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4:寒冰内力 ...
-
“嚯!这是怎么了?”一个脑袋突然探到二人这边,清风回头一看,惊得骂了一句娘,汗毛都竖起来了,往后一倒,跌进了身边人的怀里。
“这么可怕?”来人摸了摸脸上的獠牙黑鬼面具,不好意思地眨眨眼,原来闻名的逍遥扇公子这么胆小的哦。身后的副将望天,试图装作不认识他。
“谁?”朗月已拾辍好情绪,推开清风,着实好奇什么人能把他吓成这样。
“肖墨将军。”清风无奈,乍一看发现一只獠牙鬼突然出现在你身边,任谁都无法淡然。朗月也回想了一下肖墨的长相,点点头,确实有点吓人,不禁有点庆幸自己现在看不见,否则对着这面具交谈怕是有点难以接受。
“这是怎么个情况?”肖墨指指周围救火的救人的闹哄哄一群人,又指指并肩闲站在此处的二人。
“哦,有个叫李生的浇火油自焚,这会救人呢。”清风答道,突然想起:这会他俩是不是该跟着去救火,让一群妇人忙活自己个大老爷们在这杵着不像话啊。
转念一想,他修炼的是惊风掌,内力一过风沙四起,估计会让火燃得更旺;不用内力吧,也跟普通人没两样,反倒还怕给人添乱,不如在这照顾“伤残”呢。
肖墨“哦”一声,回头看发现副将还在望天,于是一踹他大腿:“灭火去!”然后又凑过来,指着朗月:“朗月公子看着脸色不太好啊。”
“无碍,幼年眼疾一直未得痊愈,总会有这么一天,方才被火烟一熏,恶化失明罢了。”朗月云淡风轻,“在下早已看开,倒是李生,如何?”
肖墨去问给李生诊治的几个妇人,果不其然地又吓呆了几个。
清风一直关注着那副将要如何灭火,但见那副将内力十分之高,且很是冰寒,一掌扫过,瞬间就把空气中的水蒸气凝结成冰晶,漫天冰晶飘落一阵,火势已渐渐变小,此时他又令灭火的人再泼几桶水,内力一过便又结成了冰,低温使火势终得到了控制,看得周围的人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清风也一愣,探究地打量着他——这股内力可是似曾相识。
同时清风也发现,无论灭火的还是救人的,在场的村民竟都是妇人,除了外来的他们和生死未明的李生,竟无一个男子!
灭了火,副将退回来,也问了那几个救人的。
“方才还有一口气。”为首的妇人神色黯了黯,“可惜我等医术劣拙,李生……己去了。”说话间一直小心翼翼地瞄肖墨,心想这莫非是来勾魂的鬼面黑无常?
肖墨摸着下巴,望着她们,若有所思。清风面色一寒,就要上去试探玄夫人。朗月感受到他气息的变化,亟亟伸手阻拦。不想因为看不见,原本应按在肩上的手略向上了些……
清风无奈地斜眼去瞧一巴掌拍他脸上朗月,感慨这人下手真黑,力气真大,幸亏他被某人扇得脸皮早就厚了,不然这一下非得肿起来。
朗月讪讪地收回手,顺便感慨这人皮肤挺滑。“稍安勿躁,无凭无据,怕是无人信服,且先验尸,再作打算……”
“慢着慢着。”清风急忙打住,“你说什么?”
“稍安勿躁,再作打算。”朗月望天。
“中间那句!”清风急得跳脚,“验尸?本公子不去!”
“难不成你怕尸体?”这回轮到朗月惊奇了,“逍遥扇公子名震江湖,没杀过人?”
回以他的是清风一句听不清的嘟囔。
肖墨环臂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手肘戳戳身后副将:“小冰块,他俩在干啥?”
副将望天,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摆脱这个将军。
四人在外边闲聊磨耗了几个时辰,终于从黄昏熬到了半夜时分,清风背着朗月来到义庄。肖墨和副将就在外边望风,清风觉得这差事最合适肖墨不过了,万一有人来,他戴着鬼面估计能直接吓死那人。
李生孤家寡人一个,屋子又被烧得只剩焦灰一堆,只得暂存尸身于义庄,仵作因着知晓前因后果,也未多看,匆匆盖了块白布便避之不及,更无守灵人,不可谓不凄惨。
然而凄惨的不止李生一人。
清风捏着朗月给他的小刀,瞪着有些焦糊的尸体,手不住地哆嗦,旁边是目光灼灼瞪他的朗月。
“你别死盯着我胸,本公子是男的!”清风终于忍不住瞪回去,瞎了就不要乱看么!
朗月被他这么一说,窘迫地别过脸,无奈道:“你验不验?”
“本公子不干这事!”清风坚决地摇头,握刀的手仍在哆嗦。
“好。”朗月了然地点头:风流公子炸毛了。只好自己伸出手摸索前进几步,然后清风就惊骇地瞪大眼瞧着那双骨节纤长分明的手摸索着扒开李生的衣服,又摸索着按到他胸膛的位置,最后摸索着牢牢钳住清风的手,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割开一个口子。
“把他的肺拿出来,切开看看里面有无烟尘。”朗月满意地扬起嘴角,面不改色地只管吩咐。
回应他的是清风要死要活的干呕不断,颇有几分能将肠子都呕出来的气势。
“不至于吧,你……”
“呕——本公子晕血!呕——”清风抬头恨恨冲他怒吼,无意中又瞥见那具尸体上的口子,只觉眼前一花,好阵晕眩,连忙捂嘴俯身,找块墙扶着缓缓。
离开时衣襟一松,掉出来一个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铛啷声响。
他身体不适自是没注意,朗月却因双目失明而格外注意周遭声响,故而听得分明,于是蹲身下去,循声在地上探找,指尖忽地传来冰凉的触感,一捞,一块玉佩,玉质光滑细腻,绝非劣玉。
朗月纤白的手指在玉佩上轻轻摩挲,通过凸凹不平的触感,大概能知晓玉佩正面刻着一个繁复的花纹,背面似是一个单字“谨”。
又沿着那花纹的线条细细用指腹描摹一遍,朗月沉吟片刻,豁然开朗地笑开,想起江北庄氏少主庄律,曾在二人对酌时跟他提起过的,“年少离家”的幼弟。
如今想想,这兄弟二人的眉目倒颇有几分相像,性子亦然,一个圆滑一个轻狂,骨子里都一样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