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成森》森蚺

22、第 22 章

　　养母知道哈森今天要回家，特意煮了一锅鱼汤慰劳她的胃。闻着清香的鱼汤味儿哈森才觉得自己在学校是想家的，起码每天去食堂的三次是很想的。
　　“老妈，你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
　　“呵呵，还不就是那样，肯定是你在学校吃得太差了。”
　　“恩，很有可能，我都算不挑食的了，可是食堂大妈好像都是火星来的人，做菜要么不放盐，要么不放油，我每天都觉得自己在少林寺修行，清汤寡水的日子也是够了。”
　　“回来多吃些，明天你老妈还给你做最喜欢的香菇炖鸡。”养父一边帮她夹肉多刺少的鱼肉，一边安慰道。
　　“真的啊，我都快想死我们家蘑菇的味道了。”
　　“就你嘴馋，从来不吃鸡肉，老喝汤尽吃蘑菇了。”养母端着一盘炒素菜从厨房出来，素菜这种东西不能放久，只能等人回来后现炒菜新鲜。
　　“啊，都不想去学校了，明天下午要训练，吃了午饭就要走。下个月学校有篮球赛还有训练几天。”
　　“篮球这东西你可不能碰，足球也不行。”
　　“知道的，都是几个不专业的女生。主要是班里没人，我又个子高自然要上场的，就随便拍拍。”哈森跳高，最重要的就是一双腿，篮球足球这些剧烈的腿部运动她是不能碰的。
　　“随便练练就行了，你自己每天还有固定的训练呢，这么练下来身体受得了吗？”
　　“我知道，集训我就练练手。”
　　“反正你现在也是市一中的学生了，以后考上大学也有出息了，要不跳高咱就不练了。”养母心疼哈森的身体，小女娃娃一年到头都没个休息时间，有时候经期来了都要训练，年复一年的看着都心疼。
　　哈森抬头看了一眼养父，果然养父虽然没说什么，但表情已经很不高兴。端着旁边的小酒杯一口气喝了几杯白酒。
　　“妈，我也挺喜欢跳高的，也就这两年了。后年刚好是奥运会，比赛完再参加高考说不定还能加分呢。”
　　“妈那里是让你加什么分，从小学就没休息过，现在都高中了还这么累——”
　　“妇人之仁，你跟小娃说这些做什么，年轻不拼一把难道要老了才来跳，或者像我这样残疾了再想！你当妈的不鼓励娃就算了，这个拆后台是怎么回事？”
　　在哈森的记忆里养父很少大声说话，吼完之后就是一屋子的沉默。哈森知道自己之所以可以不去体校就是因为她说了不管在哪里上学都不会放弃跳高，养父对自己受伤致残的事情耿耿于怀了二十几年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大家也知道他希望哈森能跳出成绩，做到自己永远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爸，您放心吧，我不会不跳的，奥运会我是势在必行的。李磐哥哥的老师也说了我天生就是跳高的只是技术和上场经验上还不算成熟，这两年多参加一些比赛就行了。”
　　“我知道，小哈一向是懂事的。”
　　这件事儿就翻片儿了，养母也没再提起，哈森还是学校训练场两头跑着。

　　在B市除了市一中以外还有一个很厉害的三中，市一中被称作贵族学校，市三中就被叫做天才学院。这外号要是放在十年后的今天不知道要被笑成什么样，但那时候的人都觉得这外号很贴切。一中是有钱有实力的人聚集的，三中就是一群学霸，一些高难度的奥赛题从来只有这两个学校的学生得奖。
　　市一中和三中除了在学习上的比拼以外最喜欢的还是比赛体育，因为一中重文轻武搞体育的人很少，只有在这个方面可以压倒性的胜利，自然每年都组织要来一场。
　　哈森拿着化学书在写公式，正摇头晃脑冷不丁的被人拍了头。皱眉看向身后的始作俑者，“喻桦，你不要仗着身高就乱来啊。”
　　“呵呵，今天下午出去训练吗？”
　　“不出去，怎么了？”
　　“那下课之后你来操场吧，我教你一些基本动作和运球，不然上场了犯规都不知道。”
　　“哦，好吧，先吃饭还是打完球再吃饭？”
　　“吃了饭休息一会儿吧。”
　　“嗯，应捷你也来吧。”哈森拿肩膀撞撞旁边发呆的人。
　　“不去。”
　　“来嘛，反正也挺无聊的，你去看看我篮球场上的英姿！”
　　“切，球都拿不稳还有什么英姿。”黎应捷耻笑她，在上个月说了有篮球赛之后哈森就偷偷玩过篮球，不知道是手太小还是用力不对连篮球都抓不稳。
　　“现在不是有师傅么害怕我不会啊，就这么定了，下课我们俩一起吃饭吧，吃完就去操场坐一坐休息一会儿。”
　　“嗯。”
　　“嘿！你这小子真的是重色轻友哟，以前我那么叫你去看我比赛你都说自己要写生忙得很，现在哈森叫你去你就迫不及待的要去了，兄弟，这样不好哦。”
　　“呵呵，以后也不用我去看了啊，待会儿你可别带家属啊，我见到你有女朋友就嫉妒得很。”黎应捷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但没人会觉得他是在嫉妒那个叫肖悦的女生，果然喻桦也以为他在开玩笑说嫉妒自己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想想自己要教哈森女朋友在场多少有些不方便，下午的时候还真的没有让肖悦过来。
　　黎应捷坐在篮球场旁边的阶梯上，脚边放了一个速写本，一手拿着笔一手在膝盖上托腮看着场地内交流的两人，哈森学得很认真，只是从来没有碰过球类，动作僵硬得很。
　　喻桦说的也很认真，到哈森不明白的地方就示范给她看，表情相当严肃和平时的公子哥完全不同，难怪说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喻桦见她发呆以为她还没懂就指着另一个边运球自如的女生给她看，说练练就可以像她们那样。
　　哈森目瞪口呆，她以为就是随便拍拍，居然有女生可以把球在带在手上跑那么远，还可以一边运球一边跑。运球的女生穿着一身粉色的运动服吧本来就比常人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水嫩，长发被绑起来跑步的时候会一摇一摇的看起来很飘逸，三分线上一个投球，进了！场地外面有女生在欢呼，“双双！好厉害！”
　　被叫做双双的女生自信的笑笑，似乎发现了另一边并不那么和谐的两个人，扭头看了看然后笑着朝这边走过来，与她一起的还有刚才喊着加油的女生——肖悦。
　　“我就说你怎么没来了，原来是给别人开小灶呢。”
　　“没，她也是队员，和你们一同上场的。这是赵哈森，悦悦你已经认识了，这个大美女就是鼎鼎大名的秦双双了。”喻桦在给两人互相介绍。
　　哈森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就是慕思臣的绯闻女友。
　　“你好啊。”
　　“你好高哦。”刚才远远的看着哈森比喻桦矮不少，近了之后发现她其实也不矮，至少高一就165的秦双双很少遇到比自己更高的女生，更何况哈森看起来还不是那种很壮实的女生。
　　“你也很高。”
　　“呵呵，还好啦，我爸爸是欧美人，所以基因比较好。”
　　“哦，听说你和慕思臣在谈恋爱？”
　　“啊？”虽然很多人都想知道，但还没有人当面问过她。
　　“听说你和慕思臣在谈恋爱？”哈森以为她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呵呵，没有啦，只是我们在一个班里又都是学生会的成员，平时相处得比较多比较融洽而已。”
　　“其实你可以去当明星，或者做经纪人也可以。”
　　“啊？呵呵，为什么？”其实这话秦双双听过不止一遍，但每次都会假装很疑惑，就等着有人夸奖她的美貌了。
　　“因为你说话很官方，滴水不漏的回答方式完全可以抵挡住八卦记者。”
　　“哈哈哈哈，哈森你还可以再幽默一点！”喻桦听完后捧着肚子笑了起来，旁边的肖悦都在忍笑，只有秦双双不哭不笑的尴尬着，而且人家开个玩笑还不能发火。
　　“不过你长得也很漂亮，当明星绰绰有余了。”
　　要是换到以前，秦双双听到这话一定会笑着谦虚一番，但现在她怀疑这个赵哈森是不是又在讽刺自己，也没有什么开心的反应只说“是吗。”
　　“喻桦还训练吗？”哈森没理会她的冷淡扭头问喻桦，喻桦和肖悦低着头在说悄悄话两只小手偷偷牵着，猛的被叫到名字，差点反射性的把手抽出来。
　　“要训练，你这个水平再不练练就只能给人家捡球了。双双现在有空就帮我提点她一下吧，这丫头四肢僵硬得很，不知道怎么跳那么高的。”
　　喻桦带着肖悦在操场边的阶梯上坐着，就在黎应捷的旁边，哈森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黎应捷失落的眼神，一个篮球砸过去砸在喻桦的腿上，弹跳起来被人拦住，要不然就直接砸肖悦的脸上了。
　　“怎么回事？”
　　“手抖抓不住了，算了，今天我吃太饱了不练了，改天再练吧。”
　　哈森说完也不管剩下人的态度，抓着黎应捷就走了。
　　肖悦见她走得潇洒气都不打一处来，“这个赵哈森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她次次都针对我？”
　　“没有，可能是她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就可以随便用球砸人？刚才差点砸我脸上呢！”
　　“对啊，我也觉得这个赵哈森有些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她心里不平衡？我和她是第一次见面吧。”秦双双也觉得有些生气，一向是天之骄女的姑娘哪里有受过这种气，要是喻桦不在场的话早就甩脸下场的，怎么可能到头来还看她脸色。
　　“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喻桦，要不就不让她打球了，反正她也不会。”
　　“没人了，你以为她愿意呢，她忙得很，今天练球都是排了快一个月了。算了，到时候我问问她吧，平时都不这样的。”还有一个原因喻桦很聪明的没有说，这场女子篮球赛不仅要挑队员的体力还要看长相，本来大美女肖悦也是可以凑数的，无奈个子差太远了。
　　“哼，你们互相了解得很嘛。”秦双双笑语嫣然的一点不像刚才吃瘪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寻味。
　　肖悦本来心里就不平衡了，被这话以刺激更是。少女眼里都揉不得沙子，想想喻桦和那个赵哈森训练的时候还抛下自己单独和她出来，这不是赤果果的奸情是什么，两人还一个班呢！越想越委屈，“你是不是和那个赵哈森有一腿，难怪她次次都不待见我呢，合着我就是拆散你们俩的小三儿呢！”
　　“怎么可能！我根本不喜欢她！我和她只是朋友，悦悦你想多了。”
　　“我不信！”
　　“我对天发誓！”
　　“那你还让她欺负我。”
　　“没有，她平时真不是这样的。”
　　“你还护着她！”肖悦瞪着眼睛，水剪秋瞳的眸子像是有泪要流出来。喻桦马上投降“好了好了我不护了，别生气了。”
　　两人呢打情骂俏的样子激起了秦双双一身混血的鸡皮疙瘩，转头同队友说了两句也回宿舍去休息了，毕竟自己甜蜜和看着别人甜蜜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