眼睛，弄脏双手，甚至牺牲生命。那样的人，究竟是多懦弱，多胆小，才不敢告诉自己的心，不敢去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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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想像Kim那样，拥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如果可以拥有，我一定不会像Kim那般不珍惜。
　　想到这里不由瞥一眼灏，他低着头，正在为我削苹果。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地操纵着刀具，果皮像牵连的因缘。
　　我还能有什么奢求呢？纵使结局悲凉，纵使是敷衍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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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ady的故事结束于Kim要求他杀掉鸾栖酒吧无辜的调酒师。他事先肯定不知道是我，不然看到Kim用剑指向我，他不会那么惊讶。就在那愣怔的半秒Kim用力推他，他就仗剑飞到我面前，然后突然回过神一般，开始对战一波波涌来的保护人。可是这一次Kim并没有像从前一样站在他身边，为他挡开扑面而来的腥风血雨。衣袖被划开，他回眸四望也不见她眼中惊慌。他眼中闪过一瞬的迷惑，就在这一瞬又添新伤，又添心伤。
　　Kim随着惊叫逃窜的人群离开了酒吧。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往里看了一眼，然后一滴晶莹的泪滑过她的眼角，如同水晶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