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杨林若》抽吧抽吧

3、第 3 章

　　三
　　下课回到办公室，对桌的王老师问他：“我相信一定有学生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相信’？”
　　“是啊，第一次在三班上课的老师，总会有所发现。”
　　江岸笑了，“那么，我想你也许会猜到我发现的是什么？”
　　“差不多。”
　　“这么自信？”
　　王老师认真地摇摇头，“这不是自信，这是规律。”
　　他告诉江岸，杨林若总会给老师们带来一些意外的惊喜，从初一开始，他就是年级的全科状元，只要有他在，这顶桂冠就从未旁落过。
　　“不像啊。”江岸沉吟道，“据我观察，杨林若不像是很用功的孩子。”
　　“所以才会每每使人感到意外啊。”他给江岸讲了一件事。
　　那是初二上学期的期末考试。
　　考前三天，班主任在自习课上忽然发现杨林若蔫蔫地伏在课桌上，便问道：“杨林若，怎么了?”
　　那个伏在桌上的白衣少年恍若未闻，不出声，也不动一动。
　　他的同位立刻起立回答道：“老师，他不舒服。”
　　“不舒服？”班主任走近少年，不由暗吃一惊。
　　杨林若的面色白得令人揪心，头上全是凉津津的冷汗。
　　班主任忙问道：“去校医室看过吗？”
　　仍是那个学生代答：“没有。他不肯去。”
　　班主任伸手为少年拭去脸上的不断涌出的冷汗，无限怜惜地望着杨林若有些瘦削的面庞，对他说：“那么，回家去吧。”
　　一直都不曾出声的少年，闻听此言，却忽然开口了。
　　“老师，我不回家。”
　　“那就跟我去校医室，现在就去！”
　　“老师——”
　　“祝岩，来帮帮忙！”
　　杨林若的那个同位马上起身相助。
　　于是，少年无力地摆摆手，“不用。”然后，吃力地撑着书桌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出教室。
　　班主任不放心，忙叫祝岩陪同杨林若前去。
　　良倾，祝岩回来报告说，校医已经给杨林若用上了药，正在输液。
　　那天放学时，班主任叮嘱杨林若，如果明天还不好的话，可以在家休息一天。
　　第二天，杨林若果然没有到校。放学时，班主任叫祝岩到杨家去看看情况，后来得到的汇报是杨林若胃疼得厉害，一点没见好。
　　大家都觉得杨林若要错过这次考试了。那些始终不甘心与年级第一的交椅擦肩而过的同学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预备铃已经已经响过，考场中，那个原本属于杨林若的位置依然空着。监考老师轻轻叹了口气。开始发考卷。
　　忽然，在开始考试的铃声中，她听到一声“报告”，抬眼一看——
　　杨林若，依然白衣白裤——面色也一样的苍白，他居然来到了考场。
　　“进来吧。”老师把试卷给他，他坐下来便开始答题。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答完了，也不检查，将试卷一折推开，便软软地趴到了桌上，直至终场铃声响起。
　　上午的两场考完，同学们纷纷收拾东西回家，杨林若却依然待在教室里。几个路远的留校同学替他打来饭菜，他只道了声谢，便继续伏在桌上，合上了双眼。同学劝他多少吃一点，他毫无反应，再劝，他索性站起来，“你们吃吧。”独自晃晃悠悠地走了。
　　后来有人发现，他竟是卧在了体育器材室中用来训练仰卧起坐的垫子上。钥匙是体育老师给的。
　　下午，依然回到考场。依然答完试卷，就软软地伏到桌子上。
　　就这样坚持到所有的考试结束。
　　就这样，他的总分依然比第二名高出了整整三分。
　　“这样的学生，”江岸摇摇头说：“他使我对他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要知道，”王老师警告似地说，“杨林若有可爱的成绩，却没有可爱的脾气！”
　　“偏偏”，江岸反而笑了，“我既不喜欢小绵羊，又愿意被挑战！”
　　王老师也宽容地笑了，“或许吧，其实许多学生都习惯把老师看作天敌。”
　　“包括杨林若？”
　　“他对我们，只限于师生关系。”
　　“我不满足。”
　　“开始挑战？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