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微笑》韶华过客

20、阿鸩归来

　　Part20 铱阿鸩归来
　　头又开始痛了。可是没有谁能帮我。没有谁会帮我。我用力掐着怀里的小猫，它发出凄厉的惨叫。我觉得好一些了。窗外传来低低的笑声：“那个疯子又在虐猫了。”我抱着猫从房子里冲出去，指着眼前毫不掩饰地露出獠牙的吸血鬼：“你说谁是疯子？”他用血红的眼睛盯着我：“就是你啊，怎么样。”我嘴角一斜：“你新来的吧？没有打听过迪盟古堡住的是谁吗？”他一步步地逼近：“是谁并不重要。可以吃就行了，我连教皇的外甥女、猎人都吃过，也不在乎你是什么。”
　　看来是个饿疯了的疯子，我慢慢退后，嘴里迅速地念出召唤词。来不及了！ 他已扑过来咬住我的脖子，他力气大得吓人，我连挣扎都不行。他根本不是在吸吮，明明是在咬噬。
　　这时一只手提起他的脖子，迫使他肮脏的嘴唇离开我的脖子。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得“喀”一声，他的脖子断了。
　　我痛得站不起来，却说：“果然是念错了，本来是想召唤佐咿或者堇恬来帮我的，居然召来了你，真是挫败 。”他把吸血鬼的心脏挖出来捏碎，一边把血擦在衣服上，一边走过来：“被咬成这样了就不要吐槽我了，笨蛋。”于是我笑起来。他肥肥的脸是那么可爱，然而整个人却只有上半身能实体化，我能看到他的下肢淡淡的灵体，普通人可被他吓惨了。
　　“你怎么还不召唤青泽来给你疗伤啊，这样会死掉的，白痴。”引魂师可以召唤所有自己引过的魂，不过来不来和来了帮不帮是那个灵的事。青泽是有很强治愈能力的灵，不过脾气很坏。
　　“我不知道能不能叫动他啊。” 我微笑着。“你快叫啊，我会让他救你的。”见我不动，他又叫道：“快死了还笑，你怎么这么笨啊！”我开始念召唤语。果然，青泽看在他的面子上给我处理了伤口，他慢慢把我扶回房。
　　“你还蛮关心我的嘛，阿鸩。”他跟我差不多高，我伏在他肩上很是开心。他哼了一声：“你不是很有本事嘛，那件事以后就给我脸色看，怎么今天又求我救你啊？”我笑着说：‘都对你说我念错召唤语啦。“”哼，明明那么依赖我还不说，你怎么这么虚伪。“”那你呢，说着怎么讨厌我，还不是第一时间来救我，不一样口是心非吗？“他气鼓鼓的不说话。我忍不住了，捏捏他的正太脸：”好啦阿鸩，上次是我不对，姐姐跟你道歉。“他像炸毛了一样跳起来：”死开，谁是你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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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鸩死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杀他的人非常残忍地把他拦腰砍成两段，而腰斩是一时半会死不了的，所以他爬了很久才死掉，半条奇迹大道全是血，接下来的好几天都可以看到有”生物“趴在街上舔。阿鸩是个内心非常恶毒的小孩，活着的时候就常说谎、抢劫、虐杀动物。他最常说的话是”笨蛋“”白痴\'和“你怎么还不去死”。这不能怪他，因为他是母亲一次“生意”不小心带出来的产品，养到三十岁就被扔掉了，后来他一个人能在奇迹大道生存下来，足见他有多强大了。
　　杀死阿鸩的男人好像是某位大学教授，十分斯文清秀。那段时间也许只是心情不太好，跑来奇迹大道发泄一下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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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非常非常喜欢阿鸩，虽然嘴巴很毒，心也很残忍，但我从他身上看到了和我相似的悲伤。我是被那位教授雇来引魂的。他陪我一起看着阿鸩的残肢爬动，等待他的灵魂彻底出窍。阿鸩非常不听话，而且关于死后的事什么都不明白。我没有嫌弃他，很耐心地陪了他两星，才送他到地狱。后来他常来找我，我也很愿意陪他。那也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彼时我还没从失去徕笙的悲伤中走出来，他是我的沉默的听众。后来也许是品味到了相似的悲伤，阿鸩渐渐成为我的非常可靠的朋友。他成了我最常召唤的死灵，遇到危险或麻烦，念动他的召唤语几乎成了我的本能。
　　后来发生了一件令我们俩都很不愉快的事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理我。他不来找我了，我也赌气不召唤他。过了差不多三年我气消了，又过了一年我开始思念他，可他也不再响应我的召唤。到现在大约是十六七年了吧，他气终于消了，他终于肯回来了。
　　到底是小孩子，脾气太大了，他根本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根本不知道无数次我放弃召唤别人，固执地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因而错过了救援机会而九死一生。是的我就是这样固执愚蠢的人。不过好歹我活下来了，好歹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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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件事现在想来，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严重的大事。那天是往生节，他问我想要什么过节礼物。我说我想要执孽的心头血。
　　执孽是整个银月最强大的亡灵法师，没有之一。所谓心头血，就是用刀在他心口割开一个十字放满一整瓶（大约600ml吧）的血。
　　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因为这根本不可能做到。我所希望的仅仅是阿鸩假装生气地骂我笨蛋，好让我笑他连玩笑话都信的天真。谁知他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大声指责我怎么如此自私，为了一己私利让他用生命冒险，还说什么他又不是我的亲人，没有义务为我做事，让我摸清分寸。我当然也很生气，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他却说了那么多辱骂我的话。而且后来他在亡灵中间大肆说着诋毁我的话，以至亡灵中流传着 “引魂师颜铱逼迫亡灵好友在往生节灰飞烟灭作节礼”的传说。我名声本来就不好，再污浊一点也无所谓，可是我非常痛恨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所以我们彻底决裂了。
　　好在阿鸩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