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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三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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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深红色窗帘拉得很紧密就连微弱的寸芒光线都难渗透进来,屋子里昏暗温暖但却味道怪异好像很多天没通过风似的。一个身材修长的身影斜斜靠坐在长长的暗红色皮质沙发上。木质的茶几上叠放着杂乱不堪的书本和报纸,玻璃杯倒在茶几边缘,里头的水滑出,滴落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
缇奇一把将手中的报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长腿一伸交叠搁放在前面的茶几上。长卷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深色的脸庞上透着一丝苍白。这是第几天了?已经第五天了吧,从千年伯爵让恶魔去抓捕亚连.沃克和飖.虞起已经过去整整五天了。
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千年伯爵如果想要知道【HEART】的存在,无论他如何隐瞒都是无用的。罗德在三天前就出发去寻找亚连的行踪了,而他则把自己关在这间屋子里,什么事也不想,什么事也不做,除了看报纸,看书外,他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去做,包括去找虞飖的下落。
在他回来的那一天,薛里尔笑着说他终于放弃了对虞飖的荒唐执着。
驱魔师和诺亚?这两个永远都不会划上等号。
他没想过放弃对虞飖的执着,然而……有什么东西已经跟上辈子不同了。重生前,他固执地认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能让别人得到,所以他选择杀了虞飖。重生后,他已没有了重生前的那份固执。重新相遇,认识……过程截然不同,结果却是惊人的相同。
就如神田优上辈子死前说的那句话。
[如果再来一次,她也不会是你的,如果再来一次,她也只能与我纠缠在一起……]
这话就像诅咒一般,这辈子的他们如同上辈子那般,死死纠缠在一起。
他只能被虞飖发好人卡,当朋友来对待。
神田优带虞飖离开的那天晚上,他其实是知道的,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继续充当三千瓦电灯泡,是觉得没必要在那样下去了。如果虞飖真的接受他,早接受了,哪用得着等到现在?
其实,缇奇一直想不通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哪里比不上神田优了?明明自己比那张死人脸好了不止千百倍,可虞飖却偏偏一棵树上吊死。无论他怎么做,她也看不到。
只是朋友,他跟虞飖只能是朋友。
或者,也能算是敌人。
这辈子,他不会再杀虞飖,就算要杀,他也只想杀了神田优。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新仇旧恨算一块儿,就算杀不了神田优,怎么也得让他暴揍到对方一回才行。
‘笃笃笃’紧闭的房间门被人不紧不慢地敲了三下。
缇奇抬了抬眼皮,没应一声,就听见门把手拧开的声音,紧接着他的大哥薛里尔那拖着长腔的声调传了进来。“亲爱的小缇奇,你是准备把自己闷死在屋里吗?”
薛里尔踱着步进来,单边眼镜依然戴着,褪去一身燕尾服,只穿着一件简单衬衣西裤和黑色马甲的他透着一股不同往日的雅痞味道。
薛里尔跟缇奇长得很相似,但眼角上挑的程度更甚缇奇。
隔壁突然传来痛苦的低口今声。
抬起头看向薛里尔,缇奇淡淡看了眼他的大哥,道:“你就算把书翁年纪轻轻的继承人给折磨死,他也不会告诉你关于第十四任与千年公和罗德之间的关系。”
薛里尔面色一冷,狭长的眼眸上挑,道:“缇奇,这话真不像是你该说的。”
他们是诺亚,诺亚不该担心驱魔师的。
“你是在担心那个红头发的小鬼会被我们不小心折磨死吗?”
缇奇勾了勾唇角,道:“不是。”
他才不会担心虞飖以外的驱魔师,那些家伙的死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会出声提醒薛里尔也是因为重生前的记忆。
书翁是不会将那段藏于里的历史告诉他们的,就算今天问他的人是千年伯爵,对方也只会缄口不语。
身为记录者,他们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将这个世界不被世人所知的历史记录下来。
“你们如何折磨他是你们的事,但要想让书翁将那段过往说出来,几乎不可能。就算你把刀子架在书翁的脖子上,他也不会说的。”缇奇只是希望薛里尔不要白费力气,书翁能活到这把岁数,比他们可沉得住气多了。
听了缇奇的话,薛里尔不甚在意的挑挑眉。
这时,缇奇将薛里尔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薛里尔哥哥。”
“怎么了?”
“你怎么看上去好像……越来越老了?”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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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利雨月在看到躺在床上的白发少年和靠在床边睡着的Giotto时,瞳孔不禁缩了缩。他转头看向身后的G,脸上透着浓浓地忧色。
G脸上的表情何尝比朝利雨月好到哪里去,从他家的BOSS抱着白发少年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就知道他们将要做好大干一场的准备。
昨晚晚上,纳克尔将一份东西给他看了下。
那是一份通缉令,上面赫然印着两个人的脸,一个是白发少年,一个则是上回他们见过的黑发少女。
这两人特么现在被黑色教团通缉着!
使了个眼色让朝利雨月跟他出来,G将房门带上,站在安静地走廊上,皱眉道:“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朝利雨月半垂眼眸,道:“Giotto这四个月来一直跟那个孩子在一起。”
G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扫了眼紧闭的房门。
房门内,Giotto已经醒了,他受了点伤,衬衫包裹住的身躯上有一道砍伤,是第十四任留给他的。掀开衬衫一角,缠在腹部的绷带上渗出浅浅的粉色,那是伤口崩裂的血的颜色。
“嘶——”
Giotto因伤口的扯痛扭曲了脸孔的表情。
就在这时,昏睡中的亚连的眼睑微微动了动,过了一两秒,睫毛抖动,白发少年睁开了他的眼睛。灰色的瞳眸有些空茫,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空气中混杂的许多味道让亚连一点点地回复神智。
眨眨眼,他对现在的地方有些陌生,转动脑袋,他看到坐在床边表情出现一瞬呆滞的Giotto。
“Giotto先生?”
“欢迎回来,亚连。”伸出手,抚摸着少年的柔软的白发,Giotto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很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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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整个天空似乎都燃烧起来的夕阳。
脚踩在草坪上。绿色的草坪附近长满了高及膝的黄色稻麦。抬起头仰望前方,可以看到被夕阳染红的天空无限延伸至远方。一望无边的天空,流动的云层,轻柔的微风,扬起的长发,这是一个美丽静谧的地方。
坐在房屋门前那棵高达数公尺的大树的枝干上,虞飖抱着比比,眺望着远方。
神田优站在树下问道:“在看什么?”一天又这样过去。日复一日,他们来到这座城市的乡下,租下现在的房子,继续开始只属于他们的短暂的安宁生活。
“在看塞拉烧东西。”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幢小房子,那里是一户四口之家,一对夫妻和一双儿女。
袅袅浓烟升起,在全是金黄色的稻麦田里显得很突兀。
这户人家的主人叫卡尔森.坎贝拉,他的长子就是正在烧东西的塞拉.坎贝拉。
“这是第几回了?”坎贝拉家的长子总喜欢在稻麦田里烧烤。
掰着手指头,虞飖想了想,笑道:“差不多二十三回了。”他们搬来这里短短一个月里有二十三天塞拉都在烧烤。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神田优对塞拉的印象就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明明年纪不过十二岁,但外表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和冷静。
虞飖低头,看向神田优,嘴角往上勾了勾。
“该回去吃饭了。”
“好。”一手抱着比比,一手拎着裙摆,虞飖从树的枝干上跳了下来。
轻轻松松落地,大大的裙子蓬开着,将她脚上穿得小皮鞋遮在了裙子里。虞飖很少会穿欧式的裙子,这种凸显女忄生身材的衣服,她觉得很别扭。拎起裙摆,虞飖头痛道:“这衣服走路一点都不方便。”
神田优上前扶住她的手臂,道:“没办法,谁让我们正在逃亡呢?”
虞飖鼓了鼓腮帮,问道:“下次我们搬哪里去?”
“你决定。”
偏过头,虞飖笑得很开心,道:“那就去中国吧。”
“好。”淡色的唇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这段时间来,为了躲避黑色教团和诺亚这边的追捕,他们辗转了好几座城市。每到一个地方,他们基本都不会长待,最长的一个地方也就是现在他们所待之处。
也该是换下一个地方的时候了,不然他们很容易就会被找到。
回到屋子,吃好晚餐的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着有趣的事情。其实,基本上是虞飖在说,神田优在听,偶尔他也会发表下意见。
将自己埋进神田优的怀中,依恋着少年身上那股淡淡好闻的味道,虞飖把玩着他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长发,边说边缓缓地闭上了困倦的双眼。
身体软软靠在他的怀里,神田优那双清澈的眸子温柔地看了眼虞飖后,立刻抬起头,凌厉地扫向窗外的人影。
黑色的人影在窗外涌动,神田优的双手拥住虞飖,眉头深深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