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驱魔之曙光》哈尼雅

52、第五十一夜

　　天，暗得惊人。

　　明明前一刻还是万里晴空，这一刻却仿若黑夜一般。

　　阻挡在正战斗中亚连和千年伯爵的面前，比比的突然出现让打得正激烈的两人怔了怔。

　　千年伯爵的精神状况很不好，他微歪脑袋，俊秀的面容扭曲，道：“你为什么要打扰吾辈和雷亚的战斗？区区一个被【HEART】附身的驱魔师，就该去一边安静地待着啊。”

　　占据虞飖身体的沙利叶看着千年伯爵，黑色的瞳仁里流露着一丝怀念之色。“那么久过去，你还是跟当年一模一样，千年。”她说着，眼眶里竟盈上一层水光。

　　金灿的瞳孔猛地紧缩，千年伯爵怔怔地看着黑发少女，半晌，他突然跟发狂似的冲沙利叶攻了过去。“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啊啊啊啊？？”千年伯爵的手就跟发酵的面粉一般，突然膨胀开来，一掌朝沙利叶拍过去，却被比比灵巧躲开。

　　手掌拍上尖角屋顶，‘轰——’的一下屋顶就穿了个大洞，千年伯爵看向沙利叶，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些画面片段。

　　少年朝金发少女伸出手的画面。

　　金发少女去摸少年的黑色头发的画面。

　　金发少女被挖去心的画面……

　　一幕又一幕就像汹涌的海水全都涌入千年伯爵的脑海，他的手抱住谷欠裂的脑袋，那双漂亮的金色瞳孔死死地盯着黑发少女，似乎想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对了，我记起你了，那时候通过恶魔的眼睛，你冲我打招呼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你是谁，现在……我想起你是谁了。【HEART】……【HEART】……你是沙利叶啊！一切都因你而起！！沙利叶！！”苏醒的记忆让千年伯爵心底的怒气往MAX的方向发展。

　　亚连的头有些晕眩，刚才那一瞬间，不单是千年伯爵看到了那些画面，就连他也看到了过去的画面。但，有一点确是不同的，亚连看到是三十五年前，关于马纳的记忆。

　　带着恨意表情看着雷亚的罗德。

　　那双浑浊却带着锐利阴冷目光的老人。

　　死去的母亲。

　　以及，流着泪的马纳。

　　狠狠瞪了发狂的千年伯爵一眼，左手化为退魔之剑的亚连开始向四周围过来的恶魔们攻击。LV4和LV3的恶魔同LV1，包括LV2都有大不同的特性。LV1没有智力，只为本能杀人。LV2有智商，但却不敢靠近LV3，因为对LV3而言，它们充其量就是食物。LV4不屑等级比它低的，它只会全心全意为千年伯爵办事。

　　千年伯爵的命令，活捉亚连.沃克，必要时弄残他也不要紧。

　　灰色的温柔瞳孔在一瞬间化为金灿色，亚连身上的皮肤隐隐约约在往黑色变化。白发少年一边砍杀着恶魔，一边暗啐道：“该死的雷亚，你就不会挑个正常的时间跑出来吗？偏偏在……”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亚连的意识就被雷亚压制住，黑皮肤的第十四任，冷冷看向周围的恶魔们，嘴角往上微微一勾道：“已经多久没有看到那么盛大的战况了？”

　　变成诺亚的亚连让恶魔们突然不敢上前，它们没想到前一刻还是驱魔师的少年会变成诺亚，它们必须听从命令的存在。

　　恶魔在诺亚面前真的什么都不是。

　　只要诺亚一句话，它们就算奉献出生命也是在所不惜的。

　　雷亚转了转脖子，余光瞥向与千年伯爵缠斗在一块儿的黑发少女。“咦？那少女不就是……”通过蒂姆恰比，雷亚了解了部分关于亚连的情况。曾经的挚友，却走上了与他本愿不同的路，有时候，雷亚都觉得好笑，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金色的瞳孔转了转，雷亚来到千年伯爵和沙利叶面前，加入了他们的战斗。两人战斗变成三人混战，沙利叶冷冷扫了眼变成雷亚的亚连，道：“虽然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依附在那个叫亚连的少年身上，但真正看到你出现，我还是很惊讶的。”

　　雷亚并不知道当年【HEART】曾依附在马纳身上。

　　“我们很熟吗？”雷亚笑问的同时还不忘攻击千年伯爵。

　　“我跟你不熟，但跟马纳很熟。”沙利叶拍了拍比比脑袋，让变成另外一种战斗形态的比比朝雷亚喷出了大量的金红色火焰。

　　火光夺目，却没有半分烧到雷亚，而是将周围的恶魔燃烧殆尽。

　　雷亚一脚踹开攻过来的千年伯爵后，借对方之力攻向虞飖，他现在是诺亚，自然使用不了innocence的力量，更何况沙利叶也不会让雷亚使用。融合了诺亚和圣洁之力的人，古往今来，也就亚连.沃克一人了。

　　凝视着那张鲜少会出现的玩世不恭表情的脸，沙利叶开口道：“亚连.沃克，我相信你不会屈服于第十四任，让我看看你是如何保全一名驱魔师的骄傲吧。”

　　淡淡一句话让雷亚的脑袋突然疼了起来，单手捂住脑袋，雷亚咬了咬牙，道：“真是的，没想到都过去那么久了，亚连还那么顽强。”

　　沙利叶用手中化为单剑的赎罪挡住千年伯爵手中的巨剑，笑道：“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亚连的，你不过是依附在这具身体上的一抹意识罢了。”没有亚连.沃克，雷亚什么都不是，因为他最重要的马纳早在他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变得相当不正常了。“无论是三十五年前还是三十五年后，你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马纳有你这样的兄弟，真是悲哀。”

　　雷亚冷冷看向沙利叶，道：“你懂什么？”

　　沙利叶一边与千年伯爵战斗，一边朝雷亚回道：“我当然懂了，因为我从马纳出生起就一直跟他在一起，你与马纳，与千年之间的恩恩怨怨，我都知道。”话刚说完，千年伯爵就因为不满被冷落发了一次大招。

　　酝酿起的球体在手中不断形成，眯起眼，来不及展开最大化结界的沙利叶只能自行腾空而起，避开千年伯爵的这一击。而雷亚早就知晓千年伯爵这个攻击，早早避开，另外一些与恶魔和诺亚战斗的驱魔师们也纷纷躲开了这一击。至于，其他人……他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梵蒂冈周遭建筑物如同江户一般化为乌有。

　　已经坐上船谷欠逃离这个城市的人们只一瞬间就发现他们曾经的故乡什么也不剩了。惊恐，绝望从心底升起，就算是连年征战也不曾让人类如此绝望过。印着彭格列家族徽章的大船在沿海附近出现，船上的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座城市化为荒芜。

　　没有建筑物的阻碍，倒是方便Giotto看到前方的战况。

　　直直看向前方，Giotto一眼就发现了亚连。

　　只是，那个亚连已经不是他认识的亚连了。

　　橙色的眸子一黯，Giotto指挥船只靠近前面，来到码头边的时候，他独自跳下船，命令朝利雨月他们留在船上，不得下来。

　　见他一意孤行，朝利雨月自然是不肯答应的，但是G却拦住了朝利雨月，让Giotto早去早回。

　　身为Giotto的青梅竹马兼左右手，G能做的就是替这个总喜欢惹麻烦的BOSS收拾烂摊子。

　　这次的烂摊子太大，他们收拾起来显然有些麻烦，但不管如何，他们永远都是创立彭格列的Giotto最坚强的后盾。

　　“吾辈，可不喜欢你们俩谈话哟，也让吾辈加入吧。”千年伯爵偏了偏他的脑袋，就像一个顽童一般。

　　沙利叶从比比身上跳下来，她站在这座只剩下荒芜，但教皇厅还残破屹立着的城市的正上空。赎罪化为单剑，沙利叶垫了垫手中以风化为剑的武器，苦笑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干些任性的事情。”

　　千年伯爵看上去有些苦恼，他的这一击是把这座城市给毁了，但他的敌人们似乎都没受伤。

　　非但没受伤，还一个个活蹦乱跳地与他的兄弟们战斗着。

　　脚下白色的气流在周身旋起，沙利叶扫了眼千年伯爵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雷亚。

　　这三人很快又缠斗到一块儿，谁也没有办法插足于他们三之间的战斗。

　　罗德咬着指甲，与瓦伊兹利待在一块儿。

　　“你，是不是看到了我们的未来？”罗德轻问道。

　　瓦伊兹利蹙眉，那颗白色的脑袋上的第三只眼睛已经在刚才看了下沙利叶和雷亚。那些记忆让他感到诧异，但诧异之余却也让他感受到了油然而生的悲哀。“我们躲避不了命运。”说到这里，瓦伊兹利突然笑了笑，道：“我终于明白千年公遗忘的是什么了，当一切都回归原样，我们又该怎么办？诺亚的去处是哪里？我……也不知道了。”

　　七千年前，使徒诺亚是13人一起出现的，他们各自拥有第2至第13任诺亚的记忆。七千年前，与【HEART】的战斗因何而起，除了千年伯爵外，无人得知。只知道在与【HEART】的战斗中，身为第一使徒的千年公倒下之后，幸存的另外12任使徒都在大洪水毁灭的世界里成为了第二亚当，也就是现在人类的祖先。

　　他们这些诺亚族人会一次又一次的通过人类而转生……仅仅因为人类都是拥有诺亚遗传因子的诺亚的子孙们。

　　一个时代里总会有12人由于遗传因子的觉醒而诺亚化，为了保护千年伯爵，12使徒的记忆会转生。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众多人类转生为的12使徒与千年伯爵一起与可憎的innocence战斗着。

　　“七千年来，千年公一直认为innocence是可憎的，一直认为【HEART】是他的敌人，可他忘记了……【HEART】本是他最重要的人，比我们这些兄弟都还要重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