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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两年后,阿道尔经纪公司墨尔本分布。
      一大清早,zoé帮郁岑去买甜点和咖啡,其实她嘴上像小鸟似的欢快地答应,但心里却小声嘟囔着生活方式如此懒散简到不能再简的总裁,为何要每天早晨都必须吃甜点喝咖啡,这种在精致生活上非此不可的风格明明就和他不搭嘛。哎,反正上司心,海底针呐,猜不透你就不要猜,不然说不好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鬼怪癖好。
      想到这儿,zoé马上甩开杂念,大步向前,加快步伐,来到“la vie de tous”,墨尔本最有名的甜品店。
      zoé走到玻璃柜台前,“小姐,您好,请问您需要些什么?”玻璃柜台后的服务员柔声即起。
      “两个香橙玛德琳,一杯美式咖啡加鲜奶,两份糖浆,外带。”
      “好的,请稍等。”

      清晨的阳光洒进办公室,郁岑把连夜写好的曲子放在一边,由于熬夜过度整个人很憔悴,靠在座椅上揉着眉心,门突然被打开,zoé带着她刚买的新鲜出炉的面包走了进来。
      “Boss,这是你要的香橙玛德琳,是我在旁边等甜点师做完,赶忙挑的一个哦,味道绝对妙。”
      “好的,你先放这,谢谢。”
      “对了,boss,澳大利亚的演唱会已经落幕了,反响很好,粉丝都纷纷要求你上综艺节目,就是名牌主持人林怿和何轶主持的那个,现在可火了。老总是已经答应了,现在就剩下你的回答了。”
      郁岑在还没什么名气的时候就不太爱上综艺节目,但公司为了推销歌手,出于无奈只能上了露个脸赚人气,他也和这两个主持人有过交流,并且之前在发第二张专辑,远不如后来人气高时去上过这个节目,他们都对自己很好,也尽力地帮自己宣传,节目也在主持人的带领下变得很有意思,想起这份恩情,郁岑也就答应了。
      zoé虽然惊讶他的回答是yes而非no,但由于自己很喜欢那个节目的主持人,能跟着去实在是太开心了,所以也没多问,乐呵呵地领了旨就出去了。
      郁岑从扶手椅里直了背坐起来,感觉一阵酸痛,费了好大的劲才抬起了手,左手拿出设计独特的纸袋里的面包,右手又从一大摞文件里抽出了一份,开始准备继续工作。
      郁岑随意吃了一口面包,刚咀嚼了几口,他的味觉像被狠狠戳了一下,猛地停止了咀嚼,如此熟悉的味道,熟悉到第一次吃的时候就像在昭示着这辈子都会忘不掉,他脸上满是复杂,难以相信,眼睛里闪烁的看着让人心疼的希望,但随即他像是无法就此相信,但又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了什么的再咬了一口,这次他慢慢的咀嚼,像是要把做这个的材料,工序全部都尝出来一样。
      而他的第二口还没吃完,就冲出了办公室,跑到zoé办公室,“zoé,你的面包在哪买的?”
      zoé惊讶地抬头,在办公室跟她谈节目环节的负责人一诺也甚是意外,他从没见过郁岑这样的慌张,更确切点来说,是激动。
      zoé有些被懵到,“街角的la vie de tous(每个人的生活).怎么了?
      “没什么。”
      然而,话音还未落地,门就被啪的一声关上了。

      墨尔本市中心的林荫大道,停了一辆白色宾利,为什么还是白色宾利?是啊,为什么呢。
      可以说是愚蠢的纪郁岑还贪念着那个车厢,还贪恋着,在那个车厢里,曾经那个人坐在他身边的感觉和气息,所以他来墨尔本买的车和几年前的那辆同款,同色。
      郁岑的嘴角嘲讽似的苦笑一点点溢出,愈加明显,握着方向盘的手由一点点变紧,再一点点松开,眼神从聚焦变得松散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用这么快的时速开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就像他不知道自己那么拼命地开那27场演唱会是为了什么。
      又或者,他比谁都清楚,只是不愿承认。
      怕承认后找不到在找的人,等不到在等着的人,那她好像真的就再也不会出现了一样。

      郁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下车,朝甜点店走去,他从来都没觉得迈开一步脚有这么举步维艰过,很想前进,但又很怕前进。
      门口的服务员微笑地喊着“欢迎光临”,抬头看到这样一张俊朗面庞时,眼睛都放射了好几层光,当她仔细斟酌后,发现这张脸越来越眼熟,好像曾经在电视机里见过,就在她刚要从脑海中搜索出匹配的名字和面孔时,当事人已经疾步走向了烘焙室窗口。
      “不好意思,请问负责今天早上甜点的甜点师还在吗?”低沉的嗓音里透出英文,磁性让这种外语生出一种魔力,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自觉地觉得很舒服。
      一位年轻老人走出来,“卡瑞去法国进行甜点见习了,怎么了,是甜点出了什么问题吗?”
      “卡瑞,她叫卡瑞?”记得以前她说自己给自己取的英文名是叫chen,不叫卡瑞。
      “对啊,我们都叫她卡瑞,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原本燃起的希望一下子被浇灭了,郁岑努力收回黯淡下去的眼眸,笑笑说了声:“没什么,只是今天早上吃了她做的甜点,觉得口味很独特。”
      口味很独特最后五个字,明明是称赞,却让人觉得是那样的心疼,多少希望的熄灭都在这个尾声。
      年轻老人听了不禁哈哈大笑,“那是肯定的啊,卡瑞做面包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la vie de tous也不是什么等级的面包师都用的。”
      郁岑听闻后黯然转身,笔直的背影染着一身的落寞,原本要走出店门的他突然停了一下,反折回来,年轻老人原本还想滔滔不绝地从“想当年,我爷爷在法国学甜点回来,辛苦开了这家店……”开始,来介绍面包店的悠久历史和面包风味之独特,就因郁岑的转身离开而不得不放弃,见他回身,正要再重新从意识里捡回刚才那些字句,就被郁岑略微沙哑而带磁性的嗓音打断,“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像是从灰烬里捡起最后的一丝未尽的希望。
      年轻老人一脸受伤的憋屈样,对自家店的自豪感无法发挥展示到淋漓尽致,而兴致焉焉地回了一句:“不太清楚啦,早的话四五天,晚的话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他,应该已经搭上了回国的飞机准备回去了吧。
      直到最后,即使他来,即使他奔遍整个澳洲,还是缘尽。
      想到这儿,郁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覆在墨尔本的大街上,旁边秋天的落叶依稀洒落在地,用它走来,现在又要用它离去,不自觉地一阵苦笑。
      自己这又是何必呢。

      周日,木橙推着行李箱往机场入口走,看到大片阳光洒进机场门口,打在光亮的浅色瓷砖地面上,心情莫名大好,呼吸着遗留在机场里的墨尔本空气,从两年前的陌生,到如今的已经渐渐熟悉,无法说眷恋,至少已经不再恐惧。
      距离第一次踏进这个地方,已经快两年了吧,脑海中刻意忽略的人影总是无法模糊,无论自我说服多少遍要重新开始的人生总是无法重新,她不承认自己是活在过去的人,但却不知不觉把未来和如今活成了用过去这个圆规画出的圆。
      新的街道,新的人,新的人生轨道,新的际遇,却从未给过她一颗崭新的心。
      可是她很满足,所以从不抱怨。
      因为那颗心,曾经饱满,所以才会有思念,与日俱增。
      而今,外面的世界,已渐入秋。

      正在木橙恍惚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机场入口处披着阳光迎面走来,木橙的视线不禁猛地怔住,原本略微轻快的步伐几近停滞,心里有什么在缓缓崩塌,拖着难以置信的步子一点点往前挪,那么缓慢沉重的步子。
      又是一年。
      郁岑,自君别后,又是一年。
      而我们之间,还能有多少个像这样的一年呢?
      还是,在这次离别后,你我就像平行时空里永不相交的两个人,余生竟永是诀别。
      木橙看着眼前的人气宇轩昂地走来,视线焦点对准周围的每一个相机镜头,礼貌地微笑。
      当年那么不喜欢镜头的人,如今都可以应对自如了啊,真的,已经变成了让人无可争议的人了啊。
      那么欣慰,又何等心酸。
      你的变化里的点点滴滴,我一无所知,直到重逢才恍悟,原来对方已经变成了自己并不是一张口就能描绘的人了,所有变化的堆砌,自己都未曾目睹和参与。
      这样的变化,在意识到的那一瞬间,难免心酸,可是也是在这一秒的意识里,发觉到对方已经变成了比曾经更闪耀更优秀的人,再多心酸也终归欣慰。
      岁月若温柔待你,就算无我,又有何求。
      郁岑正迈着宽阔的步伐向前走,视线在给完每一家媒体杂志的镜头正视前方的瞬间,整个人猛地僵住,一贯自信的步伐却在那一刻根本迈不出去,眼神里闪着难以置信的喜悦,而那喜悦还没来得及绽放,就立即被一股强而有力又无力推搡的痛楚所覆盖,但才一秒,复杂难言的眼神就瞬间冻结成冰。
      那么,刺骨地,射向迎面走来的人。

      木橙感觉到那个身影在步伐的短暂停顿后,离自己越来越近,直至他藏青色大衣右胸口袋的花纹都可以依稀分辨,禁锢了很久的心就那样一点点地,渐渐失控,直到他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完全,失控。
      眼神根本不受控制地跟随着他,熟悉的鬓角,头发,肩的宽度,颈间淡淡的痣,所有的所有都在擦肩的一瞬间啃噬着木橙那颗被打上锁,圈好链假装安好的心,也是在那一刻,藏好的想念从每一处裂纹中迸发,冲破所有链锁,收都收不住。
      眼神跟随着他直至转过身,看着他顺利通过安检,熟练地出示护照,最后走到观光电梯,手脚和臂膀的每一个动作,木橙都恨不得它们可以再慢一些,再慢一些,慢到她可以在这短短的几秒里填充满这几年来的想念,渴望缓慢的祈求太过渴求,以至于,都没有发现对方动作里刻意了好几倍的,缓慢与停顿。

      郁岑站在电梯前,垂放两边的双手紧握成拳。
      电梯门打开,走进去,靠在透明玻璃上,眼底尽力掩藏的痛楚在此刻是那么的清晰了然。
      安木橙,居然,是安木橙。
      费劲心思找了一大圈的人,却在自己离开时突然出现。
      怎么,见到昔日情人也会惊讶?
      还是,你要施舍给我这个昔日情人几缕目光后,才能安心地对你的未婚夫投怀送抱?
      呵,郁岑的嘴角浮起深深的自嘲,苦涩是那么浓。
      扭过靠在透明玻璃上的头,望向机场大厅,讽刺间满目痛楚的眼眸猛地瞳孔放大。
      偌大的机场大厅,她站在被两边的记者媒体粉丝隔开的空道上,迎面向她走去的旅客不断与她擦肩,她却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望着自己所在的观光电梯,眼神里,是那样的不舍,近乎满溢的不舍。
      郁岑猛地直起身子,被紧握成拳的一只手紧紧地攀着印有她面庞的一处玻璃,眼眸里疯狂的愤怒却又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喜悦,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哪一种情绪占据着他的全身细胞。
      安木橙,你知道你眼里的是什么吗?
      居然,是不舍,你眼里的,居然是不舍。
      攀着玻璃的手力气越来越大,五指越来越收紧。
      你,怎么敢,还有不舍?
      你,怎么可以,在对我还有不舍后,竟和别人订婚。
      怎么可以。

      攀着玻璃的修长五指不断地收缩,直至五指下的狭小玻璃内只印着她的娇小面孔后,力道慢慢变轻,五指渐渐放松,指尖透着玻璃触摸着她的面庞所在的位置,亲柔得就像指尖可以穿透玻璃,穿透两人间的茫茫距离,直至她的面庞一样,日日夜夜都想有朝一日可以触碰到的面庞。
      指尖的力度是那样的亲柔,却又让人那样心碎。
      如果,如今的我已经足够平凡,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再重新爱我一遍?

      电梯到达,郁岑走出电梯,停下原本应该走向候机室的脚步,对身边的小黑说,“小□□我取消回国的机票,我暂时不回去了。”太过平稳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啊?”身旁的人一头雾水。
      “恩,也许会很久。”淡淡的声音里是那样地坚定,坚定的就像,在许久以前就已做好这样的准备。

      机场大厅内,木橙仍旧傻傻地站在过道那儿,靠近木橙的一边粉丝里,有个可爱的金发女生看她一直站在那儿望着观光电梯,猜测她肯定也是纪郁岑的粉丝,便大胆问她,“Do you like him?”
      木橙远远地望着那个从观光电梯里离去的背影,眸底缱绻不尽。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你看着他的背影明明想冲上去紧紧抱住他,最后却目送着他离开。
      木橙浅笑着向身边的女生回道,“No,I love him.”
      轻柔的声音,是那样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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