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成森》森蚺

33、第 33 章

　　和哈森对打的女生也算是一战成名，从此多了一个外号叫‘扫把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嚣张的人五人六的‘扫把星’过了一个星期才敢回学校。
　　每次看到哈森和慕思臣一起就灰溜溜的跑，如果是哈森独自一人的时候两人总免不了掐架一番，有时候动动嘴皮子有时候动动手，但两人都是有处分在身上的人，都不敢明目张胆，一个是怕学校，一个是怕那个帮赵哈森出头的人。后来据说本来‘扫把星’的家长要来找哈森索赔，被‘扫把星’全力制止了，她说这是两个女人间的战争不需要外人插手，还嘲笑赵哈森找人来帮她打击报复是个真小人伪君子。
　　哈森心里默默一想就知道‘扫把星’说的是谁帮自己，私下里跟慕思臣说别管她这件事，她要用拳头把‘扫把星’打压的抬不起头来，又被慕思臣骂了一顿，不过之后确实不管她们俩的事儿。
　　哈森挺直了腰杆儿嘲笑一个矮冬瓜还有胆量同她发起战争，两个女人互相不顺眼得很，一来二去的在背地里打了无数架反而成了朋友，慕思臣知道的时候就觉得这世界还真是妙不可言。
　　由于两人打架的事情太轰动，校方觉得影响不好，让二人个子写了一份检讨书在广播室里念了整整一天，还记了一过这件事才算的上真正的烟消云散。
　　而黎应捷和喻桦终于在放假前赶回来了，喻桦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个少爷的样子，黎应捷的头发长了许多用黑色的发箍压着露出光洁的额头。
　　“你是不是去山顶洞人家了，怎么这么个样子了？”
　　“怎么，有没有很英俊炫酷。”
　　“炫酷没发现，我看到你的内裤了。”
　　哈森凉凉的鄙视他非主流的造型，裤子非要穿在屁股上露出全是英文字母的内裤边儿，要是他当初是这个模样认识自己，铁定不会有后来的交往。
　　“你懂什么，这是潮流。”
　　“你不觉得运动校裤已经很薄了，这么穿着都不会风吹屁屁凉吗？”
　　黎应捷懒得理她，埋着头继续画画。哈森没有看到过他前一段时间阴郁时期的画风，但总的来说他现在画得东西有了一点灵魂，画里有了感情。黎应捷的大部分练手素描还是喻桦，这一点似乎无可动摇。
　　“你们男人真是善变，以前那会儿画我不是画得挺好么？怎么现在又变了？”
　　“我想用自己的方式让他融入进我的生活里，你不懂。”
　　“我是不懂，只是我怎么觉得喻桦对肖悦不是那么上心了？”
　　“他本来就不喜欢她。”
　　“你又知道，他说的？”
　　“嗯。”
　　“这种男人你还是别喜欢了，肖悦都为她那个啥了，到手后就不喜欢了你也得小心着些才对。”
　　“他说他们俩没有上床，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这都跟你说了？”
　　“嗯。”黎应捷的话似乎变少了，哈森也不好一直追问，心里觉得喻桦这个人对于他来说就像罂粟，本来以为成功戒掉了，没想到只是接触几天就死灰复燃。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而已。

　　寒假得到来让有的学生异常兴奋，几家欢喜几家忧。
　　过年前几天养母帮哈森收拾好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叮嘱在外要小心注意安全。
　　哈森坐床上拿着手机发短信，敷衍的点着头。
　　“我说你最近拿着手机干什么呢？马上就要比赛了，走点儿心行吗。”
　　“哎，天天都在比赛，我这是在放松。”
　　“用手机就能放松了？”
　　“跟朋友说了两句，好了我先走了。”哈森把手机收进裤子口袋里提着包包就要出门了。
　　“诶，我说赵哈森，你这个不对啊，是不是早恋了？”
　　“啊？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我看你那手机不就跟你对象一样吗，看着手机什么都记不得了。”
　　哈森干笑两声努力回想自己是不会死遗忘了某些事情。
　　“你爸孩=还在阳台等你呢，去跟他说说吧，这女大啊果然不中留。”
　　哈森放下包包拥抱了一下老妈，笑着说不管什么时候我不都是你女儿么，给你找个女婿不刚好？
　　养母笑骂道“多大点儿的人就想这些事儿了，我可警告你，要是敢早恋我打断你的腿！。”
　　“哈哈哈哈，您可舍不得！”哈森扭着屁股嘚瑟的穿过客厅来到阳台上。
　　“爸，我出去坐车了。”
　　“收拾好了？”
　　“嗯。”
　　“过来陪爸爸喝两杯。”
　　“你这老头子怎么没一点分寸，都要出门了喝什么酒！醉在家里耽误比赛谁负责？”
　　“没事儿没事儿，好久没和老爸对饮了，这一次就当提前祝我凯旋归来吧。”
　　“对，还是小哈懂事儿，现在的年轻人那个没有一点儿酒量，饭局酒桌的滴酒不沾额不行了。”
　　“是是是！”养母觉着眼不见心不烦干脆拿了外套出去打零工。
　　“你老妈就是这点儿不行，没魄力！”
　　“我老妈都算没魄力，那这地球上就没有魄力的女人了。”
　　“哈哈哈，以后可要好好孝敬你妈，她啊，不容易。”
　　“我知道，我还要孝敬您呢。这不，敬您一杯，白酒下肚一世无忧。”
　　养父端着杯子大笑出来，“小丫头学得到快！”
　　“嗯，老爸，我不在的时候要少喝一点，老妈说了你的胃病又犯得勤了，肯定是偷偷喝酒喝的。”
　　“别听你老妈胡说，我这是年纪大了都有些毛病。”
　　“嗯。”
　　“比赛结果不重要，你还小，还有机会。”
　　“十岁您就跟我说着话了，如今都好几年了我早就不小了，同行的好多选手都比我小呢。”
　　“这有什么打紧的，好好发挥就行了。要是后年能给我拿个奥运金牌回来以后就随便你做什么，医猫医狗我都不管你。”
　　“好，您自己说的啊，不会喝醉了吧。”
　　“去去去，再不走就迟到了。”
　　“嗯，我把剩下的干了，您少喝些。”
　　哈森把老爸杯里的酒倒进自己杯子一起喝掉，擦干嘴角就拿着行李出门坐车了。老旧的胡同和胡同口的歪脖子洋槐都同几年前一样，不同的是如今她已长大，父母都放心她一个人出门了。
　　在胡同口和松狮爷爷擦肩而过，哈森有些惋惜。松狮爷爷的松狮最终还是比他先去了，老人还和以前一样早晚出来遛弯在洋槐树下停留一会儿就像等松狮尿完一样。看起来松狮爷爷和以前没区别，但哈森知道老人已经没有那种宁静的感觉，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股行将就木的垂老感，老年痴呆一样对身边的人漠不关心。
　　谁能没个老的时候呢，但愿那个时候自己身边除了松狮以外还有老伴儿。
　　在去天津的火车上感觉到手机子啊震动，看看身边熟睡的乘客哈森把电话挂掉然后发信息过去说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慕思臣疑惑，问她在哪里。
　　‘汽车上，去天津参加比赛。’
　　‘天津？待几天？’
　　‘可能五六天吧，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
　　‘加油。’
　　‘知道了，不过可能这几天都不能聊天，到了天津之后会把手机上交。’
　　‘好，比赛之后给我打电话。’
　　哈森没回复，酒劲儿上来止不住拿着手机就睡着了，一路无话。
　　下车后被几个志愿者带去酒店然后哈森才见到了自己现在的教练，教练是李磐的老师，本来就是天津人所以提前几天过来，让哈森来了之后再会和。
　　在去会场试跳的时候哈森才知道这一次得比赛是测验性质的，参赛的选手比较龙蛇混杂各种业余的专业的都有。
　　试跳的时候哈森还看到了几个熟人，一起参加过比赛或是一同集训过的都有。哈森不禁猜测着一次比赛阵仗这么大真的只是测验吗，如果是测验，那又是测验什么呢？
　　到达天津后第三天开始正式比赛，看到观众席上几个熟悉的前辈时哈森已经隐隐知道这一次比赛的性质了。
　　这一次比赛选手没有直接被打分，也不是走初赛、复赛、路线，而是所有选手轮着跳了五次，高度一次次递增采用淘汰方式。
　　哈森168的身高不算矮，但在一群专业跳高选手里面也不算高的，中等偏下的身高把她与生俱来的弹跳力展现得像逆袭一样，成为了场上的黑马。最后和一个山东女生都卡在195上面，哈森一次都没跳过，山东女生跳过去一次，黑马被骑士拿下。
　　下场的时候教练安慰道，“没关系我们还能再长，以你的弹跳力要是有173就能跳过两米。”
　　“我妈说我开始横向发展了，估计不会再长了。”哈森知道教练在安慰自己，回头看了一眼和场外前辈交流的山东女生，看起来差不多180了，自己估计很难赶超，老爸的愿望看来要落空了。
　　哈森去储物室把手机拿出来第一时间给自己老爸说了这个噩耗，老爸叹气没再说什么。哈森有些内疚，这一场比赛有可能是奥运会选拔赛他就更不敢说了，和老妈聊了两句把电话挂掉。
　　“诶，听说隔壁场地很多美女？”
　　“你怎么知道。”
　　“啧啧，天津舞蹈学院的招生比赛你都不知道？”
　　“这么冷的天招什么生。”
　　“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冬天才能看到你身上的赘肉啊.....”
　　两个男生调侃着朝隔壁场地走去，哈森好奇心被勾起来也跟过去看看。
　　篮球场被当成了舞蹈室，场地一边很多穿的奇少的姑娘挤在一起取暖，中间分界线就是几个裁判模样的老师在打分。
　　哈森以为跳舞的都是些柔美苗条的妹子，结果她看到好多身高一米六体重超过一百四十斤的女生在跳什么天鹅湖，她相信很多人都和她一样失望。果然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围观也有人离开。
　　一个长相很甜美的长发姑娘引起她的注意，女生穿了一身黑色拉丁舞裙露出光洁的背和修长的腿，女生的舞伴是一个白皙的混血儿，五官深邃鼻梁挺直，湖蓝色的眼睛里充满挑逗，深色的针织帽遮住少年的额头，看起来男生比女生小一点。
　　一舞完毕场上喝彩起来，两个人的发挥都很棒，哈森也忍不住鼓掌。看看后面的选手心想还不如出去吃饭，一边转身一边拿出手机给慕思臣打电话，电话拨通的时候感觉到周围氛围的异常。
　　哈森回头看到混血少年迈着长腿穿过拥挤人群座椅朝自己走来。
　　“哈森？”
　　“嗯？我在。”
　　“比赛完了吗？”手机里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似乎隔了一个大西洋。
　　“哈森！”混血少年口中说出流利中文大喊着哈森的名字，更让人惊奇的是声音一听就是个女的。
　　拿着手机的哈森和慕思臣一同皱眉，不过两人都看不到对方表情。
　　女扮男装的少女终于穿过重重阻隔来到她的面前，“你在叫我吗？”
　　“你不认识我？”少女觉得很受伤，好像赵哈森不认识他是一件多恐怖的事情。
　　“你是？”
　　“木斯臣·佳岁。”
　　哈森当场呆愣住，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的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妈妈经常给我看你的照片。”佳岁摘下针织帽露出里面的长发，哈森似乎听到周围的吸气声，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你是佳岁？”哈森没有怀疑，当她摘下帽子时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与记忆中的小女孩完全重合起来，她离开的时候彼此都已经七岁能够看出一点未来的影子。
　　佳岁见她记得自己忍不住开心笑起来，薄削的嘴唇和浅棕的发色都洋溢着与她不同的味道。
　　“你长变了很多，要不是每年都有照片我可能都认不出你。”
　　“每年都有照片？”
　　“你不知道么，姑妈每年都会寄一张你的照片回家。你在这里也是比赛吗，我记得你和我一年啊，进这个学校有点小吧。”
　　“我在隔壁比赛。”
　　“哦，对哦，看我这脑子，额吉说过的我都忘记了。”
　　“没事，家里......他们，还好吗？”
　　“你是指阿布和额吉？”
　　哈森点点头，她几乎已经忘记这两个词语的意思了。
　　“他们挺好的，阿布在做生意，额吉在家照顾弟弟。你跟我回去看看吗？他们肯定很高兴的。”
　　“不不不，今晚我就回B市了。”哈森不得不把行程提前一天。
　　“那，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可以吗？”哈森抬头看到湖蓝色的眼睛里的小心翼翼，微微一愣后笑着点头。
　　“那我去和师姐说一声，今晚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吃饭，不介意吧。”
　　“不介意。”
　　哈森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就见两人已经穿好衣服手挽着手出来。两个美女一路行来吸引了百分之两百的回头率，特别是佳岁，长发完全披散下来就像《指环王》里的仙女。
　　“嗯，容我介绍一下，这一位是我的双胞胎姐姐木斯臣·哈森，这一位是我的学姐施诗，今天我是陪施诗学姐来比赛。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
　　施诗年纪不算大看起来和佳岁关系特别好，掩饰不住惊讶问道“这就是你双胞胎姐姐？”
　　哈森知道她惊讶的是什么，自己和佳岁是异卵双胞胎，佳岁继承了母亲的俄罗斯血统和父亲得蒙古族血统一看就是个精致的混血儿，而自己则完全是一个亚洲人的长相，几乎一点看不出母亲的影子。从小她就是在这样的惊讶声中度过的，本以为那些远去的记忆不会再出现，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