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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诡异大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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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修一家住在一座药山脚下的镇子里,镇中不乏采药为生的采药师。玄修医术高超,又施义诊,故在当地极有名望。
二人来到镇上时,却见不少人家在办丧,此时正是黄昏,夕阳血霞映着满目的白幔和黑色的“奠”字,秋风萧瑟而过,卷起张张纸钱,送来阵阵招魂铃的嘤泣和悲痛欲绝的哭喊。整座小镇笼罩在诡谲凄清的氛围中。
二人对视一眼,都知道了事情不简单,当即目光一凛,施展轻功朝玄氏宅子而去。
走近了才发现,玄家也有丧事,敲开门,朗月正欲向屋中人说明来意,清风已抢先出口,谎称二人是结伴游过此处的旅人,好奇镇中为何大举丧事。
朗月古怪地瞥了这位看上去有点散漫纨绔的公子哥一眼——还挺机灵。
清风眨眨眼――不能让人觉得咱们是冲药草来的。
开门的是位妇人,披麻戴孝,两眼红肿,很是伤心地抽泣着。见二人衣着谈吐皆不凡,只当是哪处的富家子弟出门游山玩水,不疑有他,便叹口气,将二人迎入屋内,一五一十地将近来发生的怪事细细道来。
原来这镇中本是一派祥和安乐之气,可前不久竟似惹了邪道一般,镇中采药为生的人和悬壶济世的郎中都接连身亡,且大多都是在众目睽睽下自尽的!
那妇人是玄修的妻子,丈夫和公公一个投河,一个悬梁,好好的一户人家,转眼失了顶梁柱。清风朗月对视一眼,同情之余表示不信邪,定是有人作崇。
“二位公子莫怪妾身败了二位游玩的兴致,这镇上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留在此处恐会染上邪气,二位若无要事,还是早早离去罢。”妇人诚恳地提醒。
清风不以为然地笑,正要开口,朗月已谢过妇人,不动声色地拉着他的袖角退了出去。
清风扯了扯被拽得下滑的衣襟,轻佻地抛给朗月一个媚眼:“嚯!猴急!”
朗月手一抖,险些把他衣服撕了,狠狠瞪他:“正经些!”
“有何想法?”清风收起玩笑的心情,正了正神色问道。
“众目睽睽下自尽,不似求死,倒像是做给别人看的。”朗月揉着眉心道。
“这镇上秘密不少,玄夫人该是知道些什么。”清风边走边道,折扇一下一下地敲着下巴,“接连自尽的怪事,邪气之说,镇中人家却是没几户搬走的……若说是不信鬼神,恋乡眷故也就罢了,可据那玄夫人所说,死的多是青壮男子,哦,玄修例外,失了主心骨,剩下的妇孺竟也不投亲……而且你注意到没有,玄夫人劝我们离开的时候分明害怕,又似有所避讳。”
朗月点点头,侧目:“你如何知道人家搬不搬?”
“喏,抬头看看。”
朗月抬头,此时夜幕己近,家家户户都在生火做饭,炊烟袅袅升起,在空中交织成趣。
“嗯?怎么有黑烟?”
眼尖的清风正指着远方道,突然只听一女子的声音传来:“不好了!张生他要放火烧房子——”两人一惊,立即循声而去。
想来是那李生执意求死,竟在房屋内外都浇上火油,火把一扔便是顷刻间燃起的熊熊烈火。
待两人赶到时,李生已扔下火把,仰天大笑几声,在周围几个赶来灭火的妇人的惊呼声中冲入火海。
“这人疯了!”清风惊叹,朗月已驱动内力护体,飞身进入火屋中救人。清风定了定神,正要跟进去,忽地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房顶上有黑影一闪,心下一动,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朗月扛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往救火的人群中一送,便在一旁扶着墙剧烈咳嗽起来,想来是被浓烟呛得不轻。
与此同时,清风追人未果,匆匆跑回,却见朗月闭着眼咳得厉害,忙走过去掏出一个药瓶,送至他鼻下让他闻了闻,凑近去伸袖拂去他脸上沾染的些许烟灰:“没事吧?”
“无碍。”朗月撇过头,又咳了几声,闭目调息。
清风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暗骂自己唐突,风流的动作已成习惯,竟将对待美人的那套用在了个汉子身上。懊恼间亦不由自主地撇了头不去看他,却正巧瞧见了略懂医术正在一边查看李生伤势,而无暇顾及这边的几个妇人,神色倏地一僵,心中生疑,再顾不得想那些虚事,折扇戳了戳身边的人:“喂,你说,不会轻功的人,从玄修家到这,须得少说一盏茶吧?”
“自然。”
“我们赶来到现在不过多半盏茶,玄夫人是如何来的?”
“玄夫人?”朗月闻言也是一惊,抬眸看去,星眸中却难得出现慌张的神色,呼吸一滞。
清风觉察他的不寻常,侧目瞧去,却见他微微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双眼睁大,瞪着前方,似要将眼珠瞪出来,不由蹙眉:“怎么了?”
朗月不答,只问,声音有几分颤抖:“现在……天可是黑了?”
清风盯着他,想起六年前也有一人这般慌张地追问他,不由大惊:“你……难道……”
“如此……”朗月连连点头,脸上有不甘,有悲怆,更多是认命和无奈,“早该如此,早该如此……天意……”