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一只菠萝兔

3、疼

　　宋尔的业绩做得越来越棒，好像她这么多年来默默地努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一天劳累工作回来，等待她的是陆奉生，有时候她会主动做饭，看着他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大多时候陆奉生很体谅她的疲惫，他们叫外卖，然后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隔着一扇窗，拉上窗帘，便是两个世界。

　　这是宋尔二十多年来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了，几个月之前，她打死都不会相信，因为一个男人，她能实现她的梦想，她知道爱情的甜蜜，她享受到原来幸福是这个样子的，好像一睁开眼一天就那么快地过去了。

　　中午刚忙完一个策划案，宋尔居然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
　　“请问是宋尔小姐吗？”
　　看到来电显示，宋尔第一反应是不是诈骗电话，她刚想回答不是，那边继续补充一句:“于彤是你表姐吗？”

　　宋尔假都没来得及请直接奔到警察局，表姐见到了她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嘴角带着一道明显的伤，仔细看着，左半边脸又红又肿，和上次见到的简直判若两人。

　　宋尔先将她保释出去，临走前，小警察还在警告她们:“这次是韩公子大人大量，要是他不放过你，可不是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表姐不愿意理警察，头也不回地出了警局。

　　表姐说她那个房子现在不能去了，能不能先到她宿舍，她想清洗一下。

　　宋尔有些为难，不过这个城市，她只有表姐一个亲人:“我不住学校了，我带你到我住得地方吧。”

　　表姐在卫生间洗澡，宋尔趁这档口打电话给经理请假，她偶尔请一次假，经理倒没有说什么，刚挂完电话，表姐却一脸愤怒地出来:“尔尔，你是不是跟人在同居。”

　　这间房里到处都是他的味道，宋尔没想过隐瞒。

　　“那人是不是陆奉生？”表姐几乎是狰狞地问，她是在里面看到了男人的剃须刀，能用这牌子又是宋尔认识的，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宋尔沉默，同时也代表默认。

　　表姐一下子炸了:“宋尔你是不是疯了？你的自尊呢？你的骄傲呢？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讲的！我还庆幸我没把我妹妹拉下水，可你……”她小声哽咽着:“你看看，这就是下场，他们那群人，哪里有一个好东西。”

　　其实回来的路上，宋尔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从来不相信男人，更不相信有钱的男人。

　　她想告诉表姐，她之所以和陆奉生在一起只是因为他能助她事业，他们各取所得，导师经常说她不知道走捷径，成功这条路谁不是不择手段过来的，她只是利用自身的优势走这条捷径罢了。

　　可她的嗓子像被掐住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姐，陆奉生和他……他们不一样的。”

　　表姐听完这话更是崩溃:“有什么不一样？韩羽骗我会娶我，还不是一脚把我踢开，陆奉生只会比他狠，你知不知道他有未婚妻，已经得到他母亲认可，你还以为他会对你负责？你不是不爱天真的嘛？”

　　她心狠狠一沉，却还强装镇定:“我没想过让他对我负责。”

　　表姐看了她一眼:“早点和他断了，尔尔，他们那样的人我们真的惹不起。”

　　宋尔不知道表姐经历过什么，才会在短短时间内转变这么大，可她十分赞同她这话的，她从来都没有想惹他们，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晚上，陆奉生打电话告诉她今晚有应酬会很晚回去，让她别等他了，女人真的是一种感性动物，平时他也经常这样，她从没有多想，今晚她却一直在想，有应酬？是不是在陪他的未婚妻，她曾以为那些离他们很远，起码在他们在一起时，是真心的，原来他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大约凌晨，陆奉生才满身酒气回来，见她在等他，一把见她抱到怀里:“还是这里舒服。”

　　她没有动，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原本准备一肚子责问的话这会儿全忘记了，她和他都清楚他们是什么关系，她有什么资格去问他。

　　可她是有自己原则的，或者说底线，这样想她又发现，原来当初能答应他这种要求不过他是陆奉生，要是其他人，她绝对不会这么作践自己，一开始，她对他就是不同的。

　　她很难受，这段日子有多甜蜜这一刻就有多难过:“陆奉生，我们结束吧。”即使现在离开锦生集团，有了这段实习生涯她往后的路也会好走很多。

　　陆奉生缓缓抬起头，他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很平静地问:“为什么？”

　　“我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她笑着问:“你懂得，有第三人就不好玩了。”

　　他点起一根烟，烟雾缭绕:“你是不是听于彤说的。”

　　他没否认，甚至解释都没有，宋尔不懂自己在苦涩什么，这样的自己和下午的表姐又有什么区别。

　　“看来是真的，陆总，你知道吗？我高中就特别崇拜你，因为你我考上了大学读到研究生，我常常幻想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你，亲口告诉你你拯救了一个姑娘，你让她懂得梦想的重要性……”

　　陆奉生看着她，隔着一层烟雾，终于不再如一开始那样淡定:“宋尔，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他把自己藏得那么严实，她恐怕再修炼一百年也猜不透他，可她听表姐说过，到了他这个地位，反正更希望回归平淡。

　　他希望平淡，想要一个家，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偏偏她需要闯，她想要自己一番天地，他已经到达终点，而她才在起点，他们本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人，她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为什么还浑浑噩噩过了一段那样的日子，本来她可以脱得很干净的。

　　“我母亲因为年轻时供我上学做太多针线活，现在已经接近失明，她是个传统的女人，我希望我妻子能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她。”

　　“嗯，”她慌忙起身，想要出门，又想到这是她租的房子，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太晚了，陆总，我不留你了，走的时候关一下门。”

　　“宋尔，”他忽然叫住她:“如果让你放弃工作……你愿意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她忍了一天的眼眶终于渐渐变红，问这句话……是不是也代表他心里有那么一点位置是她的。

　　没等到她的回答，他似乎在自言自语:“算了，那样你也不会快乐。”陆奉生不止一次看到她认真工作的模样，他最爱的大概也是她散发光芒的样子。

　　身边的同事都发现了宋尔这段时间的异常，休息之隙，他们会开玩笑:“宋尔，你该不会和陆总一样荷尔蒙失调了吧，搞得整个公司都紧张兮兮的。”

　　“按理说不应该啊，你们听说没，陆总就快要结婚了，他未婚妻我见过一次，超级漂亮又温和的一个人，你们说陆总还有什么不满意。”

　　“这你就不懂了吧，陆总很有可能患上了婚前恐惧症。”

　　“什么婚前恐惧症，他又不是第一次结婚了。”

　　“说不定这一个是他真爱，所以才紧张。”

　　“哎，你们说陆总结婚我们出多少钱？”

　　……

　　宋尔听不下去，找了一个借口离开，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晚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以前在公司偶尔他们还会遇见，现在，真的变成陌生人。

　　他放在她家的东西也不要了，也对，他不在乎那点东西，宋尔本来想给他的，后来想想都忍了这么久，一定要再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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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论一只考研狗的悲惨生活，今晚因为大姨妈来太疼睡不着，无聊写了一点，简直被我自己勤奋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