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驱魔之曙光》哈尼雅

53、第五十二夜

　　四溢的火光燃于天际。

　　火的颜色渲染了天空的灰暗。

　　apocryphos提着第六使徒【触】的脑袋出现在沙利叶、千年伯爵和雷亚的面前。雷亚和沙利叶都顶着他们寄宿者的身体，而千年伯爵则是恢复了他原本的样貌。

　　将第六使徒【触】的脑袋随意丢在一边，apocryphos慢慢走向沙利叶，来到黑发少女面前，它单膝跪下，狰狞的面容上带着诡异的热衷。“我的主人【HEART】啊，终于找到您了……您放心，这两人我一定会将他们杀掉的。”说着，他转向雷亚和千年伯爵，冰冷的机制瞳孔内闪着森冷的光芒。

　　身体弓起，apocryphos身手矫健地冲千年伯爵和雷亚攻了过去，这下三方混战变成了apocryphos、千年伯爵和雷亚了。三人的战斗，雷亚是最弱势的一方，虽然压制住亚连的意识跑出来，但他的左手臂毕竟是圣洁，与apocryphos正面交手简直是在找死。

　　千年伯爵的精神状况有些不好，他的记忆出现混乱，似乎迷失在过去。大叫一声，千年伯爵的手突然变大，将冲过来的apocryphos一巴掌给拍飞了出去。身体贴上墙壁，apocryphos砸入墙中，后背全是石粒的划痕。

　　他佝偻着身躯，凝视着千年伯爵，冷冷道：“你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七千年前你就该死了。”

　　千年伯爵歪着脑袋，眼眸睁大，嘴角两边咧开，诡异地笑道：“该死的是你，你这个扭曲的产物。”他已经想起很多，三十五年前的种种，包括七千年前，神还未大洪水将于世间前。“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我与沙利叶就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说完，他就朝apocryphos扑了过去。

　　巨大的，与亚连的退魔之剑一模一样的巨剑朝apocryphos砍了过去。千年伯爵的视线投射在apocryphos的身上，他在砍倒对方后，就走过去，用他的手十分粗鲁地将apocryphos从地上提了起来。

　　光衤果的身体，毫无一根杂毛，惨白惨白的畸形存在。apocryphos的后背突然展开一双翅膀，那是洁白无瑕的，但看在千年伯爵眼里，却是恶心的存在。起码，没有一个审美正常的人在看到一个没有毛的玩意还长着一双翅膀会觉得好看的。

　　瞅着apocryphos，千年伯爵将他用力甩出去，就像丢一块抹布似的。

　　身体摔了出去，apocryphos在身体摔到后面的墙壁前，脚下抓地，使自己没那么狼狈。他狠狠瞪了眼千年伯爵，将落在身上的石粒拍去。“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你吗？就凭现在的你根本不足以杀了我。”为了【HEART】，为了保护【HEART】，这七千年来，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扫了眼打得难舍难分的千年伯爵和apocryphos，沙利叶轻笑道：“是不是感受到了innocence对你的限制？”

　　雷亚冷冷看了眼沙利叶，道：“你是【HEART】？”

　　沙利叶道：“打到现在，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吗？”

　　“哈？真是意料不到的变故。”

　　沙利叶凝视着雷亚，没多说话，她就命令比比对雷亚展开攻击，道：“比比，杀了他。”话音落下，比比就朝雷亚展开了攻击。

　　就算雷亚的身体是亚连的，比比也没有办法不对他动手。

　　它是innocence，是【HEART】创造出来的，它无法不听从沙利叶的话。

　　比比的口中喷出绚丽的火，还没烧到雷亚，一道金色的身影就挡在了他的面前。蒂姆恰比变成了巨大形态，它是雷亚创造出来的，保护雷亚是它的职责，就算比比跟它是好朋友，它也不能看着比比伤害雷亚。

　　歪了歪脑袋，雷亚露出一抹纯洁的笑容，道：“你想杀我，也要看蒂姆同不同意了。”

　　沙利叶淡淡道：“我知道它会救你。毕竟，它真正的主人是你……”说完，她的一只脚往后用力一蹬，身体就像离弦之箭朝雷亚冲了过去。手中由风形成的剑刃紧紧攥着，沙利叶顶着虞飖的身体，对顶着亚连身体的雷亚产生了杀意。

　　没想到沙利叶会想砍他，雷亚躲开对方的攻击，跳到一边道：“你就那么想杀我？我可不记得跟你有仇有怨啊。”

　　沙利叶冷笑道：“诺亚跟【HEART】只能是死敌。”说完，长腿横扫，踹上雷亚的腹部，将他给踹飞到对面的罗马柱上。

　　身体紧贴着柱子，很快柱身上就裂开一个大口子。“哈，你说得没错，不管愿不愿意，我跟你都不可能是朋友。”雷亚落到地面，捂着疼痛的腹部，撇嘴道：“下脚可真狠，差点把肠子都踹出来了。”

　　劲风扫过耳边，堪堪偏头躲过一击的雷亚用余光瞥了眼沙利叶手中的风之剑，心下冷汗涔涔。如果不是反应灵敏，他的脑袋就该被削了。“你就那么想杀我？起码让我先把伯爵宰了吧？”闪躲着沙利叶的攻击，雷亚叫道。

　　“你和千年，你们都必须死！”唯有死，一切才会结束。

　　带着浓烈的杀意，沙利叶对雷亚下手越发狠厉。

　　Giotto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沙利叶一剑朝雷亚的门面砍去，在他眼里，这两个互相战斗的人只是虞飖和亚连。点燃他的火炎能力，Giotto冲过去，用他的披风挡住了沙利叶的那一击剑砍。

　　突然出现的Giotto没有让沙利叶收手，她握紧手中的剑，脚再度向下用力一蹬往Giotto斩了过去。二人战瞬间变成了二对一，Giotto在替雷亚挡下那一击后，就知道自己保护的少年不是亚连。

　　将雷亚往旁边一推，帮他闪过沙利叶的攻击，Giotto用他戴着手套的双手握住了沙利叶的风之剑。“你是沙利叶小姐？”

　　沙利叶皱眉道：“让开！”

　　Giotto拒绝道：“抱歉，我不能让你伤害他，因为那是亚连的身体。”

　　黑色瞳仁里闪过一丝浅光，沙利叶松开手中的剑刃，在Giotto怔愣之下，旋身抬脚踹上金发青年。腹部结结实实被踹上一脚，Giotto蹙起好看的眉，往后退了几步。在这个时候，雷亚突然来到沙利叶背后，朝她偷袭了过去。

　　手直直插入沙利叶的左肩，如果不是沙利叶刚才戒备，现在被手穿透身体的部位应该是心脏。血滴答落下，有几滴还喷洒在Giotto的脸上，沙利叶冷静地看着金发青年，冷笑道：“这种人你还想保护？虽然你想护的人是亚连，可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主人是雷亚，一个想着取代千年的疯子。”

　　Giotto没料到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他没想过伤害沙利叶，毕竟黑发少女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虞飖。“……对不起。”

　　沙利叶淡淡看了眼Giotto，脸上没有任何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她抬起手握住雷亚穿透过她肩膀的那只手，一个用力就将他手的五指全都给掰断了。

　　五指一痛，雷亚猛地收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几步，道：“你这个疯子。”

　　沙利叶冷声道：“没你疯。”这一世，依附在虞飖身上，沙利叶可没打算对雷亚和颜悦色。

　　当初，马纳会变成那样，雷亚必须负责任！

　　身影一下掠过，沙利叶跳到半空中，黑色瞳仁闪着冷光，发动赎罪的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抵在一起，接着分开，只见一柄长剑凭空出现。沙利叶紧握住这把长剑，往下朝雷亚砍了去。

　　发丝被沙利叶的剑砍去一缕，雷亚睁大灰色的眼睛，与沙利叶缠斗到一块儿。

　　这回，Giotto不敢贸然插手他们之间的战斗。

　　周围弥漫着战火的硝烟。

　　Giotto看向周围，突然有种世界走到尽头的错觉。

　　驱魔师与诺亚，驱魔师与恶魔……这就是千年圣战？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切身体会到这场战争的残酷。

　　恶魔的金属残骸，诺亚的尸体，人类的尸体都堆积在一块儿。

　　血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万分。

　　这是圣战的终点。

　　“【HEART】大人！！”如同身体冻僵的恐惧感袭上心头，apocryphos一回头就看到沙利叶因无法完全闪开雷亚的攻击而倒在地上。那凌冽的攻击正无情地朝她攻过来。

　　apocryphos奋力朝沙利叶和雷亚中间跳过去。

　　还没赶过去，他就被千年伯爵缠上了。

　　面对纠缠不清的千年伯爵，apocryphos的表情森冷异常。“给我滚开！”

　　千年伯爵怪异地笑道：“我不会让你去插手他们之间的战斗的。”

　　沙利叶抬起手中的长剑堪堪将雷亚的攻击轨道错开自己的要害，紧接着身体因承受这攻击的余波而全身产生一股难以想象的颤栗。眯起眼，剑身错开迸出的火花四溢，雷亚的攻击撞击到沙利叶身后的地面，伴随着坍塌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

　　沙利叶跳起与雷亚拉开距离，她不动声色地朝另外一个方向赶去。

　　雷亚也在这个时候同她一起朝距离他们不远的千年伯爵和apocryphos跳了过去。

　　本来还在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人突然出现在千年伯爵和apocryphos的身后。

　　与apocryphos比起来，千年伯爵有了警惕心，他灵巧地躲开了雷亚的攻击，接着朝雷亚展开了一系列的攻击。而apocryphos则比他慢了一步，当胸口被剑刃穿透，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脑袋扭转看向身后的人，狰狞的面容上满是疑惑和不解。

　　“为……什么？”

　　“因为你本不该存在。”沙利叶冷漠地抽出了手中的长剑。

　　看着倒在地上的apocryphos，沙利叶缓步来到他面前，蹲下，道：“我错了，我不该在那个时候创造你的。”

　　“好好睡吧，apocryphos。”

　　“很快，就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