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红颜 勇闯创业路》常映德

14、第14章 妹与哥同生共死

　　第14章妹与哥同生共死

　　二巴逡巡于菜园边，悠然见到青葱翠绿一片，不敢相信这竟是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蔬菜发散着阵阵清香，沁人肺腑，令他心旷神怡。
　　五彩缤纷的晚霞映射到菜园上，他仿佛进入了一个美丽童话境界，忘记了大学毕业后的种种挫折与失败，忘记了种菜的艰辛。他已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种菜生活，他不再羡慕城市，他爱上了这片土地。他想，要是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也不错。
　　“哥，吃晚饭啊。”毕玉披着淡红的霞光飘了过来，天使一般。
　　“哥？叫谁呢。”二巴看看四周，没有别的人。
　　他楞过神，毕玉已来到面前。
　　“哥，你真了不起，化腐朽为神奇，把一片荒地变得这么美丽。”毕玉由衷赞叹道。
　　“没有你的帮助，就没有我今天。毕玉，你真是我的福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二巴看着毕玉水灵灵的丹凤眼，真诚地说。
　　“感谢什么，你心里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毕玉娇羞地低下头。
　　“我会一辈子感激你。”二巴信誓旦旦。
　　毕玉心情非常愉快，触景生情，不禁哼起了《打靶归来》，二巴也跟着她唱了起来：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红花迎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Mi sao la mi sao.
　　La sao mi dao yuai.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嘹亮的歌声在黄昏的田野上飘荡，惊飞了树上一只山鸟。
　　毕玉受到惊吓，不由自主挽住二巴的胳膊。
　　情不自禁，二巴顺势牵住了毕玉的手。
　　山鸟消逝在黄昏里，他们的手任然没有分开。
　　自从大学毕业之后，二巴就没有唱过歌。一曲歌罢，一年来积聚在心中的抑郁一扫而空，身心感到无比轻松。
　　他们踩着晚霞照耀的石板小路回到堂屋，毕叔已经斟好了酒坐在桌边等候。二巴仿佛一条漂泊的小船终于靠在了岸边，顿时有了家的温馨感。

　　豌豆尖、小白菜和红皮莴苣最先上市，此时正值夏秋蔬菜青黄不接的季节，他们的菜成了抢手货。
　　菜一担担卖出去，钱一叠叠收回来，二巴真正体会到丰收的喜悦和创业的成就感。
　　随着蔬菜的增多，黄叶老茎相应增加，扔了可惜，二巴又买了十头小猪。
　　他想，这样下去，三五年之后，就能达到小康。当初连上卫生间的五毛钱都没有，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致富之路。
　　成熟的蔬菜越来越多，二奶又用同样的方法到沙河小区门口开辟了一个卖菜据点。
　　现在有三个卖菜据点，二巴、毕玉和毕叔各负责一个点。他们各自到地里采摘蔬菜，然后挑到卖菜点，再零售给小区市民。
　　这样，劳动强度很大，二巴和毕叔还勉强能够对付，毕玉就有些吃不消了。
　　都说创业之初，资金有限，人力不足，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二巴深有体会。事业是自己的，苦点累点没关系，毕叔和毕玉跟着自己受苦受累，二巴有些过意不去，便去村里请来两个村民帮忙。
　　两个村民负责采摘和运输蔬菜，二巴三人轻松多了。
　　晚上，二巴到菜园去，发现今天采摘的面积比昨天大多了。同样是六担菜，为什么多采出那么多面积？他将心中的疑问告诉了毕叔，毕叔到园里看了看，也觉得有名堂。
　　晚上，毕叔到村里去串门，听别人说那两个人中午各自从他的菜园里挑了一担菜回家。
　　毕叔要和他们论理，被二巴劝住了。二巴说一担菜值不了多少钱，也许他们家里缺菜吃，别把脸皮撕破了。
　　第二天，二巴对两位村民说，你们辛苦了，我心里有数。你们给我干活，如果家里需要吃菜，给我说一声，随时来采摘就是了。
　　两位村民面面相觑，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从此以后，村民再也没有干过这顺手牵羊的事。
　　园里的蔬菜一边采一边长，仿佛采之不绝，二巴和毕玉脸上挂满了洋洋喜气。
　　几个小区的菜也卖得红红火火，二巴有了一点成就感。他腰杆挺了起来，走路的脚步也充满了自信。

　　那天早上，二巴刚摆好菜摊，Y区协管王老幺带着一老一少两个城管就来到了面前。
　　老城管说二巴乱摆地摊影响市容，要二巴到农贸市场去卖。
　　“不是说城管管街道吗，我又没在街上卖。我在小区门口卖，又没有影响交通，小区的人都没有说什么。”二巴据理力争，“同志，找不到工作，自己开荒种一点菜卖，用得着到农贸市场去吗，我没有钱租摊位呀。”
　　“谁是你的同志？像你这种没工作没本钱的人多得很，都来摆一个小摊，城市岂不乱套了？小区人没说什么，并不等于合理合法。你只要在这个城市就归城管管。”老城管义正词严地说。
　　青年城管将二巴的菜筐踢翻在地，一通乱踩：“少废话，快走，以后不准在街边卖菜。”
　　二巴目瞪口呆，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耍赖呀，老子见得多了。”年青城管突然窜到他背后，左手卡住他后颈往下压，右手抓住他右手腕往上一抬，整条右胳膊被反卷到背上去了，“叫你马上走，你还敢坐在地上给我们示威。”
　　二巴痛得大叫起来。
　　围观群众哄闹了起来：
　　“太过分，人家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卖点菜，还要来赶尽杀绝，不让人活了。”
　　“可能昨晚打牌输了，出来讹一点钱，可小伙子又懂不起。”
　　“贪官污吏不管、假冒伪劣不管、食品安全不管、走私贩私不管、偷税千亿不管、公款吃喝嫖赌不管，专门欺负小老百姓，成什么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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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常买二巴菜的李大爷，儿子也在城管，与那老城管较熟。他挤进人群，对老城管小声道：“兄弟，大学毕业生出来摆摊卖菜，确实是走投无路，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谁想干这得罪人事？群众有反应，总不能不作为呀。”老城管面露难色。
　　老城管向王老幺耳语了几句，王老幺对扭住二巴双手的年青城管使了一个眼色，年青城管在二巴屁股上猛踹一脚，二巴跌了个鼻青脸肿。
　　王老幺阴阳怪气地说道：“年青人，看在李大爷面上，今天就放你一马。以后再乱摆摊子，碰到了会重罚的。”
　　二巴无心思离开，仍然坐在地上，两条胳膊圈住两个竖起的膝盖，头沮丧地埋在臂弯中。
　　二巴埋怨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简直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得意忘形。一心只想到利益最大化，竟忽略了对相关职能部门进行公关，并且一点应急预案也没有。
　　由此看来，贫二代要想生存和发展，利益独吞是行不通的，潜规则必须遵守，该出血时得出血。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李大爷来到二巴身边，蹲了下来，关切地说：“小伙子，别想不开呀，现实就是如此，该烧香时就得烧香呀。”
　　“知道了。谢谢您，大爷。”
　　二巴正准备离开，毕叔捂着鼻子跑来了。
　　他老远就叫；“二巴，不得了啦。我正在给别人称菜，几个城管围过来，对我一阵拳打脚踢，还踩烂了我的菜，摔坏了我的秤。还说再到街边卖菜，就打断他的狗腿。哎哟！我……”
　　毕叔跑到二巴跟前，看到眼前的情景，叫不出来了。
　　这时候，毕玉也披头散发地跑了过来。
　　“二巴，不好了，我刚摆好摊子，两个光头走上来，踩烂了我的菜和秤，还扯我的头发和衣服。还说再去卖菜就要……”毕玉哭诉道，“我认得他们，就是经常在夜市街收保护费的尖嘴和瘪脑壳，他们是王老幺的手下。”
　　当她看到二巴和毕叔的情形，不哭了。
　　“怎么？王老幺与□□有关联？”二巴很吃惊。
　　“这是公开的秘密，只有你不知道。”毕玉淡淡地说。
　　二巴原以为只是城管的人来揩油，只要出一点血就会万事大吉，现在，□□也参与了，情况有点复杂，麻烦大了。
　　二巴想不通，又没有招谁惹谁，怎么这么多人和自己过不去？偌大一个城市，难道真的容不下一个贫二代？
　　“哥，不要怕，妹与哥同生死。”毕玉走过来，蹲下身，用衣袖给二巴擦脸，安慰道，“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走，我们回去吧。”二巴叹了一声，站起来，左手挽住毕叔，右手挽着毕玉，垂头丧气地说，“与那些烂仔拼命，不划算。”
　　“就这么算了？”毕玉不甘心。
　　“我们斗不过人家，走吧。”二巴无可奈何地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种那么多菜怎么办？”毕叔万分焦急。
　　“走吧，回去再慢慢商议。”二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中更焦急，但他是老板，得保持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