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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 ...

  •   景和帝虽是一副随时要驾鹤西去的模样,却又始终苟延残喘,硬是吊着一口气死不去。

      如今朝中太子代政,四皇子、六皇子辅助。明面上三位殿下兄友弟恭、其乐融融,暗地里却彼此小心防范又虎视眈眈,一面担心自己一时大意教对方揪出把柄,一面又想在对方露出弱点时第一时间扑上去,凶残地咬断其喉咙。

      临忌觉得自己大抵是逃不过这样的生活了,事到如今,即便他真的无心去争什么,也身不由己。他对皇位没兴趣,可别人不这么认为。若他不主动出手,只怕很快会被狠狠踩入泥底,再无翻身之日。

      好在他从来不是善类,虽然人看着总有几分不正经,为人行事却谨慎惯了,让人轻易挑不出星点儿毛病,尔虞我诈、玩弄心机的种种手段也信手拈来,一时倒也不担心落入下风。

      他唯一担心的便是老皇帝哪天突然断了气——景和帝没了,自然是太子临悉登基。小时候荣皇贵妃还在时,临忌没少压临悉的风头,因而临悉从小就厌憎他,临忌失宠后一度没少受到来自临悉的“关照”。

      幼时都能拿出种种手段那般狠毒地折磨他,如今临悉对他恨意未消,若是有朝一日登基,只怕他的日子不会好过。这也罢了,关键在于他身后的墨家,墨玉作为新任家主,从来都直接以行动表明与他站在同一阵线。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临忌倒不担心自己,大不了再过回以前那种日子便是,又不是没经历过,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一死了之。可墨玉不同,他家阿玉出生于四季温暖如春的白灵岛,养出那样柔和内敛的性子,即便后来到了帝都城,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兴许有诸多不自由,却纯粹干净、远离纷争。

      已故的老王爷将墨玉保护得那么好,临忌不愿看见心上人随自己沾染一身尘埃——那不是他家阿玉该得的。

      为此他甚至有过许多大逆不道的念头,不止一次想对太子下死手。那个不胜寒的高位于他的确没吸引力,可一想到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才能给墨玉一世的自在无忧,他便又动摇了。

      可惜太子根基深厚,身后皇后一族势力不小,绝非说下手便能下手的,须得徐徐图之。

      临忌隐晦地和墨玉提过自己的想法,墨玉心思通透,一说便懂,却只是揽着挨在他身上的临忌,良久不语。

      临忌的心思比他还灵巧,说话时已经在留意对方的神色,很快从一片无言中明白了墨玉的想法——墨玉比他更要不喜欢这里,若是将来他真的登基为帝,这人恐怕会向他求一个“离开”的恩典。

      临忌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当即缠着墨玉又是撒娇又是撒泼,直逼得对方说出“永远不离开你”之类的肉麻誓言,方才善罢甘休。

      “能从我身上起来了吧?”墨玉屈膝撞了撞他,不知是发热还没好全,还是让临忌这臭不要脸的给摸的,脸上泛着微红,“……手拿开。”

      临忌看着身下美人衣发散乱、脸红微喘的模样,占够了便宜,恋恋不舍地将手抽出来。

      待到墨玉彻底退热,身子似乎好了不少,开始四处奔波劳碌。临忌时常忙里偷闲到王府看他,有时是光明正大从正门进,有时是偷偷摸摸直接溜到墨玉的房里去,十次总有七八次是见不着人影的。

      唯有晚上墨玉肯定在——铁打的人也要睡觉,况且是墨玉这个病秧子,“好好休息”这一条他倒是一向遵守。可临忌近来不好总去王府找墨玉“同床共枕”,景和帝不知突然发什么疯,夜里时不时会召见他。

      以老皇帝如今的身子状况,临忌不担心自己会被怎么样,顶多摸几把占占便宜。即便这样他也烦得要命,又不得不强行忍耐。

      他家阿玉都不经常这样碰他。

      每当此时,临忌便恨不得墨玉的自持分一些给老皇帝,同时又有些心情复杂——他喜欢对墨玉动手动脚,这一点说不定就是像了他这位父皇。

      因着这种种原因,临忌近来见墨玉的次数急剧减少,除了不太高兴原本也没别的情绪,毕竟燕宁小王爷忙起来不见人影再正常不过。直到听说墨玉进宫去给老皇帝调理身子,他才有些坐不住——这事儿墨玉连提都没和他提过。

      看着夜里突然杀到王府的临忌,墨玉很意外:“我还以为你晚上……做什么!”

      体弱纤瘦的墨玉很好压制,临忌最近被景和帝弄得心烦气躁,原本见了墨玉能心平气和许多,可一想到墨玉没和他说一声便自作主张地接近景和帝,心里实在害怕老皇帝会对墨玉做些什么,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火气。

      墨玉挣了挣,皱眉看着临忌微沉的面色,忽的想到自己做的那些小手脚,心不禁“咯噔”一跳,下意识以为是被临忌识破了。他不自觉地缓和声音,强忍着心虚低声道:“怎么了?”

      临忌极少见他这样眼睫低垂堪称温顺的模样,自然也看出了墨玉那难得一见的心虚,新奇之余几乎忘了生气,回过神来赶紧板起脸,硬摆出一副凶巴巴的嘴脸:“你去给老皇帝治病了?”

      “陛下没病。”墨玉抿唇,闭眼掩饰自己的思绪,“我去帮着调养身子罢了。”

      “你自己的身子都没调养好,还操劳什么?”临忌皱眉,“不是有太医吗?”

      况且景和帝才对白灵岛做出那样的事,间接导致墨玉的爹娘……墨玉竟还主动进宫为景和帝调养身子?临忌抚过他闭合的双眼,指尖落在那微翘的眼尾处,愈发不明白这人在想什么了。

      “太医顶什么用?”墨玉没睁眼,唇角却勾出一抹冷笑,“还不及你有用呢。”

      临忌就着他话中的嘲讽静默片刻,脸终是绷不下去了,叹息着伏下去搂紧墨玉,在他颈间蹭着:“阿玉,你别离他太近,我怕。”

      墨玉摸不准他究竟有没有发现自己做的手脚,睁眼看着帐顶,目光沉沉的。察觉临忌抬首看他,又迅速阖眼,随即感觉到临忌在他眼睑上亲了亲。

      “不去了好不好?”临忌轻声道,抚弄着他因准备歇下而散开的长发,“阿玉,我去帮你说……”

      墨玉蹙眉,再顾不得心中的诸多思量,脱口道:“不好。”

      临忌一顿。

      墨玉推开身上的人,坐起身,乌黑的眼眸定定地落在临忌脸上,忽而笑了:“即便我不为陛下调理身子,陛下也时常召见我,你不也知道么?陛下召见,我不得不去,又如何做到不离太近?”

      临忌最怕看他这么笑,仿若什么都不在意,好似下一刻便会漫不经心地赴死。墨玉又微微笑道:“我如何能不接近陛下?陛下烧毁了我的故乡,使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如今我再没有家,不也是拜陛下所赐么?临忌,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圣人,从来都不会恨?”

      他眼中雾气朦胧,到底没有再落泪——不被逼到极致,墨玉是不会哭的;即便哭了,只要神智清醒,便不会有一点儿动静。临忌喉咙中一阵堵得慌,竟是自己鼻子发酸。

      墨玉嗓子微哑,垂首道:“你还记得我说过么?我遇袭是在元日,那日袭击我的黑衣人与我无冤无仇,我问他何故对我动手,他只说我和我爹长得真像。”他看了临忌一眼,又笑,“你和你爹倒是一点儿也不像,净像娘了。”

      临忌听懂了他的意思,一怔后浑身都僵住了。

      “若是我信‘父债子偿’这一套,此刻……不,我早该一把火烧死你,或是夜里趁你睡了一刀捅下去。”墨玉挨近他,眸中一片晦暗不明,低笑着抚上他的脸庞,“你从来都没想过我会对你下手,那么好哄又那么好骗,忌儿啊……”

      临忌眼睑微颤,一把抓住他的手。这次墨玉轻轻一挣便挣脱了,反握住临忌颤抖的手指:“你就这么喜欢我么?喜欢到从不怀疑我?”

      临忌低声道:“是。”

      “那……若我做了大逆不道的事,你会怪我么?”

      临忌心一抖,生出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我不信父债子偿。”墨玉眯眼看向别处,灯光下他肤色如雪,眉眼如墨,临忌第一次从这幅“美人图”上看出几分狠戾,偏生墨玉是笑着的,笑得他毛骨悚然,“可我信血债血偿。”

      “你根本不是要为他调养身子……表哥,你要做什么?”临忌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底升腾起的寒意,艰难地吐字,“他已经没几天可活了,你何必为了他这样……这样毁你自己?你可知一旦教人发现端倪,你会被如何处置……”

      墨玉侧头看他,弯起眼角:“你要告发我吗?”见临忌拧眉,他又道,“你会恨我么?”

      临忌也不知有没有听他说话,忽而下了决心似的深吸口气,一把按住墨玉的手:“我来。”

      墨玉一怔:“什么?”

      “你想做什么,和我说便是。”临忌一字一句地道,“无论是杀人或是其他,都由我来做。”

      墨玉一眨眼,直直地看着他,似是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阿玉,你不必亲自做这些,”临忌拉过墨玉的手,白净而骨节分明,从上头的茧子摸得出来,这只手显然拿笔比拿武器的时候要多,“这些腌臜事只会脏了你的手。”

      墨玉良久才回神,这回不笑了,指尖划过临忌软暖的掌心:“有何分别?让你来,不也脏你的手么?”

      “不一样的。”临忌固执地道,“你不明白,表哥,这些事最好不要沾,一旦有了第一次,往后便是无穷无尽……横竖我也不是第一回干伤天害理的事儿,你和我不一样……”

      “会一样的。”墨玉不想再听,干脆利落地打断道。他凑近去,贴上临忌的唇呢喃,“还是……你希望我和你不一样?若是如此,你就不怕哪天我遇上一个‘和我一样’的美人儿,因而嫌弃你……”

      临忌动作顿住,本能地想反驳,却教他若有若无的笑声和湿软的舌搅得气息都乱了,气息一乱脑子便再无法保持清明。他心中惦记着还有正事没谈完,不愿沉沦于“温香软玉”之中,偏又抵挡不住难得带有几分强硬的墨玉,终是半推半就地躺倒在榻上,由着墨玉为他宽衣解带。

      他挣扎着保持理智,手扶在墨玉腰上,看入对方那双映着烛火微光的眼中,恍惚间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最后只道:“你不是说孝期未过,不宜……”他低低抽了口气,后面的话再说不出来。

      “不宜享乐。”墨玉不紧不慢地接上,手上的动作未停,嘴唇轻轻弯了弯,“我不享乐,不过是让我家美人享乐罢了,有何不可?”

      面对他的歪理,临忌无言以对,仅余的一点儿理智终于烟消云散,再记不起今晚赶来找墨玉的初衷。

      这一耽搁,就再无法挽回。

      翌日傍晚时分,临忌忽觉心中不安,怎么也寻不到缘由。思来想去,他挂心的不过墨玉一人,当即将手头上的正事一扔,便要去王府找墨玉。

      才出宫便遇上四皇子临悠,临忌本来不想搭理,敷衍地寒暄几句便要走过,却听临悠失笑道:“六弟走得这么急,莫不是又要去燕宁王府吧?恐怕就是将来燕宁小王爷娶妻,同王妃的关系也不会比和六弟更好了。”

      临忌脚步顿住,侧头对上临悠含着些微探究的眸子,故作疑惑地皱眉:“四哥这是何意?恕我愚钝,听不明白。”

      临悠深知此人深不可测,极难逼得他露出丁点儿端倪,挑眉笑道:“哪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感叹一句六弟和小王爷关系真好罢了,六弟这样三天两头往燕宁王府跑,倒颇有些古人所言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儿……”

      临忌并非第一次听人这样揶揄,当然,多数人不敢当面对他说这般不敬的话,更多的是背地里偷偷诟病。回帝都这一个多月,临忌自知在此事上是放肆了些,可这种事就如同开荤,若是一直不尝还好,一旦试过了便再不想收敛。

      他为何不能时常去见墨玉?为何不能光明正大去见自己的意中人?老皇帝都放任他们的事儿不管了,他凭什么还要偷偷摸摸?

      临忌自认为已经极有分寸了——比如夜里去找墨玉,知晓自己会留宿墨玉房中,这种情况便不走正门。他都这样收敛了,平日里多见见墨玉怎么了?

      墨玉过往的名声太好,他过往的名声又太差,因而外界盛传的版本大多说他心术不正,对貌若谪仙的墨玉公子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于是一回来便乘人之危——小王爷才没了双亲,正值需要人安慰之时,他这样三天两头往燕宁王府跑,明眼人都不会认为他的心思有多干净纯粹。

      临忌对这种说法没意见,最初的确是他心生邪念在先,被美色所迷惑,将墨玉带坏了。不过外界还传墨玉其实不怎么喜欢他,只碍于之前围猎一事的救命之恩,才与他亲近的——对此临忌不敢苟同。

      昨夜他家阿玉才学着话本上那样和他玩儿新花样呢,虽然最后被呛着了,满眼泪花地道再也不玩儿这个了——回想起墨玉那湿软的唇,临忌喉咙一阵发紧。

      在临悠面前自然不便透露这么多,加上临忌心头那点不安还未消散,满心惦记着王府中的墨玉,无意与临悠多言,便只漫不经心地一笑:“听四哥说话真有意思,今日我还有事,先行一步,改日定和四哥聊个痛快。”

      临悠皱眉,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此人就是这一点最让人捉摸不透,说话过不了三句便会露出那副懒散随性的嘴脸,顶不正经,偏生一言一行又教人挑不出错处。他至今瞧不明白,这位六弟脑子里装的究竟都是什么。

      “满脑子装着墨玉”的临忌来到王府,却得知墨玉不在府中,问及墨玉的去处,簌簌只道“不知”。按理说这些天时常见不着墨玉的身影,临忌也该习惯了,此刻却仍是不大高兴,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

      “这个时辰也该回来用晚膳了。”临忌看了看天色,起身道,“你去吧,不必管我,我自个儿待着等等便是。”

      要等也不会坐在花厅等,虽说燕宁王的书房是重地,里头不知放了多少重要的东西,但临忌从来都出入自如,闲暇时甚至还帮着处理过府中事务,也不枉墨玉玩笑时柔情蜜意地唤他一声“王妃”。

      簌簌深知六皇子在他们家王爷心中的地位,也不敢拦,由着他进去书房等墨玉回府。临忌坐下后强行静了心,拿起墨玉放在书案上的一卷医书,有一页没一页地翻起来。

      这卷医书极为佶屈聱牙,饶是他天资聪颖,自幼学什么都快,看了也不解其意。正强迫自己用心看时,忽闻门外传来一声惊呼:“王爷,您这是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再听不见丝毫动静。临忌心一跳,扔下书便往外跑,走了两步想起墨玉的训斥,又返身将翻乱的书卷整齐摆好,这才快步出门。

      一开门,便听见墨玉压低的声音传来:“吵什么?嚷得我头疼——行了,去备热水。”

      簌簌欲言又止地去了,墨玉吁了口气,余光忽觉有什么一闪,侧头一看,才放松下来的身子瞬间僵住。

      临忌也看清了他的模样,乌发素衣,仍是俊秀又清逸的姿容,青丝却稍显凌乱,衣摆也沾上了点点脏污,远看尚不清晰,走近了却发现那是斑驳的血迹。

      墨玉下意识将右手藏到临忌看不见的地方,回过神来自己都觉得好笑。临忌拧紧眉头,却没急着检查,推门走进旁边的卧房。

      他低声道:“表哥,进来。”

      墨玉叹了口气,说来奇怪,方才一剑送人去见阎王时没觉得紧张,这会儿倒是呼吸都不顺畅了。他维持着藏手的姿势,略有些不自在地走进房中。

      临忌反手关上门,直直地盯住他:“怎么回事?”

      墨玉没吭声,虽然心中坚信自己没错,可对上临忌的双眼,还是忍不住回想自己有没有哪里做得太过了。

      “你这一身血腥气也太重了……伤了没?”临忌走到他跟前,心仍是狂跳不止,他不得不强行按捺住情绪,“手拿来我看看——藏什么?你是要自己拿出来,还是非得我逼你?”

      看面色便知道墨玉肯定伤了,听见这话,墨玉弯了弯眸子,似是想笑又忍住了,乖乖伸手过去给临忌检查。

      伤势倒是不严重,就胳膊上被利器划了一道口子,不深,血已经自动止住了;触目惊心的是墨玉衣袂上大片的血迹,还没干透,摸上去还是濡湿的,临忌一看见脸色就变了。

      “不是我的,我只伤了这一处,流不了这么多血。”墨玉轻声道,眉眼微弯着,心情似是很愉悦。

      临忌在他身上小心摸索着,一时顾不得问发生了什么事,显然不信他说的“只伤了这一处”。外头很快传来簌簌“热水已备好”的禀报,墨玉推了推临忌:“我先去沐浴,回来再慢慢和你解释——做什么?”

      临忌没在他身上摸出个所以然,正盘算着要不要扒了衣服检查一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利索地解开墨玉的衣带,面上一派正经:“夫君受了伤,行动多有不便,妾身伺候你沐浴。”

      “不必了,一点小伤……别闹,我又不是在这儿沐浴,你还让不让我出门了?”

      临忌也是一时急糊涂了,混杂着一点发作不出来的火气,闻言反应过来,很自然地帮他整理好衣衫,附上微微一笑:“怎么不必?伺候夫君乃妾身的本分,夫君先过去吧,妾身稍后就来。”

      墨玉:“……”

      他怎么感觉……他家美人这是生气了?

      墨玉默然,终是没再说什么,毕竟他和临忌连一同沐浴都试过了,没必要计较这个——虽然他不太愿意回想起那次一同沐浴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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